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膽大包天
景宜毫不猶豫地點頭:“您說。”
“淮南王帶病三十萬出城,淮南城必然空守。我給你一封手信,你拿去江南給我表舅吳晉。他知道該怎麼做。”
景宜點頭應是,卻沒有立刻退下。
顧辭擡眼看着她:“你有何話說?”
景宜抿脣,神態有些糾結。
“不說便出去吧。”
片刻之後,景宜纔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開了口:“聽景寧說……榮安縣主昨天晚上在您這裡。”
“有什麼問題?”
“屬下知道世子傾心縣主許久,但是到底……世子還沒和縣主成親,現在也該避諱。”
顧辭“呵”了一聲,似笑非笑地看着景宜:“我倒是不知道,我的私事你都要管了。”
聞言,景宜大驚失色,直接單膝跪地,立刻道:“屬下不敢。屬下只是擔心世子,不希望見到世子被流言纏身的一日,別無他意。”
沒有聽見顧辭說話,景宜覺得如墜冰窟。
這房間內很暖,但是她卻如置數九寒天,渾身通體冰寒,額頭上滲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
想着,她另外一條腿也跪下,恭恭敬敬地道:“屬下從下就跟隨主子,屬下的性命是主子所救,武藝是主子所授。對於屬下而言,主子是屬下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所以屬下希望主子永遠一切都好,也不希望任何人來損害主子的清譽。”
片刻,顧辭才道:“你起來吧。”
景宜聞言未動。
“你的擔心是多餘的。”顧辭站起身,“此類話,以後休要再說了。”
“主子,屬下……”
顧辭涼涼地看了她一眼。
景宜這才垂下頭,低低地應了聲:“是,屬下以後不會再說了。”
顧辭的腳步聲消失在書房裡,景宜才重重鬆了口氣。
她癱坐在地上,劍扔在了身側,額頭後背已然是濡溼一片。
景寧回來,剛好看見了從書房裡踉踉蹌蹌出來的景宜。
“誒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景宜搖頭,聲音依然發虛:“沒事。”
“沒事就好,我正找你呢。沐浴的水已經給你備好了,你洗完之後趕緊去休息吧。”
景宜點點頭,推開了景寧,去了自己的房間。
江清月一到縣主府,便讓景寧回去了。
這一路上,行人都少了,不似往日裡主街的繁華熱鬧,充斥着一種緊張的氣氛。
回到主院,江清月便將趙祥叫了過來。
“我昨日在宮裡,京城可是發生什麼了?”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宮中禁衛軍出來了不少,叮囑大家這幾日最好在家中呆着,無事的話最好少上街。”
不用想,也知道這個必然也是燕稷的吩咐了。
“知道了。”江清月道,“你下去吧。”
入夜,江清月出了縣主府,直接奔着護國將軍府而去。
到了護國將軍府,她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在不遠處,觀察着。
將軍府外邊多了不少人,大門口戍守的人也比平常多了許多,還有暗處,江清月感受到了一種暗沉威壓,彷彿暗沉沉藏着許多人。
果然,護國將軍府也被監視起來了,那可能其它的重臣府邸也是這般。
武威王府幾年前便將兵權交了出去,如若不然,今日的情形也比這護國將軍府好不到哪兒去。
江清月琢磨着,怎麼才能潛入這將軍府中。
思慮一瞬,江清月直接奔着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戌時三刻,城東處燃起了熊熊火光。
明亮的火光將這暗沉的天色給照亮,燒得半邊天空都是紅彤彤的。
護國將軍府門口的人,自然也注意到了那邊的不一樣。
“是哪裡燃的火?”
“城東府邸不少,看不出到底是哪家。”
沒多時,便見幾人匆匆過來,連聲道:“太子府走水了,你們快和我一道去太子府!”
太子現在在宮中,太子府並沒有什麼人照看。而且太子府不同於一般的重臣府邸,那是重中之重,萬萬不能有任何差池。
這般想着,這些人不敢再多耽擱,全都紛紛朝着太子府而去。
沒多久,一個身影悄悄潛入了將軍府中。
彼時,江郴和阮氏正在房中說話。
江清月進來,這二人俱是驚呆了。
阮氏直接奔上前來,拉着江清月得手左看看右看看:“月兒,你怎麼過來了?最近可還好?京城最近動盪不安分,你可千萬要注意啊,可別出什麼事兒!”
江清月點頭。
江郴也過來,把江清月朝着房內拽了拽,看了一眼外邊,叫了貼身隨從守好,叮囑若是有什麼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稟告。
江郴看着江清月:“現在這將軍府外邊全都是太子殿下的人,不允許任何人出入,月兒你是怎麼進來的?”
江清月如實相告:“我在太子府放了一把火,他們都忙着去救火了,我便趁機進來了。”
江郴和阮氏對視,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驚懼。
“哎呀,太子府那豈是輕易可以動的?月兒你這般怕是要惹大麻煩了啊!”
“父親怕什麼。”江清月不以爲意地一笑,“這般小事,女兒做起來難道還能露什麼馬腳嗎?況且這冬日天乾物燥的,一不小心着了火,也是常事啊。”
她都這麼說,江郴和阮氏自然也不能說旁的什麼了。
“我今日來,是有一事要問父親。”
江郴看着她:“你說。”
經過這麼長時間,這麼多事情,他對這個女兒早就改觀了。雖然江清月和以前比起來性情大變,但是也未嘗不是一件壞事,起碼她變得精明能幹了許多。護國將軍府沒有男丁,江清月能幹些,也能維護這將軍府一方安寧。
“皇室血梟的調令火焰令,父親是不是已經交給太子了?”
江郴聞言,“騰”地一下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後退兩步,拿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江清月。
江清月的明眸在這燭火的晃動下更顯明亮,清凌凌的彷彿含了水,可以映照出旁人心底的情緒。
“我既然這麼問了,就代表我全都知道了。”江清月道,“父親只需要回答我是還是不是就行了。”
江郴動了動下顎骨,點了點頭:“是。”
“那我想知道燕稷是靠什麼從父親手中得到這火焰令的?”江清月盯着江郴,“皇上將這火焰令交給了父親,那便是對父親莫大的信任,父親可千萬不要辜負了皇上的好意纔是!”
不知道怎的,一聽到江清月這話,江郴竟然覺得渾身有些汗津津的。
他臉頰肌肉抖了抖,半晌才道:“皇上不是已經傳位於太子了嗎?太子拿着遺詔來找我要這血梟調令,我也不敢不給啊!”
果然如此!
這燕稷真是,膽大包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