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你真的不打算回學校了？”林微坐在牀上，朝陳禹問道。
陳禹點了點頭，說道：“明天就走。林微，謝謝你這麼久對我的關心和照顧。以後多多保重自己，嗯，如果遇到心地好，對你認真的男孩，就好好珍惜。”
“學長。”林微茫然搖頭，說道：“你們院長都打電話給你了......”
陳禹擺擺手，說道：“我決心已定。嗯，好好休息吧！”
說着，陳禹回到出租樓，在包裡邊找了找，找到小半塊翡翠。
這是那一次和陳琦林微一起在清水街賭石賭來的翡翠，這塊翡翠被切作了兩半，大的那一半由徐綺靈雕琢，然後送給了吳佳。而剩下的一小半沒經過處理，剩下的還有幾釐米大小。雖然看起來不大，但雕琢成一個吊墜還是綽綽有餘。
拿了這小塊翡翠，陳禹來到隔壁。
林微靠在牀沿休息，見到陳禹再次進門，連忙又坐起。
“林微，我當時說過送你禮物的。”陳禹有些不好意思，說道：“不過後來忘了。”
倒不是陳禹忘了，而是因爲林微知道他把翡翠大頭送給了吳佳，陳禹怕自己將剩下的送給林微時，林微心裡會不舒服，所以就一直放在手上。
“這個送給你，有機會去珠寶店找個師傅雕刻一下。”陳禹說道。
“不，這太貴重了。”林微搖頭說道。
陳禹搖頭，說道：“對我來說，這一點也不貴重。你知道的，一千五百塊賭石賭來的，再說了。當時我說了送你的。”
“不，我不能要。”林微堅持說道。
陳禹不由分說，一把抓住了林微的小手，把手裡的翡翠放在了她的掌心。
吳佳的小手很涼，但很柔軟。
“收下！”陳禹說道：“你要是不想要，就拿去賣掉或者扔掉也隨便你。”
“學長。”
握着林微的手也沒有鬆開，陳禹說道：“對不起，林微。我知道你的心意，不過我真不能答應你，也不能給你什麼。這個禮物，是我對你的歉疚。離開後不知何時能夠再見面，以後多珍重。”
“學長！”林微眼眶陡然溼潤，握住了手中這塊晶瑩而璀璨的翡翠，她將身子輕輕倚在了陳禹的肩上。
“嗯，就這樣了。下午還有事，我得走了！”陳禹說道，“以後待自己好一點，不要那麼辛苦。”
“嗯。”
陳禹伸出胳膊，將林微輕輕一抱，然後起身，出了屋後將門帶上。
看着門被關上，林微攤開自己的掌心，鴿卵大小的翡翠十分漂亮，透射着摺疊的碧綠光線，給人一種絢爛奪目的感覺。
注視着手中的翡翠良久，林微雙手將翡翠合在一起，然後貼在了自己的胸口。
隨着這個動作，眼淚忽然奪眶而出，林微帶着眼淚的臉龐上表情變得複雜
，既有一種悽苦，又似有一種甜蜜。
“學長，昨晚我們彼此間沒有距離。我知道我留不住你，你永遠不會屬於我，所以，一夕之歡對我來說已經足夠。”喃喃自語着，淚已滿面。
林微試着站起，身軀卻一個踉蹌，她低頭看向自己兩腿間，臉上痛楚的表情再掩飾不住。
......
