232 複檢

232 複檢!

本來,現在的屍檢報告大部分都是輸入電腦,直接打印。不過巧玲是來跟案實習的,趙志平自然想方設法讓她多熟悉熟悉,所以手抄報告必不可少。

等宇星和趙志平等人到了屍檢室外間時,巧玲還爬在桌上吭哧吭哧地苦寫呢!

看巧玲忒認真,宇星沒好意思打斷她。直到她寫完,邊上的刁小貓咳嗽了一聲,巧玲這才發現了宇星的存在。

“星,你來啦!”

宇星笑道:“是,我來了…抱抱!”說着,他把手張開,等着巧玲入懷。

沒想到巧玲臉嫩,瞧了趙志平三人一眼,欲動又止。

瞥了眼三人,宇星半開玩笑半命令道:“都轉過去唄!”

趙志平笑着沒說話,衝倆手下打了個‘轉’的手勢,率先背過身去。

刁小貓和陽揚有樣學樣,也都臉帶曖昧地轉了過去。

宇星又道:“現在抱抱總可以了吧?”

“我不!”巧玲扭捏。

“抱嘛!”宇星裝可憐道,“就一下!”

巧玲終不忍心,半推半就地貼進了宇星懷裡。

宇星用手順着巧玲的秀髮,心裡升起了一絲絲溫馨。

“咔嚓!”

門被推開,進來一個女法醫。

她瞧見趙志平三人臉朝外的樣子,愣了一下,又看到宇星和巧玲相擁在一起,俏臉上立刻升起了寒霜,叱道:“哎哎哎,這裡是法檢中心,注意點影響!”

這話令巧玲如受驚小兔般逃出了宇星的懷抱。

瞬間,宇星的好心情就被打破了。

宇星扭頭望去,這女法醫個頭稍高,大概有175,齊耳短髮,帶着一副金絲眼鏡,很有學院氣質,但鏡片後那雙略長的丹鳳眼卻給人一種銳利和精明的感覺。她一張典型的瓜子臉,皮膚很白,瓊鼻挺直卻不突兀,恰到好處地點活了她的五官。

人雖只化了淡妝,但宇星卻瞧不出她的年歲,三五朝上吧肯定不可能,但二五朝下又有點勉強,不過女人年紀這種問題,自然沒法當面問出口,即便要打聽,也只能從側面。

她一襲白大褂,下面是短裙,襯得她的腿很細很長,腳上蹬着雙黑高跟鞋,一覽之下,很有風韻。這是一個不輸於巧玲、介於淑女與微熟女之間的嬌俏美女。宇星一看之下,略略有些失神,但心底裡對她的第一印象實在糟糕透頂。

女法醫打量了宇星一眼,對趙志平道:“趙警官,他是什麼人?”

趙志平顯然也在飽餐秀色,愣了一下才反應道:“啊,是韋醫生啊!這位是總參調來全權負責這起案件的金宇星上校。”末了,他還湊到女法醫身邊悄聲道:“葉巧玲是他的未婚妻。”

女法醫心頭微驚,旋即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趙志平忙又向宇星介紹道:“金上校,這位是韋佩琪醫生,她可是咱們法檢中心的王牌法醫啊!”

韋佩琪瞧了眼耳根紅透的巧玲,伸出纖手遞過宇星面前,道:“你好,金上校!”

宇星劍眉微皺,大手跟她一觸即收,冷硬道:“韋法醫,你好!”

韋佩琪顯然猜到宇星語氣冷硬的原因,微微一笑,對巧玲道:“阿玲,怎麼樣?屍檢報告你謄寫完了嗎?”

巧玲聲細若蚊地回答道:“剛抄完。”她根本不敢擡頭與韋佩琪對視。

如此情狀,更讓宇星心中大爲不爽。

“那好,既然完了,下面的工作……”韋佩琪一派指點江山的模樣,“趙警官,就得由你們來負責跟進了,當然,還有金上校!”

誰知宇星卻道:“趙哥,這案子的屍體現在在哪兒呢?”

這話讓屋裡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陽揚愣完神之後,心直口快道:“那具女屍就在裡面。”

“那好……”宇星道,“麻煩那個誰,給開一下門,我要親自瞧瞧屍體。”

韋佩琪臉色倏變,質問道:“莫非金上校懷疑我的職業專長?”

屋內之人一聽這話,心中叫糟。巧玲更是扯了扯宇星的衣角,想阻止他再說下去。

趙志平苦着臉,剛想充當和事老,豈料宇星續道:“韋法醫,對於你的專長我不感興趣,我感興趣的,只是那具屍體!”

韋佩琪冷笑一聲,譏諷道:“金上校不會是聽說那女孩長得漂亮,想佔死人的便宜吧?”

“廢話!”宇星寒聲道,“韋法醫,我想你要搞清楚一點,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命令你!”

