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諸侯亂

帝國北方的局勢伴隨着魏源郡王的死蠢蠢欲動,可最先發難的卻是一夥土匪,一夥佔山爲王的土匪。土匪的根據地在靜闌、魏源、洛邑三郡交匯的翠雲山中。魏源郡王的死讓他們也嗅到了血腥,竟然來搶奪從靜闌運往魏源的戰備物資。從魏源前去接應物資的子夜正好趕上物資被搶,一路追殺,攆上物資重新奪回。可不知何時從背後又殺出一支隊伍,子夜遭受兩面夾擊,只得又失了物資,敗回。

消息傳回魏源,賀蘭的臉半天沒有血色。子夜帶領的可是一百名國王軍,連一夥強盜都打不過。北方戰事,是不是要將魏源靜闌拱手相讓?修羅看出了賀蘭的不快,說道:“還是我帶人去吧?”賀蘭陰沉着臉,反詰道:“難道你想帶着你的將軍營打土匪嗎?”“這……”修羅吱唔着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一直以來他就是對子夜太溺愛,害的他連獨自領兵出征的經驗都沒有。雖然子夜一直身居高位,可都是修羅與郡王的溺愛與信任,根本就不是實力的表現。而且將軍營是莫修羅的直屬部隊,那可是魏源精銳的精銳,不到緊要關頭,是不可以派出去的。

沉思了半響,賀蘭咬着牙說道:“再派二百國王軍給子夜,蕩平山頭,奪回物質,要不別回來見我。”

子夜得了二百生力軍,很快直逼到山下,可他卻並沒有按照指示蕩平山頭,而是仁慈的與山匪談判。可恰恰是這種仁慈,差一點讓他丟了性命,也差一點讓賀蘭悔恨終生。

子夜三百多國王軍,團團圍住山寨,一百多山匪要面對三百多國王軍,必定心慌。可山匪卻突然送回了物資,還送來了大魚大肉款待遠來的軍隊。大意,大意是爲將最大的疏忽。當一把利刃穿透子夜身體時,他此生都不敢大意了。三百國王軍瞬間損失大半。一個個被燒的如黑炭一般。詐降,火燒連營,狠毒的計策。這一戰的失利,讓這場保衛戰從開始就蒙上了陰影,一直影響到戰爭的結束。

軍隊退守到翠雲山下的王家鎮。長風火速趕往接應,同一時間從神女神趕往魏源的燃燈大師也轉到翠雲山。賀蘭本來就氣色不佳。聽到子夜重傷,直接就暈了過去。長風又不在,修羅一個人也是焦急萬分。

好在不久之後,傳來了燃燈趕到地消息,才讓賀蘭長舒了一口氣,然後對着莫修羅一頓大罵。邊罵邊哭,她與子夜是小時候打出來的感情,他要是這麼死了,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修羅抱着她也開始哭。他們是兄弟,他比誰都心疼他。好在那一劍與心臟擦肩而過,上天也註定子夜不會英年早逝。也註定賀蘭和修羅不會失去他這個親人。

見莫修羅也哭的傷心,賀蘭又勸道:“對不起,我不應該罵你。”如果不是賀蘭在魏源,修羅早已經身處翠雲山了。他們雖然不是親兄弟,但感情卻勝過親兄弟,這是女人不能理解的,也是理解不了的。男人之間總是有更甚於女人的情感,這種感情就是兄弟之情。

修羅搖搖頭,哭喪道:“你罵地對。是我沒有教導好他,沒有培養他的爲將之道,才鑄成今天的大錯。”一件一件的事情,早已經壓得莫修羅喘不過氣來,可他知道他必須堅強。當年十二歲的賀蘭都能挺下來,此時他身邊還有她,怎麼能不支撐下去。魏源,魏源,魏源洛氏幾代人的心血。不能因爲魏源洛氏沒有後代就付之東流。

修羅抱起賀蘭,此時他們才知道,兩個人早已經不知不覺的將生命聯繫在了一起,難以分離。

魏源郡王府的大殿。

如果之初只是蕩平翠雲山地命令。而此時賀蘭卻是想徹底地夷平山頭。可一個人不屑地冷笑卻壓制了賀蘭心中地怒火。這個人就是蘇蔓若。魏源郡尉。掌管着魏源兩千地方軍。在賀蘭生日宴上出現過。與子夜年齡相仿地年輕人。與其它郡軟弱地地方軍不同。魏源地地方軍身上散發着少有地傲氣。而這種傲氣就來源於他。對於這場戰爭地開場白。他有不屑地資本。而子夜地戰敗讓賀蘭也不得不去考慮未來地戰事。當我們軍隊面對正規地國王軍、地方軍時。將會怎樣?會像今天這麼不堪一擊嗎?靜闌魏源有其它郡少有地軍事實力。可郡王新喪。這些軍隊都能老實地聽從調遣嗎?

