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問
被子掀開的那一剎那,他恰好看到了秦安暖抱緊雙膝的手,他手一頓——
“你的手怎麼了?”
又被他逮了個正着,她幾乎要崩潰了,手用力抱着頭,懇求地說,“求求你,別兇我了,讓我自己呆一會吧,我不會麻煩任何人,我也不想惹你生氣,我只想求你給我一點點空間,你出去吧。”
“住手!你想廢了你的手嗎?”他快步上前,雙手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近乎自殘的行爲,“到底怎麼弄成這樣的?”
“不見了,不見了,我的東西不見了。”她的雙手被制住了,她狂亂地哭,眼淚止不住地流,壓抑多時的情緒恰好藉着丟失的手鍊一併發泄了出來。
“什麼東西不見了?”葉淮南發覺她情緒有異常,試探地問道。
“都不見了,什麼都不見了,再也找不回來了。”她放聲痛哭,哭得那麼傷心,他從未見過她這副樣子。
“起來,我不想你變成一個殘廢!”葉淮南不顧她的抗拒,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匆匆往樓下走去。
當路過餐廳的時候,葉然和杜若男都看了過來,杜若男看到葉淮南懷中抱着的人時,臉色頓時有些發白,拿着勺子的手用力握緊了。
葉然追了上去,問道,“怎麼了?”
“晚上的集團會議取消。”葉淮南將抱着秦安暖鑽進車裡,常瀟開車,迅速往醫院趕去。
醫院,外科診室。
衆多醫生正在給秦安暖的手做處理,葉淮南緊抿薄脣看着,這兩個手掌簡直慘不忍睹,破了皮,流了好多血,皮肉上還沾着草屑,樹葉。
醫生先用消毒液爲她消毒,清理贓物,護士捉緊她的雙手,當消毒液塗上去的時候,她忍不住哀叫出聲,渾身顫抖着,臉色慘白如紙。
好不容易忍着劇痛塗了消毒水,又開始塗其他的藥。
“醫生,她的手怎麼樣?”葉淮南看她痛苦的樣子,問道。
負責治療地吳醫生皺眉道,“不容樂觀,秦小姐的手曾經被過量的次氯酸鈣侵蝕過,這種次氯酸鈣是一種普遍使用的游泳池消毒劑,當有效成分次氯酸滲入細胞內,氧化細胞酶的硫氫基因,就會破壞細胞代謝,小姐的手錶皮的再生功能已經壞死了大部分,而且細菌感染深到了裡層,所以,爲避免大面積感染,有可能要截肢。”
截肢?!
秦安暖一聽,頓時嚇壞了,“不行不行,我不能截肢,我不要截肢。”
葉淮南一把揪起吳醫生的衣領,嚴厲地警告道:“如果她要截肢,那我就先把你的四肢砍下來!你們都聽着,不惜一切代價,不管花多少錢,務必保住她的手。”
吳醫生嚇得眼鏡都掉了,哆哆嗦嗦地說,“葉先生冷靜,院……院方會盡最大努力的……我說的,我說的只是最壞的結果。”
“我決不允許最壞的結果產生,明白了嗎?”他用力推開醫生。
“是是是……”
衆醫生連夜與美國方面召開會議,並聯合整容科權威醫生,共同研究治療方案,整個醫院進入高級戒備狀態。
秦安暖呆呆地坐在病牀上,腦海中反覆迴響着醫生那兩個字——
“截肢。”
她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嚇得動都不敢動了,她不敢想象沒了這兩隻手會變成什麼樣。
“你是我有生以來第一個敬佩的人,因爲你居然能活生生把自己作死!”葉淮南站在她的面前,見她害怕成這樣,忍不住起脣譏諷道。
“快別說了!”她用手腕的地方捂着耳朵,她想想那可怕的後果就渾身打顫。
“現在老實告訴我,你的手怎麼會變成這樣?”他開始審問事情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