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不需要!”不需要三個字被季紹風咬得極重。
那個女人的脾氣什麼樣子他又不是不知道,一旦看到孩子病成那樣,肯定會擔心得要死。他不想把她逼瘋了,他還要她當他季紹風的老婆呢!
“ok,ok,算我服了你了季大總裁,你的決定都是對的,把他關在沃華德城堡的決定一點都沒有錯。”蘇涯這回徹底投降了。他和季紹風的脾氣差不多,一旦認定了什麼東西就絕對不會改變,所以對季紹風這樣的態度他已經習以爲常了。
彼端,一個纖細的身影很快從黑暗之中閃過。
沃華德城堡?
他和許芊芊的孩子被他們關在沃華德城堡?
那裡可是皇家級別的城堡,普通人是根本就進不去的。劉芝雨敲了敲腮綁子,臉上漾起了一絲得意的笑意。
想要整倒季紹風和段年瑾,這個孩子絕對是重點。
許芊芊並沒有睡着,剛纔的夢本來就夠血腥,她沒有想到自己一醒來又將季紹風傷得遍體鱗傷,她現在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跟季紹風相處下去。
正如她剛纔所說的,就算孩子回到了她的身邊,她也絕對不會再和他在一起。愛情已經產生了隔閡,再勉強在一起受苦的只會是自己。
門外劉芝雨輕悄悄地敲了門,嘟着小嘴巴無奈地說,“芊芊啊,我睡不着,嗚嗚,你陪我睡一會唄。”
她也睡不着。
許芊芊驀然地坐起來,雙腿盤成圈,“我也沒睡着,小雨你進來吧。”兩個女人坐在一起背對背聊天,那種氛圍非常的寧靜,許芊芊竟然都忘記了劉芝雨當初對她的冷漠與狠毒。
“芊芊,我剛纔聽到有人外面說話,真討厭,大半夜的都不睡覺。”劉芝雨已經迷迷糊糊有了些睏意,倒在牀上,小臉對着許芊芊慢慢地說。
“嗯。”許芊芊隨意地嗯了一聲。
“他們說的話好奇怪,說什麼沃華德城堡,現在的人真有錢,把孩子放在城堡裡養着,想當初,我還是一個沒有人要的孤兒,要不是許大叔把我留在身邊,讓我當你的好姐妹兒陪你玩,我也不知道自己會流落到哪裡。”劉芝雨語氣有些淡淡的憂傷。
孩子在沃華德城堡?
許芊芊渾身驟然繃緊,心驀然快速地跳動起來,一隻手用力地搖着劉芝雨的肩膀,“小雨,你剛纔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怎麼了芊芊?”劉芝雨一臉無辜地望着許芊芊。
“你剛纔說什麼孩子在沃華德城堡?除了這一句你還聽到什麼?”許芊芊執着地看着她,一雙漂亮的瑪瑙眼眸裡全是濃濃的期待,想要從她的嘴裡聽到什麼。
她很想知道孩子在哪裡,不管孩子現在怎麼樣,她都想要陪伴在他的身邊。
“怎麼了芊芊?”劉芝雨怔了一下,想了想又繼續補充說,“聽說好像孩子情況不太好什麼的,芊芊,你這麼在乎那個孩子幹什麼?”
孩子情況不太好……孩子情況不太好!
許芊芊身子一軟,疲憊地往後倒去。明明孩子的情況不好,爲什麼季紹風要那麼肯定地告訴她他一定會把孩子送到她的身邊?
他這算什麼,敷衍她?
她絕對不能再繼續在這裡呆下去,絕對不能再繼續被他玩弄在鼓掌之間。他總說讓她相信他,總說他沒做這沒做那,可是她又不是瞎子,她明明親眼看到爸爸從他下樓的樓頂摔下來,她明明親眼看到他當着她的面一次又一次的殺戮。
“芝雨,你有沒有年瑾的電話?”許芊芊猛然擡起頭,蘇涯和季紹風是好兄弟,季紹風不告訴她孩子的情況,蘇涯是絕對不可能告訴她的,她絕對不能坐以待斃,她要去沃華德城堡找孩子。
“當然有啊,芊芊,你沒有年瑾的號碼?”她的手機早已經被收走了,她現在什麼人都聯繫不上,好在有芝雨在她的身邊。
快速拔通了段年瑾的號碼,許芊芊屏住了呼吸,目光裡帶着濃濃的乞求。過了許久,電話那邊的人才接通了電話,聲音很淡,“什麼事?”
“……”許芊芊被他那麼冷漠的反應弄得一怔,尷尬地保持着同樣的姿勢,年瑾的態度,似乎跟平常溫潤的態度有些不一樣?
