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在酒吧,好像和紀初浩吵架了。”
單鬱助鬱悶地發動引擎,“情侶之間吵架很正常嘛,而且他們兩個人你還不清楚嗎,拌嘴是家常便飯啊。”
“這次吵得有些厲害,都氣得卡卡去酒吧了,”蘇半夏催促道,“你開快一點。”
單鬱助只好聽話地踩油門,心中不免有些憋悶,她始終是把洛卡卡放在首位的,只要洛卡卡的一個電話她隨傳隨到,有時候連他都懷疑洛卡卡是她的男朋友了。
酒吧很吵,閃光燈旋轉着將燈光照在每個人臉上,那些濃妝豔抹的臉就那樣硬生生地展現在蘇半夏的眼前,或寂寞或快活,或悲傷或高興,每個人都在這裡發泄各自的不滿,用放蕩來掩飾自己心中的不安,蘇半夏皺皺眉,她是極度不喜歡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的,只是她永遠都不會想到以後的她會爲了生計做她現在不屑的事。
總算好不容易找到坐在吧檯喝酒的洛卡卡,她正仰頭喝完手中一杯的威士忌,一手支着腦袋,另一隻手將酒杯推向裡面的調酒師,“再來一杯。”
蘇半夏擋住那個調酒師加酒的手,坐到她的旁邊,“到底怎麼了?”
洛卡卡還沒來得及說話,手機便震動起來,她拿起手機直接就把它砸了,好在酒吧裡音樂聲大,這種出格的舉動並沒有招來很多人的目光。
“半夏,我好累,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嚨,喘不過氣來。”洛卡卡的聲音很低,卻透着不易察覺的悲傷。蘇半夏一驚,能讓卡卡說出這樣的話,紀初浩到底是做了什麼?
畢業之後,紀初浩沒有像單鬱助和蘇城一一樣立刻就掌管了公司,而是給他父母打下手,紀凌想給他兒子打下天下,然後再交給他,這只是出於一個父親的疼愛。於是紀初浩經常會跟着紀凌出去應酬,結交一些商業人士,拓展關係。和洛卡卡的見面時間自然是少了。
洛卡卡並不在意。她並不是天天要和男朋友在一起的黏人女孩,她有她自己的生活,何況最近她們家的公司經營狀況不是很好,她也需要很多時間來學習一些經商之道。這一來二去,洛卡卡是個粗神經,並不覺他們之間有問題,倒是紀初浩開始有危機感了。見面次數少了,電話便多了,而且大多時候都是紀初浩給洛卡卡一日三餐地打,而且查手機是紀初浩和洛卡卡見面的必修課,好像生怕她會跑掉似的。這些事洛卡卡雖然覺得不舒服,但是也沒有怎麼計較。
直到有一天,紀初浩在洛卡卡的通訊記錄上看見了“聶夙羽”這三個字,一直積蓄的不安全感在那一刻爆發。他拿着手機質問洛卡卡,性子倔強的洛卡卡連解釋都不屑。於是一場爭吵在所難免。
“他打電話給你幹什麼?”當紀初浩拿着手機氣沖沖地遞到洛卡卡的面前時,洛卡卡的不滿也在那一刻達到頂點。
“這是我的私生活,你無權干涉。”
“你明知道他喜歡你,你爲什麼還要和他聯繫?”
“是他打電話給我,不是我去纏着他!紀初浩,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他打電話你就接嗎,你就那麼空虛寂寞??”
“紀初浩,你胡說什麼??”
“胡說?我哪有胡說?!難道不是嗎?”紀初浩冷笑一聲,“你和他有什麼好說的,除了調情應該就沒什麼了吧。”
“紀初浩,你不相信我?”
紀初浩揚了揚手中的手機,道:“證據都在這兒,你還讓我怎麼相信你?!洛卡卡,你就那麼缺男人嗎?!”
