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承遠看着悠然,那目光,也是同樣的寒暖不定。
悠然感覺到了,但是她只能裝做不曉得。
是古承遠打破了沉默:“很久沒看見你穿睡衣的樣子了。”
這句話的語氣是淡靜的,但是在悠然聽來,卻是另一番滋味。
另一番,只有她能感受,能理解的滋味。
“你來,有什麼事嗎?”悠然問。
“來給你送東西的。”古承遠拿出一張紙,上面是實踐作業的證明單,已經在某個大型集團蓋好章,簽好字:“我託朋友給你打的證明,這次,應該可以過關的。”
“是媽媽讓你這麼做的?”悠然問。
“其實,她也是想讓我們之間的關係變得好一點。”古承遠道:“所以,纔會讓我幫你的忙,讓我到這裡來見見你。”
“哦……謝謝。”悠然說完,伸出手,捏住紙張的一角,想要將其拿過來。
但是古承遠並沒有放手,相反,他倏地將悠然的皓腕一抓,下一秒,悠然就被拖在了他的懷裡。
悠然情急之下,開始不顧形象地掙扎,可古承遠俯下身子,在她的耳畔說了一句話:“不用謝,因爲這只是順便……我真正來這裡的目的,你應該曉得的。”
他這麼一說,悠然反而平靜了下來:“我不曉得……也不想曉得。”
“難道,你忘記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古承遠的聲音帶着回憶的溫度,涼意滲透,如柔媚絲線,將人的身體網住。
悠然的牙齒咬得緊緊的,做不得聲。
“你忘記不了,我也忘記不了。”古承遠輕聲道:“我們都忘不了。”
悠然感覺到耳廓上那涼涼的癢,慢慢的,緩緩的,傳達到骨髓之中。
“你是我哥。”悠然說,那語氣,更多的像是在說服自己。
“是,所以,那件事纔會讓你痛苦。”在話音結束的時候,古承遠咬住了悠然的耳垂。
那是她全身最的一處。
最。
“這就是你的目的嗎?”悠然問:“讓我痛苦就是你一直追求的事情。”
“也不盡然。”古承遠眼中出現了一抹笑意:“有時候,我也想讓你快樂。”
悠然閉上眼,深吸口氣,道:“如果你還願意接受我和媽媽的話,那我也願意繼續當你是哥哥。如果……那我們以後還是不見面的好。”
她的聲音很輕,但卻像是動用了全身的力氣。
“人這輩子,能如願的事情是很少的。”古承遠的聲音中有種忍不住的笑意,情緒是不善的。
悠然猛地掙脫開他,接着打開門,道:“出去。”
古承遠沒有違揹她的意思,他邁步走了出去,但是在經過悠然面前時,他停了下來。
“有什麼事情,找我就好……畢竟,我們是有一半血緣關係的兄妹。”
等古承遠離開,悠然將門關上,這才發現手腳無力,差點就要跌在地上。
接着,悠然像蝸牛一樣慢慢爬到牀上,將頭臉蒙上被子,繼續睡。
但瞌睡已經離開了,悠然滿腦子回放的,都是以前的事情,那些她以爲自己已經忘記的事情。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見鑰匙開門聲。
估計是那三個姐妹回來了,如果是平日,悠然會跳起來迎接,但經過剛纔古承遠事件,她沒有了心情,便繼續裝睡。
可睡着睡着,悠然覺察出了點不對勁--那三個女人就算是半夜三更回來也一定是鬧翻了天,哪裡會像現在這麼安靜呢?
難道,是小賊?
蒙在被單中的悠然額頭開始冒汗,糟糕,這門已經關了,人也已經進來了,喊救命也來不及了。
正在六神無主之際,忽然一隻手放在了她的頭部,看樣子是想要掀開她的被子。
悠然心中一驚,看來這個小賊還想要奪她清白來着。
不過,悠然暗想,依照她現在蓬頭垢面的樣子,估計能把小賊嚇得個尿失禁。
於是,悠然在心中數了三下,接着猛然將被子一掀,對着來人做了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鬼臉。
這個鬼臉做得才叫一個標準,鼻子眼睛嘴巴沒一樣在原位。
“果然像我預料的那樣,幾天不見,智商又下降了。”屈雲的聲音傳來。
悠然定睛一看,果不其然,來人不是小賊,是她的親親男友,屈雲輔導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