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恕罪,娘娘恕罪,這一切都是妾身教導無方,才使得寧婕妤無禮,秦少使不快,求娘娘饒過晚兒,一切罪責由妾身擔當。”
金夜昕直直跪了下去,磕頭求饒不迭。皇后一時怔住,竟連迎接聖駕都忘了。
“皇后,你這是在做什麼?”皇帝一進晞陽殿就見到金夜昕跪於地上磕頭認錯,而金晚晴則被晞陽殿兩名宮女押着,心下大怒。
“放開寧婕妤!”皇帝大喝一聲,兩名宮女趕緊鬆了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把這兩名宮女發配暴室。”兩人雖是發抖的可憐,卻沒有得到皇帝的憐惜。
“諾。”
“皇上,皇上饒了我們吧,皇上……”求饒聲在殿內外飄蕩。
皇帝扶起金晚晴,又與金晚晴一同將金夜昕饞起。皇后則自皇帝進殿後即伏於地,不敢看皇帝。
皇帝看着她,一言不發,金晚晴盯着她,恨不得盯出兩個窟窿,金夜昕則居高臨下俯視她,嘴角噙着冷笑。皇后只覺芒刺在背,卻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皇帝似乎是受不住這樣的沉默,看着皇后顫抖的後背也實在不忍,率先開口道:“凡柔,將皇后扶起來。”
“諾。”
“皇后,晚兒是犯了什麼錯,竟要你這樣勞師動衆?”皇帝明顯有些不悅。
皇后卻想着或許皇帝還不知道秦少使的事,十幾年來,皇帝與秦少使十分恩愛,如果自己說出秦少使受刑之事,皇帝定會懲罰金晚晴爲堂姐報仇,自己自然也不會受罰。
“陛下,寧婕妤無視宮規,昨日竟敢於沐恩殿對秦少使動用私刑,秦少使如今受刑不過,竟致重病,妾身身爲皇后,自然是用好好教導寧婕妤熟悉宮中規矩的。”
“喔,這事朕已經知道了。這樣吧,這件事就交由朕來處置,皇后就不必操心了。”皇帝淡淡說道。
皇后心中一寒,卻還是不願意這樣放過金晚晴,“可是陛下,後宮之事理應由妾身管理,陛下國事繁忙,妾身怎敢讓陛下代勞。”
皇帝瞪了她一眼,十分不快,“朕想皇后忘了吧。早在一年多以前,朕就已經將掌管後宮之事交由昕兒打理,皇后爲朕管理後宮十幾年,如今也應當好好休息了。沒事就帶着凡柔到御花園中賞賞花,保養好自己的身子。後宮瑣事你以後就別再插手了。”說着擁着金夜昕與金晚晴出了晞陽殿。
“起駕沁雪殿~”於澤十分貼心的喊起。
皇后靠着晞陽殿的殿門,淚如雨下。
皇帝殷勤的要將金晚晴饞上龍輦,誰知金晚晴瞪了他一眼,把他給推開了,轉身走到金夜昕身旁,隨着金夜昕上了輦,皇帝只好孤家寡人坐於龍輦上看着不遠處相依相偎的金夜昕金晚晴姐妹倆。
“姐姐~”金晚晴縮在金夜昕懷中,鼻子泛酸,眼睛泛紅,語帶哽咽,甚是可憐。
金夜昕輕撫金晚晴的秀髮,語帶恨意,“放心,姐姐以後再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任何人!”
