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代表。”
進去之後,明明是早上,陽光晴朗,此刻屋內卻陰雲密佈。
Jessica坐在那裡不說話的此刻,jessica母親默默流淚。而jessica父親居然在那裡坐着抽悶煙。好像時間倒流在昨晚剛進門的那一刻,或許更甚。
“又怎麼了?”
韓俊奕接過東勳抱着。或許昨晚最嚴重的時候,東勳是被小姨哄着睡得沒聽見。早上起來最激烈的時刻過去了,東勳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很直覺的氣氛怪異然後漂亮眼睛好奇四處看着。阿爸抱着也只是靠在阿爸懷裡,偶爾伸手要夠着哦媽。
坐在一邊,韓俊奕看着將菸頭熄滅的jessica父親:“她說什麼你們就信?”
韓俊奕開口:“這件事是我做主的。”
Jessica父親擡頭:“韓代表。昨晚你來了,一通發脾氣,最終我和她哦媽也沒說什麼。今天我們不會質問你,只是想誠懇問你一句,jessica不像嫁過去韓家,是你的意思,還是她自己的意思。”
韓俊奕也不是火藥,總體來說還是講道理的。看jessica父親的情緒雖然有些暴躁卻壓抑着,誠懇目光看向韓俊奕。
韓俊奕皺眉瞪了jessica一眼,搖頭對着她父母:“據我所知我昏迷的時候她就有這個想法,不然不會孩子都丟下離開韓國去歐洲。”
“嗚嗚~”
瞬間,jessica母親哭出聲,起身朝着房間走去。
Jessica有些內疚看着母親背影:“哦媽~”
“別叫我!!”
Jessica母親轉身大叫:“我沒你這個女兒!!!”
砰地一聲進門,房門關上。Jessica死死咬着嘴脣,低頭不語。
Krystal抱肩靠在一邊,依然是那副厭世臉,姐妹倆不笑的時候都是一樣,有點喜怒不形於色的感覺。
至於jessica父親,長長嘆了口氣,有些疲憊的擺手:“隨你……隨你吧……我累了……”
起身要走的時候,jessica已經哽咽用力拽住父親:“阿爸!!阿爸!!!你也不理解我嗎?!你希望女兒變成這樣的人?攀附權貴靠不要臉靠肚子去進入豪門?!”
Jessica父親有些悲憤看着她:“你知道這樣,爲什麼還要未婚生子?還要做人家的情人?”
Jessica語氣一滯,抽泣頭靠在父親手臂:“阿爸。我沒想要的。這是意外……可是他飛機失事,我以爲他不會活過來。我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以後自己養。他活過來了,我很開心,但我不能就這樣進門,我一輩子會過不去的。”
眼淚流出,jessica哭泣抱着父親手臂:“阿爸。你從小把我和秀晶照顧的很好,不缺吃穿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爲溫飽發愁。我們都想活得有尊嚴,是我讓你失望了。我不在乎他家的財富,我也不在乎名分,阿爸!你理解我吧阿爸!”
Jessica父親用力想掙脫,可是被jessica抱得更緊。
Krystal出神看着這一切,韓俊奕也是不語。只是東勳看到母親哭成那樣,扁嘴啃啃也跟着哭出來。
“哇啊啊~~”
“啊啊啊~”
韓俊奕趕忙哄着,這樣倒也打斷了這個氛圍。Jessica還是抽泣,下意識要抱過東勳。Jessica父親仰頭嘆息,倒也沒走。
“伯父。”
韓俊奕起身示意:“您先坐。”
Jessica父親看看韓俊奕,坐在一邊。
韓俊奕一頓,看着jessica:“我回國認識你們的時候都知道,財閥需要聯姻,我不需要。我和泰妍是認真的,我也想過娶她。我哦媽不喜歡她只是因爲她的性格,不是她的出身。至於後來和你發生這一切,怪我。你不用帶着負擔那麼倔強非要抗拒,不看我不看你自己,你爲了東勳想想。你不希望東勳有個父母齊全的家庭嗎?”
Jessica搖頭,看着韓俊奕:“我沒想到你都會勸我。不說你是不是真的放得下泰妍,可是當初是你我對不起她。現在最後我孩子生了,你真的娶了我了。你如果是那種喜歡玩弄女人的財閥,也不會有今天。你比我更過不去的,在心裡,你自己什麼立場說服我?”
