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久等他們不入的掌櫃的,已經失去耐心的站在櫃檯的後面打蚊子了,一見他們進來,滿是橫肉的臉上馬上堆起了笑容,馬上走出了櫃檯,來到他們的面前。
“客官,是住店還是吃飯啊?”掌櫃的雙手抱拳,一雙快被肉堆得看不見的眼睛,發出精明的光芒,滿眼的盤算。
“吃飯,也住店,將你們這裡最好的客房準備好。”葉鋒從懷中掏出了一錠金子,放入了掌櫃的手裡。
掌櫃的兩眼發亮,將金子放入口中,用牙齒咬了一下,辨別了真僞,這纔將金子收進了自己的袖中,遇上這種難得一見的大主顧,這下要發財了。
初心只是微微皺了下眉毛,並沒有說什麼。
“好的好的,呂行,去收拾好客房。”掌櫃的朝剛走進來的店小二大喊了一聲,隨後滿臉堆笑的對着葉鋒說:“客官,就請先在大廳中用飯吧,客房馬上就整理好。”
葉鋒聽到了店小二的名字,挑了下眉頭,看了君諾一眼,見他點了下頭,這才答應了下來。
初心與君諾坐在了桌子前面,眼見香葉與葉鋒只是站在一旁,她微微皺了下眉毛。
“一起坐下來吃飯吧,已經累了一天了。”她招呼着他們,反正桌子旁邊還有很多的位置,兩個人吃飯也沒什麼意思。
“屬下不敢,我……”葉鋒推辭,怎能不守本分?
“出門在外,沒有那麼多講究,快坐下吧。”
“是。”
“是。”
葉鋒推辭的話還沒說完,君諾便淡淡的開口,他的話一出,葉鋒與香葉自是不敢違抗的,只能是乖乖的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菜便上齊了,都是一些民間的家常便菜,做法粗糙,然而在這種地方,有熱乎的飯菜吃,已經是最幸福的事了,因此,並沒有人挑剔,都是埋頭苦吃,桌上的飯菜很快就被解決了。
用過飯菜之後,客房已經收拾好了,初心與君諾先行起身,待他們四個離桌之後,其他的侍衛才坐下用飯。
“掌櫃的,給每個房間準備一桶熱水,這是銀子。”初心掏出了一小錠銀子,放在了桌子上面。
“是,客官放心,熱水馬上準備好。”掌櫃的拿起了桌上的銀子,擦了擦,放入了自己的口袋之中。
初心點了點頭,便跟着店小二向樓上走去,而君諾則是由葉鋒負責,依舊是用輕功,轉瞬之間便到了二樓。
而在他們的身後,最靠邊的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目光,也跟着結賬了,站起了身子,也上樓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初心的腳剛一踩上木製的樓梯,木梯馬上發出了吱呀的抗議聲,她皺了皺眉頭,看來年久失修的不止是客棧的外面,連樓梯也是。
初心與君諾的客房便在樓梯的最前面那一間,而香葉便住在了他們的旁邊,其他人擠在一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客棧之內並沒有那麼多的房間。
出乎所料的是,客房裡面並沒有那麼破舊,裡面的裝飾雖是簡樸,還算是整潔,將君諾推到了桌前坐着,初心自己也落座在椅子上。
叩叩叩……
一陣敲門聲響起,初心起身去開了門,只見店小二站在門口,手中提着一桶水。
“客官,這是你們要的洗澡水。”他將自己的手向前伸了下,將桶中冒着熱氣的水展示給初心看。
初心側身讓他通行,他將水提進了屋內,看了君諾一眼,便繞到屏風後面,將水倒進了大的木桶之內。
初心再次坐在了椅子上,一隻手撐着臉,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面,就這麼百無聊賴的看着店小二的進進出出十幾趟,直到將大木桶裡面的洗澡水給倒滿了。
“客官,好了。”他抹了一把額前的汗,恭敬的對初心兩人說。
初心點了下頭,他便退了出去,去爲香葉準備熱水去了,臨走前還不忘了貼心的將門關了起來。
“這家店的小二挺厲害的,來來回回十幾趟,臉不紅氣不喘。”君諾動了動眼角,微微的看向門口。
初心瞭然,這店小二不知是什麼身份,身懷武功,卻在這荒郊野嶺的客棧之中,甘心當一個店小二。
“好了,今天累了一天了,趕緊泡個澡上牀休息,等下後半夜估計是不能安眠了。”初心若有所思的說,只怕這將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君諾點了點頭,只不過他將目光轉移到屏風後面的木桶處,這客棧的屏風倒是蠻新的,他在心裡做了評價。
初心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她雙手叉腰,兇巴巴的說:“不許你把臉轉向這邊,不然你就出去。”
君諾只是笑着搖了搖頭,隨後自己主動的動手,將輪椅轉了個方向,背對着屏風。
“這樣可行?”他詢問道。
“恩,算你識相。”初心目測了一下距離,又看一下屏風的透明度,總是滿意的點了頭了,隨後警告道:“不許轉頭,聽到沒有?”