三人到了沁雪殿,金晚晴還是不理會元樂帝,背對着元樂帝坐着,一聲不響。不管元樂帝怎麼哄她,她都不說話。
元樂帝無奈,用眼神向金夜昕求救。
金夜昕好笑,安慰皇帝道:“陛下放心,晚兒就是這樣好耍小孩子脾氣,等一下她自己就好了。”
“這……”皇帝只好悻悻坐下。
“陛下,如今這秦少使的事可如何處置?妹妹無狀,陛下雖是可以原諒妹妹,但我們如何向秦少使家人交代?”金夜昕給皇帝遞了一盞茶,輕聲問道。
“這……”皇帝愁眉深鎖。
“陛下,秦少使無辜受刑,陛下自然是要給她補償的,要不陛下給她提升位份,讓秦姐姐搬回思雲殿,好好保養身子。”
皇帝剛要說話,金晚晴掃了他一眼,皇帝身子一抖,趕緊接道:“這不可以。秦少使無故招惹我,害的晚兒動怒,怎麼還可以提升位份。”
“既然如此,”金夜昕柳眉微蹙,“陛下,按說後宮不得干政,妾身這幾句話本不當說,只是妾身不忍陛下煩擾,一心想爲陛下分憂。還請陛下恕妾身無罪。”
“說吧。我對你與晚兒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麼會怪罪你。”皇帝一聽大喜。
“陛下,如今似乎唯有這一法方可行。”金夜昕擡頭,故弄玄虛。
“喔,什麼方法?”皇帝趕緊湊上前去。
“陛下時常抱怨朝政由紀家人把持,陛下身爲皇帝,反倒沒有任何權利,想爲百姓做一些事也得經過紀大將軍同意,想辦大事也被束縛手腳。妾身雖也替陛下憤慨,卻無計可施。妾身聽聞秦少使之父秦御史爲人剛正不阿,國事與家事分的清清楚楚。上次秦少使被貶,有人奉勸秦御史上表請辭謝罪。秦御史正言拒絕。道是國事爲國事,家事爲家事。他是陛下的御史大夫,是君臣,秦少使爲陛下嬪妃,犯錯受罰理所應當,此爲陛下家事,不可混爲一談。陛下還在妾身面前好好誇獎了秦御史一番呢。如今何不以此爲由加封秦御史更高的官職,太后問起也好回答。”金夜昕看着皇帝,明眸燦若星辰。
“昕兒真是冰雪聰明,好!這樣我就可以將秦愛卿提拔起來,制住舅舅,哈哈哈~”皇帝說着撫摸了一下金夜昕的玉顏。
金夜昕微微躲開,“陛下,妾身還要回去照顧璐兒,就先回去了。陛下好好與晚兒說說話。妾身告退。”
皇帝見着金夜昕退了出去,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的背影,直到金夜昕消失在殿外才收回自己灼人的視線,涎着臉來到金晚晴跟前,“晚兒~”
金晚晴瞪了他一眼,皇帝一把將金晚晴抱起,向寢殿走去。
金晚晴捶打着皇帝的肩膀,滿面嬌嗔,“放我下來,放開……”
皇帝嬉皮笑臉:“我把你抱起來就不會放開~”
“姑母,姑母~”一位年輕男子金冠玉帶,無需通報就直直進了長樂殿,甜甜喚了幾聲姑母。
“小文,你來啦。怎麼今天有時間到姑母這來?”紀太后從簾後轉了出來,笑着問。
“姑母,侄兒給姑母請安。”紀文一見紀太后出來,乖巧的磕頭請安。
“快起來,快起來。易夢,快扶紀大人起來。”紀太后笑逐顏開,比見了皇帝似乎還開心。
紀文就着易夢的攙扶起來,順便捏了捏易夢的小手,易夢心中不快,卻又不能發作,只好甩開紀文,回到紀太后身邊伺候。
紀文也不在意,呵呵笑着也來到紀太后身旁,坐在了紀太后下首的檀木椅上。
紀太后滿臉慈祥,與平時的威嚴相比簡直判若兩人,“小文,我聽你爹說你最近不學好,小小年紀就眠花宿柳,這可不好。”
“姑母,你別聽我爹亂說。我乖得很。再說了,靜兒比我小,她都進宮了,爹卻還不讓我成親。說什麼男兒應先立業再成家。表哥給我封了個太常卿,爹還是說我沒有立業,真是的。”紀文一聽紀太后問起這等事,連忙抱怨。
“你呀~”紀太后笑得眼角堆起皺紋,“你這孩子,真是不懂。太常卿雖是九卿之首,卻是毫無實權。當初皇帝給你加封太常卿。只怕也是爲了將秦御史提上來。你爹是希望你能當一個有名有實的朝臣,好爲我們紀家再增光。”
“喔,對了姑母。侄兒今天來是向姑母稟告一件大事的,要不是姑母提起了秦御史,侄兒竟差點忘了,真是該死。”紀文一拍腦袋。
紀太后也嚴肅起來,“什麼大事?是不是朝堂上有什麼變化?”
