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你幹嘛!!?”
女人見葉重拿着手術刀割開自己的裙子,尖叫一聲,瞪大了水汪汪的杏眼盯着他,神情驚恐。
而葉重卻沒理會她,繼續不斷的割着,撕扯了一大片下來,“如果你想救你爺爺就不要說話。”
“這跟我想不想救爺爺有什麼關係?那保安說的對,你就是來騙吃喝的,居然還敢冒充醫生,我現在就出去叫保安進來抓你。”
女人氣呼呼的要站起來,卻被葉重一把按住,低聲道:“待會兒你就明白了,況且你現在的裙子掉了一大塊,站起來的話……嘿嘿,怕是粉色小內內要在衆人面前免費展出了。”
“啊!你——”女人趕緊坐的更低了點,蔥白的雙手捂住下腹,臉上尷尬的浮起一陣紅霞,“你這人真是……嗯?你怎麼知道是粉色的?呀!你看到……”
她氣的用潔白如明月的牙齒輕輕咬住水晶般的薄脣,月眉下揚,深邃的眼眸中散發着怨恨的氣息。
葉重呵呵一笑,轉過身,將腰包裡的羊皮卷掏了出來,展開放在地上。然後抓起老頭的手腕,露出橈動脈上的青筋,眼神一緊,快速的一刀揮了過去,頓時一股黑紫色的濃血噴涌而出。
“呀!!!殺人啦——”現場的圍觀者中有人尖叫了起來,頓時好些個都附和着邊跑邊叫。
女人看了差點沒暈過去,尖聲厲叫着上抓扯捶打着葉重的背部,“你幹什麼?幹嘛要殺我爺爺,他跟你無冤無仇的……”
葉重“嘶”的皺了下眉頭,只覺後背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被她的長指甲撓了幾下,衣服也破了,現出了幾道細微的血痕。
“你冷靜點,我沒殺你爺爺,我是在救他。如果你要再這樣耽誤,他死掉可不關我的事啊。”
一聽葉重這麼說,女人才安靜下來,愣愣的看着他,“你說的是真的,要是敢騙我,我讓你出不了這個房子。”
嘆了口氣,搖搖頭,葉重繼續的操作着。而一旁的吳夢生已經快承受不住了,這突來的一幕讓他的心跳急劇上升,像是扎馬步一般,跨着腿,伸長脖子嘴角下揚的看着葉重。
等了一會兒,老頭手腕上濃血滴滴答答的越流越慢,到最後就快滴不出來了。葉重趕緊拿起剛纔從女人裙子上割下來的布料,疊了幾層將老頭的手腕包紮個結結實實。
“現場只有你的衣料是純石棉的,包紮他的傷口只能用這個才行。”
女人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然後依然緊盯着他。
葉重從羊皮捲上捏起幾根長針,以剛猛之力扎進老頭的曲澤、陽池、大椎、肺俞、八邪五穴。
又從羊皮上小心翼翼的捏出一根極短的毫針,就像頭髮絲一般。
他捏在手裡在頭上摩擦了幾下,對準老頭的腹部上方三寸處緩緩的扎入,這一次,他把針從頭到尾的全部紮了進去。
“誒!你怎麼把針留在身體裡了?這是要出事的呀!?”吳夢生叫了起來,此時的他,神經異常的敏感,任何一次小動靜都會引起他極大的反應。
而他身旁的那個黑灰色西裝老頭一把拉住他,輕聲道:“不不,我看這裡有玄機,先等一等。”
他認真的看着葉重的手法,眉頭越皺越緊,感到不可思議的同時,又猛的詫異這手法似乎曾經見過,只是在哪卻想不起來了。
葉重把毫針都插入到血管裡後,雙眼緊閉,調整呼吸。立時,他的身上漸漸浮現出一層飄忽不定的藍色氣息,散發着淡淡的光芒。這藍色氣息包裹着葉重的雙手,引領着他用雙手的食指緊緊壓在毫針紮下去的皮膚旁,然後向前移動。
隨着他食指的移動,血管裡頭的毫針也不緊不慢的跟隨着移動,在血管裡緩緩前行。
羅浩楠頓時看呆了,雙脣抖動個不停,這瞬間讓他想起前幾天在手術室外的那種感覺,那次他令人關掉電閘,感受到手術室裡涌動的氣息,就是這個。
“天哪,葉重果然會這手,上次在手術室外的感覺果然沒錯!這就是以前那個大師所說的心眼。我怎麼練習都練不成的心眼,這傢伙……他,他怎麼可能……”
羅浩楠儘量不去想這些令自己沮喪的事,全神貫注的注視着葉重的雙手,那藍色氣息在葉重手中忽上忽下的繞着,但似乎很有規律也很有節奏的上下沉浮,就像海浪一般,令人歎爲觀止。
葉重聚精會神的讓手指緩緩潛行着,目光緊緊跟隨,直到心臟處兩指分開朝上,在心臟處互相繞着圈子,像似給心臟做按摩一樣。
隨着手指的遊動,毫針也在心臟附近遊走,緩緩潛行。最後,兩指在脖子下的鎖骨處匯合,那針便游到了那裡停下。這時,驚人的一幕出現了,只見這毫針竟然慢慢的從鎖骨最薄處慢慢的鑽出皮膚,葉重用兩指一夾,拔了起來。
“結……結束了麼?”女人癡癡的問道。這神乎其技的一幕讓她在一旁看的也是目瞪口呆。
葉重沒有說話,輕輕地點點頭。
女人趕緊爬過去抓起老頭的手,微微一晃,神情緊張道:“爺爺,爺爺,爺爺……”
喊了半天沒反應,她回過頭朝葉重問:“他……他沒反應啊!?”