走入這個中檔小區，來到了一座樓下，陳禹擡頭看了一眼，忍不住微微一笑，然後按響下了門號。
門號是陳禹推測出來的，應該是比較準確。
“哪位？”很快，門禁上響起一把沙啞而帶着糯軟的女子的聲音。
“你好。我是經常飛到你陽臺上的那隻鷹的主人。有點事想和你談談！”
聲音一陣沉默，然後變得有些慌亂：“你說你是阿灰的主人？你有什麼事情？”
“是這樣的，我知道我的那隻鷹經常到你這裡。你也經常給它餵食，所以來謝謝你。而且，我要走了，離開省城。鷹我會帶走，所以，也算是和你道個別吧。”陳禹說道。
“你上來吧。”聲音的主人略作遲疑，而後說道。
啪，門禁被打開，陳禹走了進去，乘坐電梯直上頂樓。
很快到了頂樓，出了電梯後左右兩間門，陳禹到了右邊這間，拍了拍門。
等了足有一分鐘多的時間，門才被打開，一個身材窈窕，穿着休閒衣的成熟女子出現在眼中。陳禹已經見過她好幾次，而她則是第一次見陳禹。
“進來。”這女子的聲音有些冷淡，似乎不是很歡迎陳禹的到來。
陳禹聞言也不以爲意，笑道：“遊隼在你這兒吧？”
“咻......”一聲低沉的鷹鳴聲響起，在陽臺的一個鷹架上，遊隼振翅而起，掠過客廳，落在了陳禹的肩上。
看到這一幕，那女子再無懷疑。
“這位大姐，謝謝你對遊隼的照顧。我現在把它帶走了，以後它不會再來麻煩你。”陳禹說道。
“不！”那女子忽然尖叫了一聲，說道：“你把它留下。”
陳禹搖頭，“對不住啊大姐，我知道你對它很好。如果不是我要離開省城了，我不會來這一趟的。”
“把它留給我。”女子目光閃動，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但她確實捨不得遊隼，“把它賣給我，我會照顧好它。你要多少錢，你開個價......”
眼中慌亂的神色很明顯，陳禹卻搖頭，說道：“抱歉，它是非賣品。”
“不行。你賣給我，我把它當做我的......孩子，你要多少錢？一萬，兩萬？”女人已經有些語無倫次起來，她走到陳禹面前，伸出了手，遊隼略略一振翅，親近地落到了她的懷裡。
陳禹不由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你留不住它的。即使現在不帶走，它也會飛回去。”
女人聞言默然起來，事實上，無論她待遊隼多麼好，到了黃昏的時候，遊隼都會歸巢，從未在她這兒休憩過一晚。
“你先坐吧。想喝點什麼？茶還是咖啡？”女人沉默之後，素手輕輕摩挲着遊隼的羽毛，說道。
“茶吧。”陳禹看了一下時間，下午三點多，現在還算早，所以他也不介意和這個女人聊聊天。
女人先把陽臺上的鷹架放到了客廳內，把遊隼放到鷹架上，然後纔給陳禹沏了茶。
“你叫什麼名字？怎麼得到阿灰的？”將茶放在陳禹面前，女人問道。
“我叫陳禹。遊隼是我買的！”陳禹說道。
“我叫羅英華。”女人說道：“你知不知道，阿灰曾經救過我？也是我最開始見它的那一次，在鬧市裡，我被人搶了包，我追不上，我大聲喊着，想讓路人幫忙。但是沒人理我，沒人阻攔那個搶我包的人哪怕一下下。然後阿灰從天而降......”
陳禹神色並不意外，笑着打斷，說道；“羅小姐，這件事我知道。當時我在一處高樓上邊看着，說起來那個時候，我馴服這隻遊隼也沒多久。”
羅英華不由露出驚訝的神色來。
“我還知道，因爲你經常餵它。它有事沒事都會飛到你這裡來，畢竟，一隻鷹想在現代都市裡覓食，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我知道你在遊隼身上投注了很深的感情，就像是很多養寵物的人一樣，寵物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寵物，而是一種感情的寄託。”
羅英華愕然起來。
“不過我還是要帶走它的。”陳禹說道：“你知道我在見到它的時候，它是什麼樣子嗎？它精神萎靡，奄奄一息，我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法才讓它恢復驕傲的內心。在我眼裡，它也和我的孩子一樣。”
“可是......”
“它能聽懂我的話。”陳禹淡淡說道：“這樣吧，我把它留在這裡一個晚上，明天早晨它會自己飛到我身邊來。羅小姐，謝謝你對它的照顧，但爲了它好，它也要跟我走。”
羅英華一時間沒能理解陳禹的話，“你要多少錢你說。”
“和錢無關。”陳禹淡淡說道：“如果您再提這個，請恕我現在就要將它帶走。”
“那你到底怎樣才肯答應把它留在我身邊？”羅英華顯然是不甘心，繼續說道。
陳禹搖頭，“真的很抱歉！”
“隨便你提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應你。”
“羅女士，如果你將遊隼當成了孩子，請你珍惜和它在一起的最後的時間。然後放它高飛，它的舞臺在廣闊的天空！”
說着，陳禹朝着遊隼看一眼，做了個擡手的手勢，遊隼振翅而起，瞬間掠過陽臺，飛去了高空。
“你......”羅英華神色變得頹然起來。
“再見！”陳禹輕輕說着，推門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