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章 重返武當縣
“那讓劉伯去一個地方,傅僉去一個地方,咱們在附近看看。”劉雲道。
“萬一動手,需要熟悉情況的,劉伯能動手嗎?”李坤回答。心中暗笑,這個都想不到嗎?和自己待在一起時間長了,智力好像下降不少。
“兄長還要動手?”
“廢話。不動手,我看着他們幹什麼,他們又不好看。”
“他們不好看,兄長……,”
李坤一愣,馬上回答,“你好看。”
“喜歡看?”
“喜歡看。”
劉雲喜上眉梢。廢話有的時候並不是廢話,也沒有煩的時候。
然後又說道,“妾還是想去。”
“那你自己想辦法吧,劉伯他們同意就行。”
隨後的幾天,李坤在武當縣的城東碼頭,看着船來船往。和平時不同的是,身邊跟了一個侍女,那是劉雲扮的。最終劉雲想到了這個法子,和李坤坐在碼頭附近的一個石亭裡,看風景。
令過往行人感到不順眼的是,一個遊歷的公子帶着侍女出來玩,那個侍女太不知道規矩,竟然和自家的公子平起平坐,還靠在公子的肩頭,愜意的很。
“過路的人看你呢,覺得你有點不像話。”
“妾不管。再說沒準有人認爲是公子收的。”劉雲辯解着,突然停住了,意識到這話不應該說。
“什麼呀?”李坤有一搭無一搭地和劉雲聊天,主要還是看着碼頭上的船。
船好像多了不少,但是明顯沒有運糧的運輸船,也沒有人安排卸貨什麼的。
武當縣這個地方,是荊襄來往於上庸或漢中承上啓下的所在。船不可能直接逆水而上,一直到上庸或者西城。需要中轉,需要換小船,最佳的地方就是武當縣。這裡水勢相對平緩,和荊州的平原落差不大。從武當縣再逆着漢水走,就開始是峽谷險灘,明顯不一樣了。所以李坤選了這個地方蹲守。
劉雲沒有接話茬,見兄長也沒有深究,很是慶幸。侍女做妾室,她是知道的。
幾日後,百無聊賴的時候,還是傅僉傳來了消息。城北的碼頭開始出現許多大船,吃水很深。在碼頭上還劃出了專門的區域,供存放貨物用。
“是糧食嗎?”
“是,末將問了幹活的人。爲了穩妥起見,末將還進去幹了一天活,的確是糧食。”
“我要進去看看。”
“先生恐怕不行,”傅僉看看李坤的身板,“不是能幹活的,人家不要。”
看着旁邊劉雲在暗笑,李坤有點氣餒。
不知道情況,怎麼安排動手呢?
“讓傅僉再進去一趟,把重要的地方畫出來不就得了。傅僉如果不會畫,妾會呀。”
李坤看看劉雲,又看看傅僉。見傅僉點頭,便同意了,重點強調看魏軍倉庫的兵力多少,崗哨位置和巡邏規律,倉房的位置,頭目的位置等。
次日晚上,傅僉回來了,摸到的情況讓李坤有點疑惑。
“你說那個倉庫只有二三百人?不可能吧。這麼重要的地方,放個上千人都是正常的,至少要駐紮在附近吧。”
“這裡距離城裡只有三四里,武當縣的城裡駐紮有近兩千兵馬,大概是援軍。”
“領頭的是誰?”
見傅僉沉默,李坤道,“明天你再查一查,城裡領頭的將領是誰。還有他們的糧食什麼時候運完,就是什麼時候這些倉庫差不多滿了,不再需要繼續往裡運了。”
“諾。”傅僉離去。
“兄長真要動手?”劉雲問,“可你們只有傅僉一個人。”
“怎麼一個人?兩個人好不好,我不是人嗎?”
“不是這個意思。意思是你們兩個人太少了。”
“是少了點,那也沒有辦法,不能幹等。”看着劉雲那擔憂的表情,“沒事,兩個人是少,但是也靈活,隨時可以跑,反而更安全。”
領頭的將領查出來,叫魏嗣,沒聽說過。運糧的船卻是不斷的開來。
“繼續盯着。”李坤吩咐,然後又想起一件事,“傅僉,你的盔甲留在漢中了吧。”
“對。末將此次出來就帶了隨身佩劍。”
“那要是奪取的呢?能用嗎?”