這下子,韋佩琪的臉色徹底變了。

因爲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她都只能無條件服從宇星的命令。

旁邊的趙志平同樣無話可說,既然是命令,他就得聽宇星的。

等了幾秒,見趙志平沒出言幫她,韋佩琪就知道今天她必須得給宇星開這個門。她假裝摸了摸口袋,叫道:“哎呀,我的鑰匙不見了。”

趙志平、刁小貓和陽揚一聽就知道韋佩琪在找藉口,但卻不好當面揭破。

巧玲卻沒那麼多顧慮,直接唱反調道:“可是宇星來之前,我還看見韋醫生用過鑰匙的呀!”既然雙方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她當然幫未來老公宇星嘍!

韋佩琪心頭一跳,臉卻不紅,翻了個白眼道:“嗤,在那以後不見的行不行啊?”

本來宇星對韋佩琪的印象就不好,眼下更差,當即心念一動,從韋佩琪的屁兜裡把她的鑰匙攝進了戒指裡,屑笑道:“韋醫生,你以爲就你有鑰匙啊?我也有!”說着,便伸手入懷。

“不會是我掉的鑰匙被你撿到了吧?”

韋佩琪心中冷笑,她這間屍檢室的鑰匙就只有兩套,一套在中心主任身上,一套她自己用着,她不相信宇星能拿得出第三套鑰匙來。

“嚓嚓嚓!”

宇星根本沒答韋佩琪,只是掏出串鑰匙來,在她眼前晃了晃。

看到鑰匙,韋佩琪的俏臉徹底變了顏色。宇星手上的這串鑰匙絕對是她的,因爲那純金的鑰匙扣是她老媽特意定做來送她的生日禮物,化成灰她都認得。

一摸屁兜,擱那裡的鑰匙果然不見了,韋佩琪沒多去深究宇星是如何拿到鑰匙的,她只是怒道:“把鑰匙還我!”

這話把其他人全給說愣了。

刁小貓更是傻傻道:“金上校,韋醫生的鑰匙還真被你撿到啦?”

宇星朝衆人詭秘一笑,很輕巧地躲開了韋佩琪來搶鑰匙的手,回身便把裡間的門給打開了。

把鑰匙拋還給張牙舞爪的韋佩琪,宇星冷冷道:“韋醫生,下一次,如果你再侮辱他人、特別是同僚或上司的智商,那麼,我會把你的情況如實彙報給最高一級的主管部門,希望你好自爲之!”

見宇星說得鄭重其事,韋佩琪只能傻傻地點頭:“哦!”

宇星轉身進了屍房。其他人馬上跟進。

宇星一把掀開白色的遮屍布,嚇得巧玲忙躲到了他的背後。這案子,從頭到尾,趙志平就沒讓巧玲看過死屍。他覺得巧玲年齡小兒點,太早接觸對心理髮育不利。

宇星瞄了一眼多少有點面目全非的女屍臉,嘆道:“還真是她!”

“她?是誰?”巧玲奇道。

宇星道:“你不是抄了屍檢報告嘛!那上面難道沒有死者的名字?”

“我記得女死者叫林妍來着……”巧玲在回憶中猛然想起一人來,“該不會就是在火車上跟我們打牌的那倆女之一吧?”

“玲,你的記性還不賴嘛!”宇星誇獎道。

巧玲面露菜色,艱難道:“我一直以爲只是同名同姓,沒想到……”

“這很正常嘛!畢竟‘林妍’這名字太普通了。”趙志平道,“不說中國,單說京城這地界,叫‘林妍’的就有好幾千人!”

“怪不得金上校你非得要進來看看,原來你跟死者認識!”韋佩琪哂道,“你要是早說,剛纔我就不至於……”

宇星淡淡道:“我要進來看屍體,並不是爲了瞻仰遺容,而是爲了證實一下韋醫生你報告上寫的那兩點,‘眼底留影空白’和‘大腦皮層溝回人爲固化’!”

剛纔雖然只是晃眼而過,但巧玲所謄寫的報告首頁已經被宇星一字不漏地記了下來。

“金上校,關於這兩點,我也只是照搬外國的某些醫學病例……”韋佩琪愕然道,“僅是疑似,真有必要深入調查嗎?”

“有沒有必要調查,要等我仔細看過才知道。”宇星道,“麻煩你們站得離屍體遠一點。”

趙志平三人馬上照辦。被莫名其妙偷掉鑰匙的韋佩琪也不敢不聽,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趙志平身邊站着。

巧玲也想動,宇星道:“玲,你在我身後就成。”

臉一紅,巧玲不敢有違,像個小女人似的貓在了宇星身後。

宇星從懷裡摸出根牙籤,掰成兩截,支開林妍的眼皮。

往日美好靈動的一雙妙目如今卻變爲了毫無生機的死魚眼,宇星在感嘆之餘,猛然雙眼圓瞪,深注進林妍的眼內。

宇星眉心處的精神結晶體霎時爆發出無匹的異力,透過林妍的雙眼,直探到她死亡多時的大腦深處。

空白、空白,還是空白……林妍的大腦中只剩灰暗和模糊,似乎什麼有用的信息都沒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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