“姑母猜對了,就是朝堂上的事。”
“快說。”紀太后正襟危坐。
“諾。”紀文起身行禮,“姑母,今天表哥上朝時忽然讓於澤宣佈將秦御史升任爲丞相。事先我爹竟毫不知情,所以爹讓我過來跟姑母說一下。”
“這皇帝,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任命丞相這樣大的事竟然沒有跟你爹商量,更沒有向哀家稟明。”紀太后大怒,“自從秦丞相告老之後,這丞相一職不是向來由你父親暫領嗎?他怎麼就沒有看出一點跡象。”
“嗯。我爹也覺得十分奇怪,表哥之前沒有半點任命秦御史爲丞相的蛛絲馬跡。”紀文皺着眉,苦思冥想。
“我馬上宣皇帝來問個清楚。你先回去,讓你爹放心。”紀太后拍拍紀文的手,祥和說道。
“諾。侄兒告退。”紀文恭敬退出,卻又在出殿門之前擡頭向易夢送了一個眼波,惹得易夢怒容滿面。
“參見母后!”皇帝低着頭,不敢看紀太后鐵青的臉。
紀太后忍着氣,細聲問道,“皇兒,哀家聽小文說你今日早朝突然任命秦御史爲丞相是嗎?”
皇帝心中將紀文罵了一通,只想怪不得朝堂上一旦發生什麼事,母后總是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原來是紀文在搞鬼。嘴上卻只得恭恭敬敬答道:“啓稟母后,兒臣見秦愛卿剛正不阿,爲御史期間不畏強權,敢於彈劾權臣,對兒臣也敢於直言犯諫,着實是難得的忠臣。所以兒臣纔將秦愛卿升任爲丞相。”
紀太后心說就是因爲他不畏強權,總是與紀家過不去哀家纔不想讓他當丞相的,“皇兒,你舅舅這幾年暫領丞相一職,爲了我們元國鞠躬盡瘁。你如今貿然把丞相一職給了秦愛卿,讓你舅舅心寒吶。”
若把丞相一職給紀欣,朕更心寒呢,皇帝心裡嘀咕着。
紀太后見皇帝不說話,只好接着道:“皇兒,依哀家看,秦愛卿爲人太過迂腐,着實不適合丞相一職。哀家想,要不將你舅舅提升爲丞相,太尉一職就由小文頂上。就這樣,皇兒明天再下旨吧。”
皇帝心中腹誹,想着此次一定不能像以前一樣由太后擺佈,不然這元國只怕要成爲紀家的天下。
紀太后見皇帝沒有像以前一樣馬上答應,心中不悅,喚了一聲:“皇兒,母后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皇帝一聽竟直直跪下,“母后,這次恕兒臣不能從命。兒臣只能任命秦愛卿爲丞相。”
“什麼?”紀太后大怒,拍案而起。
皇帝心裡慌亂起來,“母后息怒,聽兒臣給你解釋。”
紀太后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忙壓住了怒火,坐了下來。
皇帝心中安定了一些,忙將金夜昕所教的話一句一句說了出來,“啓稟母后,兒臣與秦少使十幾年恩情,秦少使被貶,兒臣心痛不已。兒臣先前去探望秦少使之時曾答應過秦少使要冊封她爲婕妤,可是後來把這個婕妤封給了表妹。秦少使心中略有不快,就開玩笑說兒臣身爲君主本當君無戲言,未料竟是滿口胡言,答應了她的事卻是做不到。誰知晚兒聽了後以爲秦少使是要與表妹爭奪婕妤之位,心裡爲表妹打不平,便私下到了沐恩殿將秦少使打了一頓。這本是兒臣的錯,與秦少使無尤,卻害的秦少使受苦,兒臣心中不忍,可又不能實現冊封秦少使爲婕妤的諾言,因此只好作爲補償,升任秦少使的父親爲丞相,以撫慰秦少使及其家人,望母后明鑑!”
