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章 便宜妹妹
“劉伯,你太唐突了。”劉雲聽到劉福的回覆,評論道。
“是,”劉福點頭,隨即解釋,“老僕覺得現在這樣有些不便,小姐也不方便。所以有了這個想法。”
“我想想吧。”劉雲道。
“還有,他問起傅僉。”劉福提醒了一下。
“劉伯,你費心了,我想想。”
劉福隨即退了出去。
到了建始縣的第二天,李坤騎馬出了城門,在城外轉圈。其實是圍着城牆看了一遍,時遠時近,好似在看風景,以免別人懷疑。
由於騎馬,劉雲和李坤在一起,劉福和那個叫傅僉的人,兩名侍女都在後邊。這裡地形開闊,去哪裡都可以,因爲不知道李坤的具體去向,別人無法探路,只好在後邊跟着。
“聽說,昨日劉伯去找了公子,”劉雲問。
李坤一聽,來了吧,看來需要替劉福解釋解釋,開脫一下。
“是,老丈也是好心。雖然突兀了些,心裡還是向着小姐的,別生老人家的氣。”
“公子是不願意了?”
“倒不是不願意,只是覺得沒有必要。這一路走,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分開了。”
“劉伯對妾說了,”那劉雲淡淡地,“妾覺得劉伯說的也有些道理,只怕公子不願意。”
李坤看看這個小姑娘,這有點突兀哇。這一行人一路走來,實在是有不少的奇怪。自己忙着西城的事情,現在是探查上庸,沒有心思理這些事。可是,看這個架勢,不太對呀。
李坤想了想,問了一個自己想知道的問題。這個問題就足夠確定對方是善意,還是其他什麼。
“倒不是不願意,只是有個問題想知道,否則心中不安。”
“公子請講。”
李坤一指身後的年輕人,“那個傅僉,他的父親可是在夷陵之戰中殉國的傅彤?”
劉雲一愣,看看身後的人,又看看李坤,
“公子懷疑妾等的身份?”
“是,”李坤很明確。
“那如果妾明確告訴公子呢?”
“那就沒什麼了。”
“公子問的很好回覆:那人就是傅僉,”那劉雲沒有掩蓋,隨後喊道,
“傅僉,過來。”
那年輕人跑過來,對着劉雲行了禮。
“拜見先生吧。”劉雲道,
“把你借來,倒是讓你家先生懷疑了。”
年輕人看看李坤,看看劉雲,隨即向着李坤行了禮,“拜見先生。”
“不是讓你去漢中南鄭的大營嗎?怎麼來了這裡?”李坤感到奇怪。
“妾來答吧。妾家和傅僉家有些淵源,此次出來,就借了過來。”劉雲搶先答道。
“哦,這樣,劉家在錦城果然是大家族,”李坤自言自語。
“那劉伯說的事情?”
李坤放心了,這夥人是安全的。“行。不過,我不知道去哪裡,到時候分開就又不好看了。”
“好。”劉雲答應。隨即讓侍女扶着下馬,向李坤行了一個大禮,“拜見兄長。”
李坤見狀早就下了馬,尷尬地笑了笑,隨即回禮。自己可沒有什麼禮物,先說明白了。“我也沒有什麼禮物,先欠着吧,不知道什麼時候給。”
“好,不急。”
“回城吧。”李坤道。
回到建始的客棧,在李坤的客房中,劉雲讓這幾個人過來,正式拜見李坤,以“先生”相稱。李坤答應了,隨即衆人退去,只剩下了劉李二人。
“先說好,以後有事情可以隨便問。但是在上庸,所有的問題都不要問。”
“諾,兄長。”劉雲答應。
“行,那小姐回去吧,明天去武陵,隨後是上庸。”
劉雲沒有走,看着李坤,“兄長,小妹的小名叫雲兒。”
“哦,”李坤明白了。這個小姑娘還當真了,這是小時候沒有哥哥照顧嗎?缺少兄長的疼愛嗎?“行,雲兒,明天去武陵。”
“諾,兄長。”
看着劉雲走後的背影,李坤覺得很滑稽。人家萍水相逢,義氣相投,互拜金蘭的有。但是那是男的吧,像這種,基本是往那個路上走的。真是的,李坤不由的搖頭,小孩子什麼都不懂。
在武陵縣待了一天,隨即就去了本次的終點:上庸城。住下後,李坤沒有讓別人跟隨,只帶着傅僉,在上庸城外轉了轉。
這個上庸城,三面環水,只有西邊是大片的陸地,加之魏軍把建始,武陵兩個縣城的兵力都抽了回來,城內的兵力達到近五千人,重點佈置在西邊。高高的城牆,單一的突破口,不算少的兵力,這個上庸城不好打。