“難不成我在你心裡就那麼說話不算話嗎?”君諾有些頭疼,他君王爺一言九鼎,天下誰人不知,也就這女人敢質疑他了。
“目前爲止還算是說話算話,以後有待考量。”初心竟是很認真的思索了一下,隨後得出這麼一個答案。
君諾哭笑不得,她這是誇他的嗎?爲什麼他覺得這麼難以接受呢?
不再理會他,初心繞到了屏風的後面,寬衣解帶,又看了屏風的那邊一眼,總覺得心裡怪怪的,她放下了要解開肚兜帶子的手。
就這麼進入了浴桶之內,她舒了一口氣,一天的疲勞,總算是得到了緩解。
聽着身後傳來的水聲,君諾與自己的意志力做着鬥爭,他真不該高估自己,或是低估她對他的影響,閉上眼睛,就這麼感受着甜蜜的折磨。
許久之後,直到熱水已經快要變涼了,初心才心滿意足的出浴了,換了一身清爽的衣服,用布巾擦着還在滴水的頭髮,她繞過屏風,見君諾還是老老實實的背對着屏風,臉上露出了笑意。
“我好了,我去讓人爲你準備熱水。”她開了口,洗去一身的疲憊,連帶的聲音也變得軟了些,隨手將布巾放在了桌子前面,就要頂着滴水的頭髮出去了。
君諾回頭,見她毫無防備的樣子,只覺得呼吸一緊。
“先過來。”眼光轉移到了她滴水的頭髮上來,君諾的眉擰緊,初心奇怪的走了過來,君諾這才指着自己的身前,再次開口道:“背對着我坐下。”他指着自己輪椅前面的椅子。
初心乖乖的坐下了,正要問他有什麼事情的時候,只覺得頭頂一重,轉頭一看,竟是君諾將她隨手擱在椅子上的布巾拿在手裡。
“別左顧右盼的,坐好,把頭髮擦乾了你才能動。”君諾將她不安分的小腦袋轉了回去,手中的動作不停。
感受着他輕柔的力量,初心眯起了眼睛,他的動作很輕,卻是很仔細,就這麼安靜的細細的爲她擦拭着頭髮。
“你的頭髮真的很不錯。”君諾讚了一聲,感受着青絲在布巾之中滑落,用手挑起了一縷青絲,細細觀賞。
“是嗎?謝謝。”初心聞言只是尷尬的道了聲謝,她已經快又要臉紅了,這樣的動作太過親密了。
君諾卻是沒有感受到她心中所想一般的,手中的動作不停,若不是初心太過尷尬,以至於粗心了,只要她靜下心來,便能感受到君諾的呼吸比平時快了許多。
這對他來說,何嘗不是一個挑戰呢?自己親愛的女人就在自己的眼前,他卻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不能說。
她是他的妻,君諾將一縷青絲纏繞上了自己的手指,嘴角帶着笑意,他的妻,結髮之妻,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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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大功告成,君諾的手總算是放開了對初心腦袋的鉗制。
幾乎是他的手一離開她的腦袋,初心便迫不及待的跳離了他的身前,撫摸着自己的發,果然已經是半乾了。
“我……我去……”初心的話都有些說不好了,她停頓了一下,有些賭氣的閉了嘴,怪着自己不爭氣的心跳,還有胸中慢慢蔓延的愧疚之意,難不成她真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不用了,你先去休息吧。”似是知曉她想要說什麼,君諾搖了搖手,指着牀對她說。
“可是你不用洗澡嗎?”初心好奇的問,難道他不累嗎?在馬車上顛簸了一天了。
“沒事的,我用涼水洗洗就好了。”君諾指着屏風之後的浴桶,淡淡的說,現在的他,實在是不需要熱水,涼水剛好。
“可是那是我用……”過的,初心話中的最後兩個字消失在了他的目光之中,他都如此坦蕩了,她要是再過於計較,不是顯得太過此地無銀了嗎?但是共用一個桶中的水不會太過親密了嗎?爲何他會那麼自然的說了出來呢?
“好了,如果你要看我洗澡就跟過來,如果不要,就乖乖回牀上睡覺去。”君諾的語氣淡淡的,卻帶着無盡揶揄。
初心聞言白了他一眼,頭髮一甩,便氣呼呼的回到了牀上,拉開被子,鑽了進去,誰先搶到的,便是誰的了。
君諾只是無聲的咧開了嘴,這般氣呼呼的她,真是太可愛了,讓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把。
自己推動着輪椅,總算是到達了浴桶處,他用手撐起了身子,將布巾放入水中,只是稍微的擦了下身子。
聽着他的動靜,初心有些擔心,不知他一人行不行?只不過一思及他剛纔的話,初心便冷哼了一聲,再度用被子蓋住了自己腦袋,睡覺睡覺,誰理會他那麼多呢?
待到君諾洗漱完畢之後,初心已經在牀上睡着了,爲她掖了下被子,讓她將腦袋露出來了,君諾就這麼坐在輪椅之上,拿了一本書,在牀邊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