紀太后聽完似有所思,“秦少使受刑之事哀家也有聽聞,說是寧婕妤妒秦少使纔有此事,未想竟是寧婕妤爲靜兒出氣。”
皇帝見太后似有不信,忙打起了感情牌,“母后,晚兒天真爛漫,怎會善妒?她此番失禮對嬪妃用刑真是因爲想替表妹出氣。爲此,晚兒昨日還讓皇后帶到晞陽殿懲罰了一番,膝蓋都跪青了。”
紀太后一想金晚晴確實是十分天真,不像是無故惹是生非的人,看來這次真是事出有因。
“晚兒還好吧?”紀太后突然沒頭沒腦的問。
皇帝疑惑了一會纔回過神來,“母后放心,晚兒只是皮外傷,並沒傷到骨頭。”
“嗯。”紀太后頷首,心中權衡利弊。以皇帝的性情來看,只怕對那個秦傲菡還是用情至深。金夜昕未進宮前,秦傲菡也算是寵冠後宮,皇帝對她千依百順,寵着慣着。如今雖是降爲少使,看皇帝仍是未能忘情,何況皇帝念舊,如若真讓秦傲菡翻身,冊封爲婕妤,只怕這後宮又會重新變成她的天下。如今靜兒雖不甚受寵,但是金夜昕溫婉和順,金晚晴胸無城府,靜兒還能有望得寵,爲皇帝誕下儲君。那秦傲菡飛揚跋扈不說,心機更是深沉,如若她再受寵,只怕到時候後宮都沒有靜兒的容身之地。自己畢竟也是凡人,哪能時時護着靜兒?那儲君則更是不可能。只要靜兒能誕下儲君,即使讓秦傲菡的父親當幾年丞相又何妨?到時候太子一立,元國還不是紀家的天下。
皇帝等的心裡發慌,冷汗潺潺,只好輕輕喚了紀太后一聲:“母后。”
“喔,”紀太后回過神來,“既然皇兒已經決定由秦御史擔任丞相一職,哀家也不再阻攔。只是皇兒今後有什麼事還是應當跟你舅舅商量。他畢竟爲官幾十載,經驗豐富,又是你的舅舅,什麼都是爲你考慮的。”
“是,母后。兒臣記下了。那兒臣先告退了。”
“好,去吧。”
於澤隨着皇帝出了長樂殿,見皇帝臉色難看,似乎憋着什麼話。只好上前勸慰道:“陛下,您有什麼不快就說出來,這樣藏在心裡對身體不好。”
皇帝看了於澤一眼,想想還是這個於澤最懂朕的心思,便笑笑,“沒什麼事。我只是覺得母后似乎老糊塗了。”
於澤趕緊四周看看,發現沒人才舒了一口氣,“陛下,這可是太后的宮殿,這要是讓太后的人聽到了……”
皇帝一聽不覺又生起氣來,“聽到又怎麼樣?這元國是我家的天下,又不是紀家的臣屬!朕憑什麼每件事都要和紀欣商量!他爲官幾十載,朕還當了十幾年皇帝了呢?秦御史不也爲官幾十載?什麼爲我着想?無非就是爲紀家的權勢着想!朕……”
於澤趕緊捂住了皇帝的嘴,“我的陛下,您快別說了。有什麼事我們回去再說。快,起駕龍騰殿。”
“唔……”皇帝就這樣狼狽的讓於澤捂着嘴拖上了龍輦。
轉眼春季到來,百花盛開。愛花的金晚晴自然是不會放過任何賞花的機會的。這不,元樂帝左擁金夜昕,右抱金晚晴,三人向着御花園而來。
御花園中牡丹開得正盛,元樂帝隨手摺了一枝粉色牡丹簪於金夜昕髻上,笑着道:“真是人比花嬌!”