沒有聽到聲音,段年瑾似乎覺察到什麼,聲音溫柔了起來,“芊芊,是你嗎?我剛纔睡醒,語氣可能重了一些。”
坐在一旁的劉芝雨臉上的笑意更深更冷,呵,這就是她以前心心念念愛上的男人,他變臉的速度可真不是蓋的。
“年瑾,我能不能請你幫我一個忙。”許芊芊沒有在剛纔他冷漠的態度上想太久,而是垂下頭來,一隻手緊緊地攥成團,雙脣緊緊地抿着,抿出了一絲慘白。
“嗯,你說。”段年瑾很認識地聽着。
“我想麻煩你帶我離開這裡。我的孩子可能在沃華德城堡。”許芊芊的聲音帶着濃濃的乞求。
除了段年瑾,她不知道還能夠找誰,明之恩嗎?自從她從盛家走了以後就再也沒有明之恩的消息,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了事!
頓了半秒,段年瑾溫柔的聲音緩緩地傳來,“芊芊,沃華德城堡是普通商人根本不可能進去的地方,你的寶寶怎麼可能會在那裡?”
“我的寶寶不可能在那裡,但是季紹風的寶寶就可能在那裡,他那麼無所不能,把孩子送到那裡並不是什麼難事!”許芊芊咬咬牙,聲音帶着濃濃的憤怒。
季紹風是故意的,故意把孩子送到那樣普通人根本不可能靠近的地方,故意讓她找不到他!他是不是想讓孩子死的那一天也看不到她?
“好好,你別激動,我馬上去那邊接你們。”段年瑾掛斷了電話,許芊芊的手無力地垂落下來,一雙黑眸死死地盯着自己緊攥在一起的手。
有一滴血從她的掌心裡滴落了下來。
許芊芊走意已決,蘇涯知道就算用武力把她留下來也只會讓事情越弄越複雜,皺了皺眉頭讓開路,眼睜睜地看着許芊芊上了段年瑾的車。
這一對冤家,要是季紹風知道許芊芊被段年瑾接走,估計又得發瘋!
在蘇家的那幾天,蘇涯雖然沒有囚禁她,但是她還是沒有自己的自由,所以到了段家,許芊芊頭一回覺得那麼的輕鬆。段年瑾一直在外面打聽孩子的事情,許芊芊每次看到他早出晚歸的樣子都會覺得隱隱的心疼。
她一直覺得自己欠年瑾欠太多,當初她喜歡他的時候,她遺忘了他,不敢靠近他,後來她愛上了季紹風,他一次又一次地朝她靠近,而她的心裡卻再也沒有了他的位置。
她欠了他太多,這輩子她都不知道用什麼來回報他。
季家財團歐洲總部的總裁辦公室,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赫然站在窗口,淡淡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將他那些滿是陰霾的臉襯得更加的冷漠,長長的眼睫微垂着,一雙漆黑深邃的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窗外的街景。
門外吱的一聲,有人推開門進來,呈上了一張張的照片。“季總,最近段年瑾一直頻頻跟那些伯爵來往,他是不是知道了小少爺的事情?”
季紹風冷漠地一張張看下,照片裡的段年瑾臉上笑意很溫柔,真的美好得像是一個有教養的紳士。
該死的!
季紹風一腳踹開了茶几,聲音寒如冰凍,“找點人好好教訓教訓他,最好打死爲止!”這個男人又把許芊芊接走了,靠,那個死女人還走得那麼理所當然。
她不是說她一切都爲了孩子嗎?爲了孩子怎麼不留在蘇家,不讓他好好地省一點心!
想到那天晚上她被他抱着時叫着段年瑾的名字的情景,季紹風胸口的無名火冒起來。他承認他想多了,但是哪個正常的女人會把這種場景跟一個陌生的沒有瓜葛的男人聯想在一起?
該死的,他們到底滾過多少次牀單?
“季總,剛纔蘇先生打過電話過來。”站在他身邊的黑衣外國男子恭敬地說着,一點都沒有因爲季紹風暴怒的態度而害怕或者緊張。
他們跟在季紹風身邊那麼多年,多多少少是知道季紹風的脾氣的。
不罵人是不正常的,罵人才代表他現在沒有壓抑到一個極端。
“滾!”季紹風冷冷地擡起眼,咬緊牙關一手重重地打在沙發上。
一輛銀白色的跑車突然從剛纔季紹風注視的街景駛過去。
許芊芊和劉芝雨並肩坐在後面,段年瑾充當司機,嘴角掛着淡淡的笑意,一張紳士般的王子臉上全是濃濃的欣喜。
“芊芊,你高興一點點嘛,今天晚上可是羅納蘭德伯爵的壽宴,你和年瑾以情侶的身份出現纔有機會進入沃華德城堡。”劉芝雨目光盯着許芊芊緊蹙的眉頭,有些不解地替她理了理眉毛。
她現在能高興得起來嗎?先不說她和段年瑾的關係根本就不是什麼情侶的關係,而是那個羅納蘭德伯爵似乎跟季家的關係不錯,她不知道季紹風會不會出現在那裡。
要是讓他看到她和段年瑾在一起,他會怎麼想?
轉頭看向窗外,許芊芊的心有些壓抑的疼痛。她記得那天晚上自己在被季紹風抱着的時候叫了一句段年瑾的名字……他是不是早已經把他們兩個想得不正常了?
車緩緩地往前駛動着,車裡彌散着淡淡的香水氣息,誰也沒有說話,直到有幾個接待員恭敬地上前替他們打開了車門,許芊芊這纔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