葉重過來俯身貼在老頭的胸口處一聽,微蹙眉頭的站起來四處張望,然後走到附近的桌旁拿起一瓶紅酒走回來,抱起老頭的上半身,將他的嘴巴撬開,用紅酒使勁的往裡灌。
“你……你幹什麼!?”女人急了,“我爺爺他從不喝酒的,他身體正虛弱你竟然給他灌酒?有沒有搞錯啊!快停下來,停下來……”
葉重沒理她,依然使勁的往裡灌。
“魂淡,你聽到沒有。”女人發怒了,他一把抓住葉重的手臂往回掰,三人搖搖晃晃的折騰了一陣。
突然,那老頭“噗哇——”的一聲,將嘴裡的紅酒吐了出來,隨即猛烈的咳嗽着,微微有些佝僂的背部不斷的顫動着。
葉重立馬將老頭翻轉過來,把他的腹部頂在自己的膝蓋上,用手拍着背,道:“多吐點,多吐點,吐着吐着就好了。”
老頭嘩啦嘩啦的狂吐着,臉色慘白,一時半會兒還說不上到底怎麼樣。
“爺爺,你沒事了吧?”女人湊近了關心道。
突然,老頭猛的最後吐了一口,隨即低下了頭,一動不動的,雙臂垂在地上,再也沒有任何反應。
衆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紛紛圍上來,齊刷刷的望着他。吳夢生嚥了下口水,膽戰心驚的湊上前,緊張的朝葉重問道:“他……他沒事吧。”
葉重聳聳肩,擺出一副我不知道的樣子,這讓吳夢生愈加的惶恐不安。
見這情景,旁人不住的搖頭,嘆道:“唉,我看哪,秦先生八成是沒救了。”
“是啊,唉,可憐一世爲醫療事業做貢獻,臨了卻死在了醫療交流會上,真是不該啊。”
衆人開始紛紛感嘆起來,這些話傳入吳夢生的耳裡,頓時渾身發抖冷汗淋漓。他踉蹌了兩下腳下一拐,跌倒在地,失神的望着那老頭,“我算是沒救了,完了,這輩子徹底完了。”
“魂淡,你賠我爺爺。”女人發了瘋似得揪住葉重的衣服,拼命的搖晃着,痛哭流涕。
現場頓時亂作一團,外圍的人見大局已定紛紛開始離開大廳,還有不少人拿出手機向外發散傳播着老頭的死訊。
整個大廳頓時籠罩在失去醫療界擎天巨柱的陰霾之中,每一個人都微蹙眉頭的嘆息着,只有羅浩楠在一旁冷眼旁觀。他嘴角揚起一絲微笑,心道:“葉重啊葉重,虧你有今天,這下還不死?嘿嘿,真是天助我也,出了這檔子事,吳院長怕得剮去一身皮,院裡我的聲望最高,看來這院長之位非我莫屬了,嘻嘻嘻哈哈哈哈……”
他憋着一身笑,看着葉重被那女人撒潑似得狂撓着,心中頓時樂開了花。
而葉重全然不顧女人的打罵,將老頭翻過來放在地上,緊蹙眉頭的仔細端詳,心中疑惑道:“怎麼回事?不可能啊?難道真的死了?”
他將耳朵貼在對方胸口上,一點動靜也沒有。再用手指翻一翻眼皮,眼珠子如同死魚一般,茫然無神。
“這就怪了,爲何會這樣?剛纔明明還在吐來着。”
葉重摸着下巴,凝視着老頭,腦中飛速的轉動着,但就是想不起來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這混蛋,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女人見葉重無動於衷,用手指使勁地掐着他的手臂和背部,皮膚都掐紅了還是沒太大反應。
女人楞了下,火冒三丈的揪起葉重的耳朵,往上一提,吼道:“我就不信,你一點都不會痛!”
“哎呀呀,別揪耳朵!!!你怎麼跟白音似得只懂揪耳朵,疼疼疼,好疼啊——”
葉重被這一揪,痛的直掉眼淚。但在這一瞬間,他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麼,頓時眼前一亮,打了個響指。
“啊!!我明白了,我明白你爺爺爲什麼沒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