金晚晴見此,搖着元樂帝的手,撒嬌道:“五郎,你給晚兒也折一枝牡丹簪於髻上唄。晚兒也要五郎親手幫晚兒簪花嘛~”
“好,好。”
元樂帝寵溺地點點金晚晴的俏鼻,折了一枝開得正濃的豔紅牡丹,“昕兒溫柔似水,賢淑可人,粉色淡淡最相宜。至於晚兒你,嬌蠻任性,像火一樣張揚跋扈,只得與這豔紅相配了。”說着將牡丹簪於金晚晴雲髻上。
金晚晴撇撇嘴,轉過身去,嘟囔着:“五郎最偏心了。姐姐什麼都好,我什麼都不好。那好,我走開,不在這裡讓五郎不滿,不打擾五郎和姐姐恩愛繾綣。”說完“憤憤”而去,鑽進了牡丹圃深處。
“晚兒,晚兒,我開玩笑的。你別生氣呀,晚兒……”元樂帝說着就要起身去追金晚晴。
金夜昕輕輕將他拉住,“晚兒跟皇上玩呢,看皇上急得。”金夜昕拿出絲帕幫元樂帝拭去額上的汗珠,一邊柔聲道:“晚兒,快出來吧。皇上可着急了。”
金晚晴於花叢深處“格格”笑了起來,分花拂柳而出。
“五郎你還是九五之尊呢。這麼不禁嚇,簡直膽小如鼠,哪有一點皇帝的威嚴,真真笑死人~”金晚晴說着趴在花枝上笑個不停。
元樂帝看着佇立花中的金晚晴,看得呆了,只覺得滿園奼紫嫣紅與金晚晴相比全都黯然失色,只癡癡地說:“是。我如鼠。我就是那專門生來糾纏你的小老鼠。”
元樂帝說着從椅上起身,快步走到金晚晴跟前,緊緊摟住她。
“傻瓜,你這個傻瓜。”金晚晴用手帕輕輕撲打着元樂帝,甜甜地說。
金夜昕看着他們這般幸福,臉上現出笑靨,眼中是少有的溫情。
“陛下,紀大將軍有急事要面見陛下。已在龍騰殿等了許久了。”
三人相擁欲回沁雪殿用膳,一位內侍急匆匆趕來,在於澤耳邊細聲說了什麼,於澤看看笑得歡喜的金晚晴,忍了忍,終究還是回稟了。
“這……”元樂帝看了看金晚晴的臉色,對她笑笑,轉過頭來對於澤威嚴地說:“讓他晚些時候再過來,朕現在要回沁雪殿去,沒空接見他。”
金晚晴臉色稍霽,於澤面有難色,卻看着多雲轉晴的金晚晴呆呆地不知如何開口。終是金夜昕看不過,開口勸着元樂帝。
“陛下,紀大將軍乃是國之重臣,急忙求見定有要事。陛下當以國事爲重,先去接見紀大將軍,晚些時候再到沁雪殿看望妹妹。何況,紀大將軍已等陛下多時,陛下如今將他打發回去,只怕太后臉上不好看。”金夜昕柔聲細語,彷彿春風一般熨的人舒舒服服。
金晚晴見姐姐說話了,也就不再任性,順着姐姐的話說了下去,“五郎,你還是去接見紀大將軍吧。有姐姐陪着我用膳就行了,你不必擔心我。”
“那,好吧。晚兒放心,朕去去就來。”元樂帝輕拍了拍金晚晴的玉手,帶着於澤大步流星而去。
“於澤。”
兩人剛走幾步,金晚晴忽然叫住了於澤,於澤連忙跑回金晚晴身旁,“寧婕妤有何吩咐?”
金晚晴微微一笑,聲音甜糯,“也沒什麼,就是告訴你,如果紀大將軍與五郎談得久了,你一定要提醒五郎用膳就是了。”
“寧婕妤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