“去其他方向看看,”李坤二人又到了北邊,東邊,南邊。真是不好打,一條名爲堵水的河流繞着城池而過,是天然的護城河。
回到客棧,李坤把自己關在房子中,想辦法。別人進不來,但是劉雲例外。她現在是妹妹了,雖然很便宜,雖然李坤沒有當回事,認爲純粹就是一個稱呼,爲了日常來往的方便。實際上,在這些隨從看來,這就是小姐剛認的兄長,,所以即使每天都進進出出,陪在李坤的旁邊,也沒有感覺奇怪。
第一天,李坤沒有想到辦法,陪了一天。
第二天依然如此。
第三天照舊。
到了第四天,李坤受不了了。
“走,咱們出去看河。”李坤道,隨即帶着劉雲,沿着堵水的東岸,開始看風景。
天已經進入了十一月,冬天來臨,雖然這裡沒有結冰,但是風吹過來,還是很冷。這樣冷的天,自然看不到守城的兵卒,特別是臨水的三面,更是連一個人都沒有,在西邊還能偶爾看到守城的士卒。
“只能奇襲。”這是李坤的第一個結論。只要登上城牆,上庸就算是拿下了。
“加上夜襲,把握會大些。”,李坤自己在默默的計算。這個冬天啊,十一月的天真冷,離元旦佳節不到兩個月了,到了那個時候,會暖和點吧,但也僅僅是暖和點,冷還是絕對冷的。
“加上,”李坤突然腦中靈光一閃。
”元旦佳節。”
聽到李坤準備回西城的決定,劉雲一行人都很吃驚。
“兄長,回去有事嗎?”現在,只有劉雲可以隨意地進出李坤的客房,於是改爲了她詢問行程。
“算是有吧,不確定。”李坤道。
“那回吧,”劉雲同意了。
三日後,當再次看到李坤的時候,柳隱有些驚訝,先生又回來了。
當在房中只有柳李二人的時候,李坤讓柳隱幫着寫一封信,因爲自己的字太難看了。聽完後,柳隱驚呆了,但是還是按照李坤的要求,讓人送去了漢中。
漢中的南鄭到西城大約是四百里,當王平帶着王訓的一千人來到後,已經是十一月的月末。王平趕過來,就預示着李坤的想法可以嘗試了。
接下來就是適應性的訓練了。李坤把傅僉調了出來,專門負責爬城。
用飛爪等物練習爬城,
然後是練習夜裡爬城,
然後是夜裡的聯絡,包括夜裡靜止間的聯絡;左臂上纏白布巾;運動中的聯絡;規定了近戰夜戰的聯絡語:夜裡雙方接戰時,先罵出聯絡語,對方沒有反應或者回應不同的,就是魏軍,然後開始廝殺。
時令已經是建興十五年十二月中。這回可以調動的兵力,西城有三千人,城東邊的大寨有一千,王訓的營有一千,共計五千人,和上庸的兵力相當,但是戰鬥力要強很多。
李坤的部署是:令王訓部爲先鋒,霍弋負責指揮,傅僉也參與其中,先行一天出發,然後由王平率大隊隨後跟進。此次出擊,沒有使用無當飛軍,而是使用西城本地的駐軍,這是在貫徹輪流用兵,休整爲主的想法。
西城到上庸大概二百五十里,由於是冬天,攜帶的輜重較多,李坤計劃用七天趕到。李坤留在先鋒營裡,雖然大家齊聲反對,但是李坤還是堅持了。因爲這是第一次冬季使用兵力,雖然秦嶺大巴山的氣溫還是幾度,比北方要高很多,但是李坤怕出些什麼意外,還是自己在隊伍中好些。
出發日期,王訓部定爲十二月二十二日,王平出發日期是二十三日。
臨出發前的晚上,李坤到劉雲那裡道別。這回劉雲終於明白了李坤回來的目的,擔憂之情溢於言表,眼淚不由得留下來,哭的稀里嘩啦的,讓李坤很是感動,安慰了好半天。
自己根本沒有把這算回事,只當作是撿了一個便宜妹妹。可想不到,這個便宜妹妹卻是當真了,面對李坤上戰場,哭得如此傷心,大出李坤的意料之外,一時間充滿了愧疚。
冬天走山路,看似兇險,其實只要小心,把衆人發動起來,將各種情況能夠想到的儘量想到,並採取措施,認真的執行,速度又不快,還是比較安全的。否則,那些冬季做生意的怎麼做到的。
上庸的西側有兩座緊挨的縣城,位於官道北側,最西是建始,次之是武陵,這是提前探查好的,所以快接近這兩座縣城的時候,李坤令先鋒營離開官道,走官道南側十餘里的小路,繞了過去。
王平就不用了,直接過去就行了。這兩個縣城的兵力早被抽調到上庸去了,不會有人攔阻,即使被發現了,那時候先鋒已經抵達上庸城下,沒有絲毫預警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