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驚惶

獸人之龍澤 78、驚惶

78、驚惶

龍澤每天都會給薛彤打電話,只是時間不定,有時候上午,有時候晚上,甚至有一次在半夜,薛彤基本上是一個人呆在屋中,心中有了掛念的人,寂寞的感覺與日劇深,電話一響就迫不及待接起,每次都能說上好久,電波傳遞着相思,就算是半夜從睡夢中被電話鈴聲吵醒也覺得甜蜜。

其他時間她多是抱着電腦度過,瀏覽網頁,看看電影,左辰逸也會給她打電話,報告一下公司的進展,薛彤不是太懂,給不出任何意見。只是記下來,等到給龍澤打電話時說一聲,她想等程天行的事情解決之後,自己應該去上上班,這樣纔不會和社會脫節。

有時她也在大院中散散步,家屬院其實很熱鬧,十歲以下的小孩子特別多,到了傍晚一大羣小孩子在小廣場追逐嬉戲,玩具小車在地面滑來滑去,這時候走路都不能太快,薛彤有一次走路不注意,旁邊突然滑出來一輛很小的玩具車,被她一腳踩上去,只聽到“卡擦”的聲音,腳下的東西被踩得稀巴爛。不遠處一個兩三歲的圓乎乎的孩子仰着頭一臉茫然地看着她,愣了好幾秒“哇”地一聲哭了。他一哭薛彤也急了,卻不知道怎麼哄小孩子,蹲下身只說要賠一個更好的玩具,孩子卻是什麼都沒聽進去,一個勁地哭,後來孩子的母親來了才哄好,沒怪薛彤只說孩子太淘氣。

家屬院的嫂子人都挺不錯,多說幾句話就熟了,傍晚的時候薛彤就經常出來逗逗小孩子,和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嫂子聊聊天。雖然她不出大門,不能找以前的朋友逛街,但也不會覺得日子難過。

日子比較難過的是程天行,這幾年程氏擴張得太快,根基沒有打好,大對頭雖然都被收拾,殘餘勢力的騷擾卻是不斷,雖然無法對程氏集團造成實質性影響,也足以讓程天行頭疼,在程氏大廈的頂樓辦公室,莊凌一如既往地向他報告最近的情況:“城西的地拆遷出了問題,有不肯搬走的釘子戶引火,目前媒體已經曝光;宮夜昨天逃跑了一個小丫頭,正好是從黑市上買來的那種,專門伺候劉爺,昨天劉爺一時興起帶出去了,結果今天早上劉爺暈倒在巷子裡,小丫頭也不知所蹤,劉爺要我們給個說法……”

“給什麼說法?”程天行暴躁了,“肯定是他自己的對頭尋仇,難道你還相信一個小丫頭能有那個膽量?有那本事?現在我們還要去找人,幫他擦屁股,難不成我還要向他賠禮道歉?”

“還是您親自給他打個電話比較好,得罪了他我們會很麻煩。另外……”

“還有另外?”程天行眉頭緊蹙,不耐煩了,“一口氣說完。”

莊凌繼續向他報告,“昨天有家賭場被警察帶人突襲,查出了東西,恐怕您要想辦法擺平。”

“是被人陷害還是我們的問題?”程天行厲聲責問,“賭場就是賭場,這幾年費了多少勁纔有今天的場面,以後管嚴一點,不要在裡面出事。最近警察局怎麼老跟我過不去?”

“大概看程氏的發展太好,嫌以前打點不夠。”

“貪得無厭。”程天行咒罵。

“還有公司的財務要多注意,最近查得緊,新上任的檢察官傳聞是鍾老的義子,和我們不對盤,拿錢都搞不定。”

程天行一巴掌拍在辦公桌面上,“搞不定就想辦法把他弄下去,市裡面我們打點得這麼好,還怕一個經驗不足的小子?鍾老都死了,他那個毛都沒長齊的義子還能興起什麼風浪?”

莊凌恭謹地站在一旁,臉面繃得緊,“恐怕不太好辦,我們最近還要忙其他事,沒多少精力。目前,他也不能奈何程氏,不過就是很麻煩。”

程天行點了一支菸,閉上眼睛長吸一口,又深深地吐出煙霧,似乎這樣才能緩解自己的煩悶,“該花錢的就花錢,最近這種不大不小的事讓人頭痛。”

他揉了揉額角,“另外,龍澤有沒有消息?”

“目前沒有,帶着他的女人一起消失了。”莊凌回答得自然。

程天行默了一會,等一支菸燃盡,輕開口:“他的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

“好像是叫薛彤。”莊凌據實回答。

“龍澤好像是真喜歡她,去查一下那個女人的身份,之前應該納入過失蹤人口,查起來也不難。看看究竟是哪裡人,那邊有沒有龍澤的消息。他就這樣消失了,我更覺得不安,那傢伙既然沒有死,是一定會找回來的,我們總不能這樣被動等着捱打。”

“他的事的確很麻煩。”莊凌說得沉重。

“再麻煩也要解決。”程天行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底氣不足,“還有沒有別的事?”

“暫時沒有。”

“你先安排人把跑掉的丫頭找回來,解決掉也行;再查一下龍澤那邊的事,其他的事我自己來處理,你去忙。”

“好的。”

莊凌邁着穩健的步子離開,厚重的漆花木門在他身後關上,他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或許真的是應了那句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如果有足夠的時間,程天行能夠多一點耐心,也許程氏還可以繼續輝煌,只是現在,危險盡在眼前,保全程氏不是他的責任。

晚上龍澤的電話打來,語氣聽起來輕鬆,“莊凌,有沒有進展?”

