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門關上以後,我哀聲嘆了口氣,不經意間看到地上一灘嘔吐物,嘔吐物裡面沒什麼東西。基本上都是水,一股刺鼻的酒味,應該是張雅剛吐完的,結果吐完又進去接着喝。還是陪這些老男人喝,想着我都替她難受,可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又能說些什麼。
於是我轉身往回走。剛好碰上陶純往我這邊走,她這時候已經換了一身成熟的打扮,披着長髮,穿着短裙,踩着高跟鞋,看起來既成熟,又幹練,特別好看。
她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問我怎麼會在這裡,我笑了笑,說上廁所呢,她也就沒再多問,說她要去處理點事情,問我要不要跟她一起去。
我立即就點頭答應了,後來我就一直跟陶純來到一間辦公室,進去以後裡面坐着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大叔,這大叔看起來總讓我感覺很不舒服,一直板着一張臭臉,就好像別人欠了他十萬八萬一樣。
陶純給我介紹說他叫鍾明,讓我管他叫鍾叔,她自己也這麼叫,之後陶純也給鍾叔介紹了我,她直接說我孫仲成的兒子,鍾叔聽後也沒什麼特別的表現,就點了點頭,特別冷淡的一個人,比我爸還冷,不過也難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裡本來就是我爸管的,他跟我爸混,弄成現在這副冷冰冰的模樣,一點都不奇怪。
後來陶純就跟鍾叔聊了起來,聊得什麼事我也沒怎麼聽清楚,大概好像是說最近有人一直來ktv生事,之前還誤傷了客人,反正事情聽起來好像還挺嚴重的。
聊完以後,陶純就跟我說:“你以後要是遇到什麼事,可以直接找鍾叔。”
我也沒怎麼在意,就隨口應了一聲,然後就跟她一起出去了,出去以後,陶純又跟我說:“你別看鍾叔這人冷冰冰的,其實他人很好的,而且他跟我爸還有你爸關係都很不錯,以前在外面混的時候,算是得力干將吧。”
我哦了一聲,還是沒有太大的反應,我不喜歡這種冷冰冰的人,因爲我一看到這種人就會想到我爸,一想到我爸,我腦袋就疼。
走在過道里,我一直憋着一件事想跟陶純商量一下,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陶純見我一直躡手躡腳的,問我咋了,我想了想,一咬牙就跟她說:“想麻煩你一個事。”
陶純很詫異的看着我,說:“有什麼事你就直說,我又不是外人,能幫你的我肯定會幫你。”
見陶純直接開口答應了,我也沒什麼好墨跡的,直接開門見山的跟她說:“我有一個朋友在這邊上班,你能不能提拔提拔她。”
我話剛說完,陶純突然看了我一眼,她面色特別清冷,問我:“是不是那個叫張雅的。”
她突然說出張雅的名字,這我就有點慌了,原來她一直都知道張雅的存在,虧我剛剛見完張雅後,還裝模做樣的跟她說在上廁所呢,八成她早就知道我是去見張雅的,只是她一直沒有拆穿我而已,她一直都這樣,就算心裡面有什麼不喜,也不會跟我說,我就真的不相信她一點都不在意喬晗。
或許是她不想給我太多壓力吧,她比我早熟,也比我懂事的多。
陶純見我有些慌了,微微笑了笑,說:“也沒什麼,就上次你們來這玩的時候,我看她一直護着你,就稍微問了一下,行吧,我會照顧點的,畢竟怎麼說這裡也有你爸的心血,你也算是這裡的少東家,你提出的要求,我一定會盡量滿足你的。”
她這麼一說,我就更慌了,這我可不敢當,我爸都不敢要的東西,我哪裡敢要,這就是他們陶家的產業,跟我們姓孫的一點關係沒有。
不過她能這麼爽快的答應我,我還是挺開心的,該怎麼說呢,我讓她幫的是張雅,一個長的很漂亮的女人,也正是因爲如此,張雅和我走的太近,對她來說不算是一件好事,女人都是又嫉妒心理的,一般這種情況很多女人都會直接拒絕,可她是個例外,因爲她夠大肚,也不喜歡給我壓力,有什麼心事都自己藏着,所以能找到這樣一個女朋友,我也該知足了。
於是我就特別能耐的誇了她一句說:“你這麼打扮真好看。”不管是什麼樣的女人,她們都喜歡被誇,無一例外,哪怕她口頭上說沒有,其實心裡也是美的。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我這麼一誇她,她反而安靜了下來,說:“沒有你的然姐好看。”
