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黑,無聲無息,我和洛水背靠着背,小心戒備。
這是一處偏遠的山腳。周圍生長着繁茂的灌木叢,視線完全被隔斷,隱約能聽到灌木叢中有稀疏的聲響,聲音很輕。難以捕捉。
我全身心戒備,緊繃着一顆心,額頭上已經汗如雨下,加上天氣本來就炎熱。一顆偌大的汗珠順着我的臉頰滑落。
洛水相比較我,則鎮定許多,畢竟她已經是暗勁中期,實力雄厚,而且她貴爲潛龍的成員,肯定是身心合一,心理素質自然不是尋常人所能比擬的。
隨着一小陣簌簌的聲響過後,洛水突然一個箭步向前,從手中射出一把飛刀,嗖的一下,以雷電之勢竄進灌木叢,接着就聽到嗚的一聲,一個面具人從灌木叢摔了出來,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我看的是又驚又呆,洛水面不改色心不跳,彷彿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一般,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竟然會有這般高超的身手和無比決絕的殺心。
“簌簌……”
就在我吃驚的時候,突然又出現一個面具人,他從另外一邊的灌木叢中一躍而出,手中握有一把軍刀,刀刃鋒利無比,在月光的照耀下,是那麼得刺眼奪目,閃着鋥亮的白光。
他出現的非常突兀,奇襲洛水的後背,我大叫了一聲當心,洛水聞聲回頭,眉頭一緊,銳利的眼神中透着死亡的氣息,她沒有動,依然站在原地。
我暗自握緊着拳頭,腿腳已經擺好架勢,準備隨時上去幫忙,就在刀刃刺向洛水胸口的那一刻,洛水的身體突然翩躚而起,就像是一隻蝴蝶一樣,雖然是蝴蝶,但是陰柔中卻帶着剛勁。
我沒有看清楚,可能是也太黑,但是在下一秒鐘,面具人突然暴斃,倒在血泊中,我已經徹底震驚了,這女人實在太可怕了,殺人不眨眼啊這是。
在擺平這兩個面具人以後,周圍似乎安靜了下來,洛水揭過面具人臉上的面具,然後扔個了我一個,我拿着沾着血的面具,手都有些顫抖,不安的把面具套在臉上,幸好洛水是友非敵,否則就算我有一百條狗命,也不夠她殺的。
在臨走前,我回頭留意了一眼剛剛突然暴斃的面具人,在他的胸口插着一把短刀,刀是直接刺中胸口的,一擊致命。
我看的心裡面直髮慌,死在洛水手中的人,幾乎都是一擊致命,無比決絕。
可我想不明白,就算她再強,終歸只是一個年方二十的小女生,爲何竟會如此心狠手辣,冰冷不通人情。
我們帶着面具,行事也方便的多,一路上走來,也沒有遇到任何危險,而這裡也正如洛水所說,已經進入影流的勢力範圍,所以我們必須提高警惕,以防意外。
我們一路躲躲藏藏,洛水身手高超,想要躲過一個人的視線,輕而易舉,但是我不行,我就是尋常人,說白了,就是一個廢柴,萬一真要遇上什麼事,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該咋辦。
凌晨兩點多鐘,我們似乎已經潛伏到影流所在的基地,這裡戒備森嚴,到處都是守衛和探頭,洛水說這些人實力都不一般,不過相比較潛龍,還是差了一下,潛龍的內部成員一概全是精英,而影流的內部成員則良莠不全,高手有,但是戰五渣也多的是,就好像門外這些守衛,不過也才明勁初期,和尋常人並無太大的區別。
在基地外圍有一堵非常高的院牆,牆上還有電網,像我這樣的戰五渣肯定是爬不上去的,然而如果不翻院牆過去,似乎也別無他法,走正門的話,也不是不行,但是風險太大。
洛水觀察了一會後,背對着我說:“你在這裡等我,我先進去看看,如果有什麼危險,你立刻離開這裡。”
她說話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但是這話聽在心裡面卻暖暖的,不過讓她一個人進去冒險,我於心不忍,更何況這次是爲我的事情纔來的,於情於理,我都不該讓她一個人進去冒險。
我沒有同意,說要和她一起進去,她回過頭冷不丁的看着我,鄙視的說:“你進去的嗎?像你這樣的廢柴,就給我老實在這裡待着,省的給我添亂。”
她這話一說完,我是又氣又惱,好心當成驢肝肺,可是如說如此,我還是隱忍了下來,她說的一點沒錯,我就是個廢柴,戰五渣,我進去只會給她添亂而已,再說我他媽也進不去啊。
我也不知道該怎樣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忍辱負重?好像可以這麼說,純當時安慰自己吧。
洛水說走就走,她手段高明,藉助旁邊的一根電線杆,蹭蹭幾下,就已經躍過了院牆,而我也只能幹看着發呆。