“也能。”
“你查查那個守倉庫的頭目,他的甲冑,馬匹,兵器,小心一點。到時候把這些東西配齊。”
“諾。”
時間是三月,這是延熙元年(238年)的三月。魏軍進攻上庸,糧草首先集中於武當縣,李坤覺得動手的時機成熟了。
當天的晚上,聽了傅僉的回報後,李坤把衆人都招來,佈置自己的安排。
“明日晚間動手,需要做的工作包括這些。第一,明天早晨,劉伯帶雲兒和侍女坐船,沿着漢水而下,過襄陽到宜城住下,等我們。”李坤吩咐道。
“妾不想走,要陪着兄長。”劉雲堅持。
“聽話。”
“嗯,”劉雲開始撅嘴,李坤沒有哄她,現在不是哄的時候。
“第二,我和傅僉在晚上會去偷襲,目標是魏軍在武當縣城北碼頭的糧草倉庫。傅僉你準備好,幹活的是你。”
“諾,”傅僉應道。
“第三,如果成功,傅僉和我將隱藏在縣城和倉庫之間,伺機幹掉魏軍的主將,讓魏軍混亂,延長糧草燃燒的時間,爭取更好一點的結果。之後,我和傅僉會去宜城匯合你們。”
“先生爲什麼去宜城呢?”劉福問。
“哦,我怕燒了魏軍的糧草還不夠,他們還不撤軍。所以在宜城附近,準備讓孫吳幫幫咱們。”李坤解釋。
“兄長,咱們不是外交使團,孫吳不會理的。”劉雲提醒。即使是使團,孫吳也不一定幫忙。
“沒說讓他們搭理,到時候讓他們攪進去就行了,這個以後再說。沒有什麼事情,各自準備吧。”
衆人應聲而去。
劉雲坐在那裡,還在不高興。
“沒事的,不行的話我就跑。大晚上的,沒有人可以抓住我們。再說有傅僉在,我會有什麼危險?”
“妾就是擔心。”
“別擔心了,快準備睡覺吧,你睡了我好睡去。”
“哦,”
一會兒,侍女進來,伺候劉雲換了衣服,掩好錦被,又出去了。
“你自己睡覺還用人伺候,純粹是多此一舉。”李坤坐在牀邊,發着議論。
“一直是這樣的,習慣了。”
“睡吧,”
“哦,”過了好一會兒,劉雲睜開眼睛,看看李坤,“不騙兄長,妾真的想睡着來着,可就是睡不着。”
“那是你心不靜,心靜就好了。”
“兄長的心靜嗎?老是說別人。”
成天守着一個大美人,能堅持到現在,就很不容易了。
“閉上眼,睡。”李坤道。
劉雲低聲抗議了一聲,還是把眼睛閉上,但是眼珠子轉動,明顯沒有睡着。
“我知道你擔心,可你不走,我更擔心,什麼也做不了。現在就傅僉一個幹活的,我只能先把你送走。其實,我也是捨不得你的,你知道的。”李坤慢慢地勸着。
劉雲睜開眼睛,猛然伸出胳膊,抱住李坤的脖子,開始“嗚嗚”地哭。不管怎麼說,這是出去玩命,而且還只有兩個人。
李坤猶豫了一下,順手抱住美人的腰,輕輕的拍着,不時的安慰。許久,劉雲終於哭得差不多了,躺了回去,閉眼準備睡覺。
看看劉雲沒有了動靜,李坤看着那秀美的臉龐,輕輕的在額頭親了一下,熄滅了燈,走出屋外。
屋內的劉雲根本沒有睡着。摸着自己的額頭,又摸摸自己有點發熱的臉,心裡甜甜的,倒是不久便睡着了。
送走劉雲一行後,傅僉開始準備各種物品,點火的火摺子,放火的火把,去襄陽路上吃的乾糧……,能想到的都去準備了。如果武當縣發生大火,船可能沒法開了,李坤決定走陸路去襄陽。
晚上,臨近夜半的時候,李坤和傅僉按照白天探查的結果,到了倉庫西側的牆下邊。
從這裡進去,可以最快地到達倉庫守軍頭目的住所。先把那個頭目幹掉,這是實施的第一步。沒有了指揮,纔好幹活。
二人翻過圍牆,貓着腰,貼着倉庫的牆壁,向着預定目標摸去。中間遇到了兩隊巡邏的魏軍軍士,都躲過去了。
守衛頭目的住所是個獨立的房子,分爲內外兩間,外間辦公,裡間休息。
今天是三月十二,月亮在傍晚就升起來了,現在只留下一點光亮,但是對於李坤二人來說,足夠了。
傅僉到了門外,拽出佩劍,輕輕的撥開了門的插銷。李坤在旁邊觀察着動靜。等門打開,二人迅速的閃身進入屋內,關上了房門。
停了一會兒,慢慢地適應了屋內的黑暗,藉着微弱的月光,二人沿着牆壁,向着內屋門摸去。到了門口,輕輕一推,門開了,二人進屋後,掩好了內屋門。
李坤輕輕的搖動火摺子,讓屋內亮堂點。趁着這個光亮,傅僉向着屋角的牀撲去。
亮光把屋裡的人驚醒了。剛睜開眼睛,還沒有發出聲音,就被撲過來的傅僉刺倒了,隨即傅僉砍下了對方的頭顱。
李坤覺得有點多餘,也沒有怪他,這是長年練習的習慣,獎勵軍功的憑據。不過,傅僉也意識到了,沒有收起來,看向李坤。
李坤一指角落的盔甲和武器架子。隨即走到牀邊,撕下牀單做包袱,把盔甲包了起來,背在了身後。傅僉到了武器架子那裡,抄起了一柄長槍。
二人出門後,沿着原來的路,又翻過了圍牆。沿着圍牆往南走,再往東,到了倉庫的東邊正門。門口有兩個士卒在站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