“啪!”洛卡卡甩手給了他一個巴掌,她的手因爲強大的衝擊力,微微顫抖,很疼,可是也比不上心疼。“紀初浩,你簡直無理取鬧!”說完,摔門而去。
“半夏,你說,爲什麼我和他之間會變成這樣?”眼淚從那雙美麗的大眼睛中滑出,她無聲地哭了起來。原本的洛卡卡是那麼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孩,可是現在卻也學會了用眼淚來控訴。
單鬱助的手機響起,他看了一眼,遞給了蘇半夏,是紀初浩。
“卡卡在哪兒?”紀初浩的聲音很着急,已經帶有一點哽咽,還透着一絲疲憊和沙啞。
蘇半夏接過手機,“紀初浩,我想我們得談一談。”
偏過頭,見卡卡已經睡着,蘇半夏便叮囑單鬱助道:“鬱助,你把她送回家。我和紀初浩去見個面。”
蘇半夏站在石橋上,橋下是嘩嘩的流水,在月光的照耀下,透着一股不可思議的美。這條河貫穿整個城市,是她覺得最有古樸風情的地方,不比其他的建築,都是冷冰冰的水泥。
腳步聲逐漸打破這片寧靜,紀初浩蓬頭垢面地出現在橋下,他的眼睛暗淡無光,彷彿一潭死水,連眼角的淚痣都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有那麼一瞬間,蘇半夏覺得,這個男人愛洛卡卡是愛到了骨子裡,所以纔會那麼害怕洛卡卡的背叛和離開。
“她還好嗎?”紀初浩知道洛卡卡肯定會找半夏,因爲她信得過的朋友只有她一個。
“鬱助把她送回家了。”
“嗯,那就好。”
沒了下文,只有紀初浩沉重的喘息聲,和這片寧靜格格不入。
“你不想問我什麼嗎?”紀初浩開口。
“卡卡已經告訴我了。”
“呵,是啊,她肯定會告訴你的。”紀初浩自嘲地笑笑,將雙手抵在石橋上,無聲地看着橋下的流水。
“聶夙羽只是幫卡卡找了幾個董事,那些人都是和洛家談生意的。”蘇半夏見紀初浩沒有再說話,以爲他還在生洛卡卡的氣,於是解釋道。
“我知道,我打電話問過聶夙羽了。”那個混蛋竟然還揚言要把洛卡卡搶回去,說不信任她的傢伙根本沒有資格和卡卡在一起。那時候,他才知道自己錯得有離譜。他打了洛卡卡幾百通電話,都是無法接通,最後沒辦法,只能找單鬱助,因爲他知道鬱助一定會和半夏在一起,而卡卡一定會去找半夏。
“紀初浩,你在害怕什麼?”半夏偏過頭,看着紀初浩問道。
“我只是怕她離開我。”
“難道你這樣綁着她,她就不會離
開你了嗎?”
“我能做的只有這樣。我愛她,所以離不開她。”就算知道自己這樣的做法很愚蠢,可是他不在乎,只要能和卡卡在一起。
“紀初浩,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對待卡卡,對她來說是束縛,並不是愛。”蘇半夏一語點破,“卡卡愛你,但她並不希望失去自由,所以你們今天才會變成這樣。”
“當初你和她剛剛在一起的時候,她的心裡還住着城一,可是那時候的你從來沒有試圖束縛她,爲什麼現在她心裡有你了,你卻害怕了?”
“一開始的時候她就不屬於我,所以根本沒有失去這個問題。可是現在,因爲得到了,所以害怕失去。”
蘇半夏仰頭看着皎潔的月亮,笑道:“其實以洛卡卡的性格,如果她想走你怎麼攔你都攔不住。現在她還在你身邊是因爲她愛你,如果你再這樣下去,你只會把她逼走,而不是讓她留下。”
紀初浩一下子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認,蘇半夏說的是實話。
“因爲你害怕,所以你不信任卡卡。可是這對卡卡來說是致命的,如果你繼續不信任卡卡,那麼你們還是,”蘇半夏頓了一下,這三個字對紀初浩來說很殘忍,但是她還是要說出口,“分手吧。”
紀初浩的臉色一下子煞白了,彷彿被雷劈中一般,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分手這件事他從來不曾去想,也不敢去想。可是現在半夏她說出來了,就好像是洛卡卡提出來的一樣。他痛苦地抱住頭,呢喃道:“不,我不要。”只要想象一下沒有洛卡卡的日子,他就痛不欲生。
“你和她都是商場上的人,出去應酬不可避免,風言風語也就會多,如果你還是這樣不信任卡卡,你覺得你們之間會有未來嗎?多的只是爭吵和指責而已。”
“紀初浩,你想清楚了再去找卡卡。”蘇半夏走之前留下這麼一句話,都說情侶吵架勸和不勸離,只是硬的把兩個不合適的人綁在一起,痛苦的還是他們自己。
情侶最經不起相互猜忌,如果不信任,寧願不要在一起,也好過相互的折磨。愛情這個世界,永遠都不會有滿分。
蘇半夏對感情看的徹底,同樣也註定面對愛情的困局,愛情是盲目和衝動的,太冷靜的人面對感情總是少了那些激情,因此也會少一些快樂。
單鬱助送完洛卡卡回家便回頭來接半夏,原本今天他們是很高興的,可是因爲紀初浩和卡卡的事,讓他們的心情跌到谷底。
“你和阿浩說了什麼?”單鬱助轉過一個彎,看似專心致志地開車,可是心思卻被沉默的蘇半夏勾去了。
“沒有什麼,讓他看清楚一些事情。”蘇半夏靠在座椅上,偏頭看向窗外,車外的景物不停地向後退,看得半夏有點心煩意亂。
“紀初浩的佔有慾太強了,所以卡卡纔會想要逃。”蘇半夏扶住額頭,有些疲累地說。
“他只是太喜歡卡卡了。”單鬱助爲自家兄弟辯解。
“難道喜歡就可以成爲束縛對方的理由嗎?如果是這樣,我寧願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