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顧芳這個酒是搶了周李氏家的酒麴才釀成的？”
有人驚訝。
“怪不得那麼香呢。”
“可不是。”
大家嘀嘀咕咕，對顧芳指指點點。
“顧芳我問你，你以後釀的酒，能保證有你婆婆家的酒麴麼？”
張二來從人羣裡擠了進來，反問顧芳。
顧芳認識他，這個人就是她家第二次開工蓋方寶樓時，去她家鬧事的那個小混混。
她記得這個男人除了嘴厲害，再無其他了。
和王二麻子比，連給王二麻子提鞋都不夠資格。
上次在方寶樓給趕走後，就再也沒見到他了，今天來看來不是巧合。
“沒有了，怎麼了？”
“呵，沒有？”
張二來笑。
“沒有了，你還說什麼以後釀了酒再給我們喝，你騙誰呀？”
顧芳眯了眯眼沒說話。
“就是，你都沒有好的酒麴了，釀出的酒能和今天的比麼？”
一個瘦弱，皮膚有些黑的婦人道。
“要給就給今天的，以後的我們不稀罕。”
說碗，她擼起袖子，就要自己起抱酒罈子。
顧芳嘴角一挑，攔住她。
“湯小紅，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臉皮這麼厚呢？我家的酒我有說給你喝麼？”
這個湯小紅之前就搶了五嬸子家的秧苗，當時自己有多餘的，所以也不和她計較，現在又來裝大以巴狼了？
誰給她的自信，她可以從自己這搶到酒的。
“你剛纔不是說都有份，都可以嘗麼？怎麼現在說話不算話了？”
張二來抖着腿，一臉無賴的道。
“我的那份我不要了，都給湯嫂子了。”
說完，很得意的看着顧芳。
“那我就搬兩壇。”
唐小紅得意的道。
顧芳掃了倆人一眼，眼睛微彎，嘴角一揚笑了。
“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麼？今天這酒你們倆要是敢動一下，我就讓人綁了你們去見官！”
上次自己的警告這麼快就失效了麼？
看來她得動真格的了。
“大家讓一下。”
這個時候剛纔回去抓雞的五嬸子，抱着自家的雞，從人羣中走出來，道：
“芳兒啊，這個給你，就當是我用雞和你換的酒。”
“這個我不能要。”
顧芳推遲。
“你不要雞，那我也不要酒。”
五嬸子認真的道。
見大家都奇怪的看着自己，疑惑：
“顧芳釀酒不容易，我們不能白吃她家的酒，要是想喝酒的，要麼給錢，要麼拿東西換，別一天天的只想着從人家這裡拿東西走，一毛不拔。”
“張二癩子，你是不是要搗亂？”
說完，見張二來一臉不服，五嬸子指着他反問。
“五嬸子，是顧芳她自己說每個人都可以嚐嚐的，現在又反悔，我就是看不慣她的作爲。”
“就是，她都說誰都可以嘗的了，憑什麼不給我們？就那潑酒還想要我們給錢，拿東西換？想的美！” 湯小紅也幫搶張二來。
“我是說大家都可以嘗，可我沒說你們可以嘗。”
顧芳對於找麻煩的人一向都不會客氣的，她把五嬸子護在身後，讓她不要管。
“五嬸子這些事你就不要管了，我自己會處理好的。”
“我看你就沒安好心！”
徐招娣癟着嘴道，臉上的傷雖然好了，可心底那股氣可沒消。
“先說大家都可以嘗，現在又說自己願意給誰就給誰，不就是想要大家給你錢麼？”
“要是五嬸子不給你雞，你會給她酒麼？”
之前在婆婆那啥都沒得到，還被罵了，這個氣她今天就全部討回來。
“廣義媳婦說的有點道理。”
徐招娣的話一落，就有人附和道。
徐招娣聽到後，得意的朝顧芳一笑，又道：
“前段時間從婆婆那搶了酒麴，現在又賣酒，我看你就是專錢眼裡了，一天到晚就知道錢！”
“你咋沒說這酒送點給爹孃嚐嚐？只知道在這裝好人，我纔不會被你騙呢。”
“說夠了麼？”
顧芳冷眼道。
她本來是好心給圍觀的人嚐嚐自己釀的酒，現在被這幾個人說成了又是搶酒麴，又是黑心片錢的，怎麼感覺她就是個十惡不赦的人呢？
“我當然沒說夠，我還有很多話要說呢。”
徐招娣也不服氣，覺得自己終於找到一個合適的藉口給顧芳不快，所以她是不會那麼輕易認輸的。
“沒說夠你也給我閉嘴！”
顧芳冷冷地道。
“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了，五嬸子的雞我收下了。”
顧芳把五嬸子的雞接過來，丟在院子裡，然後又把一罈酒，放在五嬸子的懷裡，道：
“五嬸子，你的酒你拿好了。”
說完環視一週，輕笑。
“我顧芳釀的酒，想給誰喝酒給誰喝，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想換錢就換錢，你們不服也別給我嗶嗶了。”
“誰要是想鬧事，我奉陪。”
“若沒事了，就都可以滾了！”
顧芳這一系列處理完，大家都傻眼了。
這還是那個包子，又好說話的顧芳麼？
怎麼變得他們一點都不認識了呢？
“別以爲你耍橫我就怕你！”
徐招娣見別人都不說話了，扯着嗓子大叫。
好不容易又找到顧芳的茬，怎麼能說放過就翻過她呢？
錯過了這次機會，不知道又要等多就才能給她找不快了。
“你以爲我怕你耍橫麼？又或者徐招娣你忘記了我之前說過的話？”
顧芳聲音很輕，說話的時候，還用另一隻手轉着自己手上的鐲子玩，那樣子根本不像是在和人吵架，反而像是跟人說家常一般。
大家有一瞬間的慌神。
“還真是不要臉，以前別人都說她人不行，我還替她說話，今天發現她對自己的大嫂都這麼兇，看來真不是什麼好人。”
沉默的人羣裡，忽然有道聲音響起。
那聲音細細長長的，像是刻意捏着嗓子一般，聽着有些不舒服。
顧芳朝她看去，只見說話的人是一個身穿破舊補丁衣服的婦人。
她渾身髒兮兮，頭髮也像雞窩，她就是王曉娘。
顧芳知道她，她和徐招娣關係不錯，特別是最近，兩人走的那叫一個親密。
現在說這話，無疑就是故意攪亂別人視覺的。
顧芳嘴角不由得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看的王曉娘渾身發毛。
“你看什麼看，我說的不對麼？”
她硬着頭皮道。
“你說的很對，我就是看不慣徐招娣，不喜歡徐招娣，怎麼了？這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事麼？和我家酒給誰不給誰，有什麼關係麼？”
王曉娘被顧芳問的一懵，一句話也說不上來了。
徐招娣見事情不妙，直接跳出來。
“俗話說長嫂如母，你這樣對我就是大不敬，你現在給我跪下認錯，我就原諒你，不然，別管我不客氣。”
她掐着腰，一臉氣勢洶洶的站在顧芳面前。
“啪。”
顧芳反手就給她一巴掌，冷笑道：
“你也配？”
徐招娣想還手，想到自己的計劃還沒達到，忍住了，一臉可憐的看着她，裝作弱者。
“顧芳，你居然打我？”
“我打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