洛水進去以後,我心裡面忐忑不安,實在待不住,就繞着院牆轉了一圈,這基地不是一般的大,我走了十幾分鍾,也沒繞完一圈,後來還遇到了一座山,隔斷了院牆,我是想過從山上繞進去,但是這山上全是大的探照燈,還有電網,上去等於是白白送死。
就這樣大概過去一個小時候,也沒見洛水出來,這時候我就更加的不安了,影流臥虎藏龍,比洛水境界高的人,想必如大海一般深不見底,所以我覺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萬一洛水真要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這以後還當不當男人了,以後是不是得把我下面這帶種的壺把給砍了。
暗自下定決心後,我又一次繞道正門,除了走正門,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我體現吊膽,小心翼翼的往正門走,從正門過去的時候,尼瑪,竟然沒人攔我,我他媽就奇了怪了。
不過現在也不是管這些的時候,既然沒有人攔我,那最好不過,我進了基地後,大致觀察了一下週邊的環境,裡面有不少建築,但是建築普遍低矮,在這裡還建設了許多訓練場,在這些訓練場中,仍然有人在堅持訓練,不過他們的訓練似乎很殘酷,我總能聽到一陣又一陣的鬼哭狼嚎。
我提高警覺,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繞過一處又一處陌生的地方,路上也碰到不少人,在基地內部很少有人會帶面具,我能清楚的看見他們的臉。
我走的很久,大概已經到了基地的中心部位,在這裡人員越來越多,其中不乏有高手存在,但是我感覺不出來,後來我潛伏到一處比較隱秘的地方,附近一個人沒有,陰森可怖。
我挺好奇的,剛想進去窺探一下,突然有人在我身後拍了一下,給我嚇了一大跳,我膽怯的回過頭,身後站着一個一米八的大高個,胸口八塊腹肌,絡腮鬍。
絡腮鬍先是問了我一句,問我這麼晚怎麼會在這裡,然後又問我有火嗎?我沒解釋,在身上摸索着打火機,可我早就戒菸了,哪裡會有打火機這種東西。
我呵呵笑了一聲,說沒有,絡腮鬍點了點頭,說:“沒有就算了,對了,你是不是新來的啊,這裡明令禁止不讓來,你還是早點離開吧,免得一會被發現了招惹禍端。”
面對絡腮鬍好心的提醒,我連忙說了聲謝謝,接着腦筋一轉,問:“老兄還真是好眼光,我確實是新來的,對這裡並不熟悉,那老兄你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絡腮鬍一聽我開始打聽這裡的情況,似乎對我開始提高了警惕,戒備說:“你問這個幹嘛?”
我笑呵呵的說:“就隨口問問而已。”
絡腮鬍哦了一聲,又鬆懈了下來,說:“從這裡進去,再往裡面是監獄,專門負責關押一些敵對勢力的人,或者一些叛徒之類的。”說着他又指向後面那座山,說:“你看到那座山沒有,那座山已經被打通了,是空心的,監獄就在那裡面,行了,你記着點就好,以後半夜不要再來這種地方,容易被人誤會,上次就有一個兄弟半夜闖了進來,後來被打斷了兩條腿,關在這裡面,現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說着惋惜的搖了搖頭,先行離開了,我站在原地,面具遮住了我臉上欣喜若狂的笑容,終於還是讓我找着了。
我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跨了進去,結果一進去,我就發現頭頂上有一臺監控攝像頭,攝像頭筆直的罩着我臉,我停頓了幾秒鐘,心中有些迷茫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裡除了門口這一臺監控攝像頭以外,再往裡面還有一整排,這要是再往裡面走,肯定會被人發現了,難怪如此重要的地方,都沒有一個人把手,原來安置了這麼多監控,恐怕這裡除了監控,應該還有別的什麼陷阱,到時候別說救我爸他們,恐怕連我自己都插翅難飛。
“轟!”
突然的一聲驚天巨響,打破了我的思緒,我轉身退了出去,循聲望去,在西南處升起了一大團黑漆漆的煙霧,是爆炸造成的。
可是這裡好生生的怎麼突然就會發生爆炸,難道是……
洛水,沒錯,一定是她,可是她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吸引注意力嗎?那麼然後呢?還是說她已經發現了監獄的秘密,我想應該是了,畢竟她那麼聰明又狡猾的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