“正在查。”莊凌覺得頭大。

“昨天你也是這麼跟我說的,我怎麼覺得你在敷衍我?”

“你自己應該也在查,自然知道事情好不好做。程天行不輕信人,這麼重要的東西自然放得隱秘,我還不能讓他起疑,幾天時間能查出來什麼?”莊凌嚴肅道,“你還是不要經常裡聯繫我,免得我暴露。”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拖時間,所以我得經常提醒你。”龍澤像是在和朋友閒聊。

“昨晚劉爺出了事,我想問是不是你乾的?我要忙着找跑掉的丫頭。”

龍澤笑了一下,“你不用找了,是我乾的,人我也連夜送走了,我就看不得程天行那麼悠閒,給他添點麻煩你也方便辦事。要是他買賣人口逼良爲娼的事情被抖出來,不知道他能不能坐在他的辦公室繼續逍遙。”

莊凌不說話,這些事他也有一份,龍澤本來就知道他們很多事情,要找證據不難。

龍澤繼續道,“莊凌,你動作得快一點,至少也得給我些有用的信息。”

“我在盡力。”

“關於我,程天行最近有沒有采取什麼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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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排人打聽你的消息,想查出你具體躲在哪裡,目前他很忙,分出來的人力也不多,其他的倒也沒什麼。”

“有事早點聯繫我。”龍澤不再廢話,直接掛了電話,他和莊凌之間沒有信任,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都警惕着對方。

龍澤住在一家小酒店,酒店房間裡擺滿了關於程天行的資料,他常常穿着廉價的休閒服,到那些三教九流彙集的地方遊蕩,這種地方最能打探到有用的消息,隨便付點錢就有人替你跑腿辦事。

自幾年前遇到龍澤之後,程天行人品值爆發,事業蒸蒸日上,坐上了Y市頭把交椅,不過自從決定送走他的英雄之後,最近似乎走了黴運,龍澤沒被炸死,派出去的殺手全部歸西,幾千萬美元打了水漂。他不但成天提防龍澤來尋仇,還要操心生意上的麻煩,煩心事一件接着一件,劉爺帶着他旗下夜總會的姑娘出去玩,結果出了事,這事還真說不清楚。大家都在Y市混,就算程天行有顏面有勢力,關係總是不能弄僵,他不得不親自出馬,吃吃喝喝挽回交情,等從飯店出來,喝酒雖然不多,但也覺得頭昏腦脹。

司機帶着他往大宅趕,程天行的大宅建在Y市城東的山上,上風上水,是風水大師測出來的寶地,環境也不錯,程氏修了一條專屬公路。兩旁的路燈投下清冷的光輝,玉帶似的公路上有三輛車平穩地行駛,程天行在中間的車上昏昏欲睡,前後的車輛均是保鏢。

“砰”的一聲平地而起,第一輛車停在路中央,中間的車急忙剎住,程天行被驚醒,帶着幾分酒醉,“怎麼了?”

司機小陳連忙向他報道:“前面的車爆胎了。”

“留下兩個人,其餘的上後面那輛,先回去。”

他的話剛落音,就聽到幾聲槍響,人沒有受傷,卻是車胎被打爆,程天行和所有保鏢大驚,馬上拔出槍,有幾個人已經對着遠處一通亂射。

公路兩邊有稀稀落落幾顆樹,沒有看到人影,所有人全神貫注面朝不同的方位,槍已上膛,卻是看不到對手。

幾聲槍響,站在公路上的保鏢倒地,鮮紅的血從血洞中涌出,三輛車的車胎都已經爆裂,程天行的酒全部醒了,坐在車中拿着槍屏氣凝神,看來又是有備而來的殺手,他立即蹲下身,藏在座椅下面,用車門擋住自己全身。

小陳急忙聯繫大宅的人請求支援,路燈燈光照得不遠,這爲殺手隱藏提供了方便。又是幾聲槍響,程天行也不知外面戰況如何,頭頂的玻璃被擊碎,蜂窩狀的玻璃碎片散了一地,他舉着槍的右手牢牢護住頭部。

保鏢屏氣凝神,稍有風吹草動就開槍射擊,等了很久不見新的動靜,他們也不敢離開公路追擊對手,直到二十分鐘後大宅兩輛汽車開過來,車燈大亮,所有人微微鬆一口氣。

小陳從前面傳出聲音,“老闆,大宅接應的人過來了。”

這樣的情況殺手應該已經逃走,程天行打開車門,在衆人的掩護下走向另一輛車,步伐匆匆,身旁保鏢警惕地看着四周。雖是好幾個人圍在程天行身邊,子彈卻像長了眼睛,不知從何方飛竄而來,穿過細小空隙直直擊中程天行左肩胛處,身旁的幾個保鏢馬上回身一通亂射,看到遠處有人影閃過,越跑越遠,幾個保鏢連忙追了上去。

被子彈擊中,程天行捂着傷口膽顫心驚,跌跌撞撞上車,司機立刻開足最大馬力掉頭開向市區。

追出去的保鏢一無所獲,沒人看到隱藏在遠處的龍澤嘴角帶了一抹笑,現在不能跟薛彤玩了,跟程天行玩一玩也不錯,看到那張驚慌失措的臉,甚爲有趣。

載着程天行汽車消失在公路盡頭,龍澤帶着笑意低聲自語,“不知道再多嚇他兩次會不會真的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