她這話一說出口,我直接傻眼了,愣在原地一動不動,她吃醋了,這回是真吃醋了,吃醋也就意味着生氣,而且她好像已經什麼事都知道了。
但是這種時候,我還能說些什麼,越解釋越說不清楚,只能裝傻充愣的跟着她。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和陶純在一起的時候,總找不到那種戀人該有的感覺,比如一起嬉笑打鬧之類的,她太成熟,太內斂,太穩重了,甚至是不喜言談,和以前的我一模一樣,活在自己的角落裡,當初我們也是因爲性格相同才能成爲知己,成爲戀人,但是現在的我開朗多了,可她還是沒變,或許是因爲陶叔還在獄中的緣故吧,她成熟了太多這個年紀不該有的負擔。
我是真的挺心疼她的,可是我卻無能爲力,連我爸和三哥都沒辦法把陶叔救出來,我又能做點什麼。
等我們來到包間的時候,裡面已經沸騰起來,估計人應該都來了,可是當我打開包間的門以後,又傻眼了,這小祖宗怎麼又來了。
我特無語,愣神的看着喬晗,喬晗笑嘻嘻的就跑了過來,拽着我的胳膊就跟我膩歪,嬌滴滴的說:“想甩掉本姑娘,你還太嫩了。”
我當時就想站在包間裡吼一聲,這他媽都誰幹的,但是包間裡面一堆人,全都眼巴巴的盯着我看,我也不敢吱聲,我怕被他們打了。
丁嘉也來了,就坐在裡面,一直盯着我和陶純看,我突然鬼使神差的跟陶純說:“你要不要跟丁嘉聊聊。”
陶純猶豫了一會,說:“行吧。”
見她答應了,我就拖着我的小祖宗走進了包間,來到丁嘉面前的時候,丁嘉擡起頭有些奇怪的看着我,問我幹嘛,我說:“我覺得你應該給你和小純一個機會,你們聊聊吧。”
丁嘉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的陶純,然後就起身出去了,她出去的時候還瞅了我一眼,我沒怎麼看懂她什麼意思。
丁嘉一走,林怡也屁顛屁顛的跟上了,果然是丁嘉的小跟班,丁嘉到哪她到哪,可是丁嘉跟陶純談的是正事,我哪能讓她跟着去瞎摻和。
於是我就給林怡拉住了,我也沒想對林怡怎麼樣,可是賀風看見了,跟吃了槍子一樣,上來就要幹我,這給我整的一臉懵逼。
幸好朱君和馬老六急忙給賀風拉住了,然後馬老六在他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然後賀風就跟轉了性一樣,突然跟我說了聲對不起,但是他有特地跟我強調,說這句對不起並不是因爲中午的事,他還是認爲我怕林毅。
我也沒怎麼在意,不過從這點來看賀風還是很在乎林怡的,哪有馬老六說的那麼不堪,還說什麼賀風的至理名言是:女人就像衣服,合適就穿着,不合適就脫了再換一件,狗屁。
所以這也就難怪爲什麼賀風名聲這麼差,林怡還死心塌地的喜歡她,我想這點現在也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清楚了,外人說不得。
之後馬老六把啤酒全開了,我們一人一瓶,說什麼一口乾,以後大家就是自家兄弟了,我是沒啥意見,就一口喝完了,賀風也幹了,喝完後,馬老六就讓我把今天決定的事情跟大家說一遍。
於是我就把自己的想法和決定都給他們說了,他們聽了後也表示贊同,至於陶叔的事情,我就一筆帶過,說自己有難處,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下,暫時不會主動去對付林毅,希望他們可以理解。
雖然話並沒有挑明說,但他們也是明理的人,差不多都能接受吧,唯獨就這個賀風,一個勁的給我出難題,說:“有苦衷是吧,行啊,我權當你是有苦衷,但是我賀風也要面子,這樣吧,一人十瓶啤酒,吹完這事咱算清了,以後你就是我賀風的兄弟,喝不完就拉倒,林毅我肯定是不會放過他,至於你以後會怎麼樣,跟我一點關係沒有。”
十瓶啤酒一次吹完,這不是要命嗎,不過他話都放出口了,我要是不喝,豈不是太遜了,於是我就接下來。
剛開始吹了兩瓶感覺問題不大,後面吹倒四瓶左右,感覺膀胱都快被炸了,但是賀風卻跟個沒事人一樣,這麼多人看着,我自然也不能慫,就一直喝,喝到想吐。
差不多七瓶的時候,我實在受不了,肚子裡面已經在翻江倒海,都快要從嗓子眼裡冒出來了,我硬是憋着喝完了最後三瓶,喝完以後立馬就跑了出去,出去後就直接吐了,吐完又跑到廁所放了包尿,放完後出來靠在牆上跟個死人一樣,動都懶得動一下。
這時候丁嘉突然急匆匆的跑過來,二話不說,拉着我就跑,我迷迷糊糊的問她幹啥呢,她說陶純被人打了,當時我就跟瘋了一樣,反過來拖着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