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天府裡的和平交接(10)

在西南軍區賀龍司令員和李井泉副政委的指揮下,西南軍區部隊和18兵團60軍、61軍,沿着韓信率兵出關和諸葛亮伐魏的那條路,攻秦嶺,過大散關,直出寶雞,通過蕭河月下追韓信的攀河(令河),在大巴山過五關(陽平關、五丁關、牢固關、七盤關、飛仙關),最後突破劍門七十二峰,到達綿陽。

60軍一路過五關斬六將,受到賀龍司令員和李井泉副政委以及兵團司令員周士第、王新亭副司令員的讚許。文藝戰士張一平還編了一個戰地快板詞:

胡宗南,大壞蛋,重要橋樑破壞完。

同志們,你們看,我們的工兵多勇敢,不怕風,不怕雪,這樣冷的天氣水裡鑽。

這座木橋多結實,汽車過着也保險。

快快走來快快追,追到成都捉戰犯。

60軍和18兵團部隊一起全部到達綿陽時,第二野戰軍3兵團和5兵團也到達了成都外圍。

這樣,從各地敗逃到成都和原本駐紮在成都的國民黨軍,兵力加起來相當可觀。據事後統計,成都城內有國民黨軍第65軍和第30軍,計2.4萬人;國民黨軍第95軍,計1.5萬人;國民黨軍西南第1路遊擊總隊,計4.3萬人;國民黨軍豫陝鄂綏署警衛旅,計3000餘人;國民黨軍聯勤第4補給區,計1.4萬人,國民黨憲兵司令部,計7200人;國民黨四川保安司令部,計1.15萬人;國民黨軍新編第12軍,計2萬人,國民黨軍第3軍3師,計4000人,等等。

這麼多國民黨軍聚集在成都,是預料中的事。爲此,在下達向西南進軍之時,就指示第二野戰軍“在軍事打擊的同時,必須兼用政治方式”。劉伯承和鄧小平根據這一指示,在向西南進軍之前,就先後派出黃實、周超、朱德欽、趙力鈞等一批敵工,潛入駐四川的國民黨軍隊中,策反、組織起義工作。

黃實,中央軍委總參謀部二部參謀,國民黨軍第95軍軍長黃隱的侄子。他受第二野戰軍司令部的派遣,前往成都做爭取黃隱起義工作。黃實參謀接受任務後,從南京出發,輾轉武漢、宜昌,通過巫山,到達成都。一路上,他曉行夜宿,跋山涉水,通過國民黨軍的層層關卡,終於在9月初到達成都,找到黃慕顏。

黃慕顏是黃實的父親,是劉伯承的故交,也是四川瀘州起義的副總指揮。父子相見,格外高興。當黃慕顏得知兒子回來是受劉伯承的委派,希望父親去爭取二伯伯響應解放軍進軍西南的號召,走向光明之路,顯得尤爲激動,說:“兒子,你辦了一件好事!策動95軍起義,於國、於家均有利,不要說劉伯承叫我做,我自己也應該做,也有條件做!走,我們現在就去見你二伯伯!”

黃慕顏帶着兒子黃實來到黃隱的第95軍軍部。

這時,黃隱臥牀生病,惶恐不安。黃隱的病,是這段時間時局變化太快,弄得他焦頭爛額、身心疲憊,而生的病。他的手下副軍長刁文俊,人稱“刁財神”,前不久變賣了房產,搶購了黃金、美鈔,已逃往香港。而黃隱自己身家財產都在成都,不願輕易捨棄,因而留下來,但又感覺前途莫測,彷徨歧途之中,就病倒了。

黃隱一聽說侄子帶來了好消息,立馬下牀,要見黃實。

黃實說了劉伯承和鄧小平讓黃隱起義的3點意見:1、及早聯絡劉文輝、潘文華抵制胡宗南部入川;2、等解放軍逼近時,待機起義,配合解放軍圍殲胡宗南部或斷其後;3、保護好成都地區工廠、倉庫、文化古蹟等人民生命、財產,使這座文化古城完好地回到人民手中。

真是久旱逢甘露。黃隱聽了侄子黃實的話,病好了一半。自己的侄兒是不會騙自己的!黃隱的疑慮思想打消了。

黃隱有了起義的意向後,黃實及時向第二野戰軍司令部作了彙報,並按約定,第二野戰軍司令部情報處派周超(化名章浩然)到國民黨軍第95軍,架設了聯絡電臺。

黃隱就是黃隱,他爲了起義成功,特地做了5點具體安排:1、委任周超爲第95軍少校參謀作掩護;2、新購一部收發報機,設在成都市大慈寺第95軍直屬隊通信營——該營營長焦汝敬是黃隱的內侄;3、周超在成都的活動,由黃實二弟黃君陪同,以保安全;4、第95軍駐防及人事,作了應變調整;5、加強了駐地的警衛。

至此,國民黨軍第95軍的起義工作準備就緒。應該說,這時的國民黨軍第95軍“萬事俱全,只欠東風”:只要中央軍委一聲令下,便可立即宣佈起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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