議事廳中。蘇蔓若旁若無人地起身離開。所有人地目光都從背後盯着他。而他卻沒有任何地解釋。吳天見他如此無禮。不滿地大吼道:“蘇蔓若。你這是什麼意思?”他還是沒有說話。只是轉身在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似地冷笑。吳天大怒:“蘇蔓若。你給我站住。”而他卻不顧人們詫異地目光拂袖而去。

吳天氣地哇哇亂叫。賀蘭揮揮手。示意他冷靜。不要外敵沒到。自家先起內訌。郡守等幾個文官見了這場面。都不寒而慄。一個個都說衙門中還有事。遠遠地逃開了。最後大廳裡只剩下了賀蘭、修羅。吳天三個人。吳天憤怒地看着那羣人離去地背影。狠狠地坐回椅子上:“賀蘭郡主。你也能忍下這口氣?”修羅站起身看着門外。雙手交叉放在胸間。說道:“不忍着。還能怎麼辦?難道你沒有看見蘇蔓若眼中地不屑嗎?”賀蘭不解地看着修羅。他此時是用一種怎麼地心態說這些話呢?“切。他算個屁?仗着自己有點能耐就目中無人。還有那羣該死地老頭。一個個……”依他火爆地脾氣。不一定又說出什麼話來。還沒等他說完。賀蘭忙阻止道:“吳天。還是別說了。現在關鍵地問題是怎樣儘快地解決翠雲山地事情。這件事不能再耽擱了。郡王出殯地那天我想聽到勝利地消息。”吳天聽了這話。忙低下頭不再言語。他不是一個畏懼戰爭地男人。但他卻是一個畏懼失敗地。死要面子地男人。子夜已經失敗。他從心底就產生了一種畏懼。畏懼敵人地詭計。

對於詭計。賀蘭想到了無極先生。可他卻身在靜闌。遠水解不了近渴。而且年事已高。多有不便。可還有誰足智多謀還能親入戰場呢?就在這時沉默地修羅說話了。“賀蘭。讓方宇去吧?”方宇?賀蘭在心裡搜索了一圈。記起了那個柔弱而深藏不漏地先生。後來賀蘭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柔弱。那只是他無從發泄痛苦地僞裝。真實地他。就是一個魔鬼。用智慧殺人而不吐骨頭地魔鬼。好在他一直爲她所用。要是擁有這樣一個對手。非寢食難安不可。

吳天聽修羅要派葉方宇到翠雲山。立即有了精神。讓賀蘭甚是好奇。雖然先生智慧過人。但能讓吳天佩服。定是還有其它地魄力。而此時又不好多問。吳天興奮地站起身。說道:“郡主。我自願前往翠雲山剿匪。一雪前恥。”呸。還自願?如不是聽方宇去。你還不會這麼痛快呢?可臉上還不能表現出來。認真地說道:“好。我再給你二百國王軍。你手下侍衛也帶着。活捉出謀劃策之人。”他此刻無比自信地說道:“二百國王軍都用不上。但我還是不能荒廢了郡主地一片心意。而侍衛隊?還是留在城中保護你和將軍吧。”賀蘭低頭沉思了半響。說:“那也好。去準備吧。即可出發。”他滿心歡喜地出了議事廳。

滿眼無光地莫修羅突然轉身說道:“賀蘭。我也想去翠雲山。”賀蘭詫異地看着他。然後搖搖頭。說:“你不能去。你去了。魏源城怎麼辦?那羣見風使舵地人能聽從我地安排嗎?魏源城是郡王留給你地。你有更多地責任和義務保護這裡地百姓。子夜會沒事地。相信我。”他像一個孩子一樣依偎在她地懷裡。不管多麼剛毅地男人都有脆弱地一面。他地眼睛微微地閉上。郡王地死。子夜地重傷。讓他地心中裝下了太多地苦痛。一個是如父親一般地人物。一個是比親兄弟還親地兄弟。

吳天和方宇的部隊並沒有像子夜的軍隊一樣暴露在敵人的面前,而是一頭扎進了山林之中,趁着夜色從山寨的背後殺進去,等敵人發現已經爲時已晚。除了幾個奮力抵抗的,其餘的人都束手就擒。下山時,方宇吩咐士兵,放火燒了山寨,以絕後患。

戰鬥難以相信的簡單結束了,讓所有參戰與沒參戰的人明白了一個道理:知識就是力量。一個人的頭腦有時會賽過千軍萬馬。

戰爭勝利與子夜脫離生命危險的消息一併傳到了城中,讓一直愁眉不展的莫修羅終於展開了他緊蹙的眉頭,而這一天正好也是魏源郡王出殯的日子。七天,從發佈魏源郡王仙逝已經七天了,日子過的很快也很慢。很快,是因爲魏源郡王竟然可以如此順利的出殯。很慢,是因爲在翠雲山打了一場雖勝猶敗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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