韓俊奕沉默,半響開口:“不一樣。成人的世界,自己的比重遠遠小於責任。我有東勳,我是一個父親,我要做出選擇。至於泰妍,我會以其他形式補償,但只能說抱歉。”
Jessica起身開口:“我也要說抱歉。”
對着父親鞠躬行禮,jessica開口:“阿爸。就當我自私,就當我倔強,是我對不起你的期望,你從小就對我好,是我讓你難過傷心。可這是我的選擇。”
看着韓俊奕,jessica開口:“這是我的選擇,你不要勸我也不要逼我。什麼事我都聽你的,唯獨這件事,你逼我我就走。你監禁我我就自殺!!不信你就試試!!!”
韓俊奕愣住,jessica死死咬牙,腮旁青筋都咬出。
“你……”
韓俊奕眯着眼睛,看着jessica:“你和我槓上了是吧?你知道我從來不會慣着你的。”
Jessica深呼吸,看了東勳一眼,轉身朝着門口走去。
“你去哪?”
“歐尼?!”
Jessica突然拿起車鑰匙光着腳就跑出去。
韓俊奕下意識跟着,jessica父親也訥訥上前。沒多久就見jessica開着自己車出去。
韓俊奕愕然,第一時間叫着宋慶哲去追。
結果沒多久,手機響起。
“代表nim……鄭小姐出車禍了。”
“……”
————
“嗚嗚嗚~”
韓氏的私家醫院,韓俊奕醒來後出院就沒回去過。今天又回來了。
當jessica醒來的時候,聽到哭聲。
母親坐在牀邊流淚,Krystal也低頭坐在那裡。韓俊奕抱着東勳,站在牀邊看着。
不嚴重,頭纏着紗布。但至少,真的表明了決心。
“你贏了。”
韓俊奕看着jessica:“算你狠,鄭秀妍。”
就這一句話,轉身就走。Jessica不看他,也沒說話,只是看着窗外。
砰地一聲,門關上的時候。
Jessica身子不由一顫,背對門口,蜷縮着,也在哭泣。
Krystal張張口,最終還是低頭。至於jessica母親,哭得更難過了。
“砰。”
只是沒多久,又是一聲響,門被推開。
屋內三個女人下意識都看着門口,沒意外的,是韓俊奕抱着東勳。意外的是,韓俊奕沒看jessica,只是對着Krystal:“走。”
Krystal茫然起身:“去哪?”
韓俊奕沒說話,轉身離開。Krystal看看母親和歐尼,抿起嘴角,沒多說出去將門關上。
Jessica一頓,輕輕推着母親:“哦媽。把東勳抱回來。”
Jessica母親咬牙站起,狠狠抽她後背幾下。Jessica咬着嘴脣忍着,jessica母親走出去。
————
“韓代表。”
Jessica母親追出去,Krystal和他說着什麼走出醫院。
聽到聲音轉身回頭,jessica母親上前,目光帶着一點忐忑和請求:“秀妍……想把東勳抱回去。”
韓俊奕看着jessica母親,就這麼看着。Jessica母親甚至有些迴避目光的時候,Krystal皺眉將韓俊奕懷裡的東勳搶回來,放在jessica母親懷裡。隨即拽着韓俊奕就走了。
Jessica母親下意識擡頭,表情怪異看着韓俊奕頭也沒回,真的就被拽走了。
鬆口氣的同時,卻偏偏又有一種更不詳的預感。
只是她有點疲憊了,她不知道從小辛苦帶着長大的兩個女兒,一個賽一個的漂亮以爲從此夫妻倆就要好好享福,沒想到,比任何時候都要操心難過和悲哀。
她累了,不想再多想什麼了。
抱着東勳就回去,至少……沒抗拒把孩子送到母親身邊帶着。
————
“真不是你故意暗示我姐不要嫁進來?”
車上,之前整個過程都沒說話的Krystal,直接不避諱開口詢問韓俊奕。
韓俊奕出神看着窗外,看了她一眼,沒有迴應。
Krystal別過頭發:“你不是還給泰妍歐尼留位置呢吧?”
韓俊奕再次回頭,這次沒看窗外,只是看着Krystal。
Krystal平靜開口:“我姐倔強是一方面,自尊是一方面,但總覺得這次有點太拼了。”
韓俊奕沉默,半響突然笑出來。
Krystal不解看着他,韓俊奕輕嘆:“真特麼的。聽說財閥逼迫女人順從,沒聽說女人爲了不進門,自殘逼迫財閥的。”
看着Krystal:“哎你姐怎麼總是這麼特立獨行?我真的好欣賞她。”
“呵。”
Krystal偏頭笑,轉頭看着韓俊奕:“不然你怎麼那麼寵她是吧?”
韓俊奕輕嘆:“倒是你。從始至終你對你姐未婚先孕還搶泰妍男朋友的事,好像接受得特別自然。”
Krystal平靜開口:“因爲曾經我也暗中慫恿她把你搶回來。不是因爲你是財閥,而是因爲我覺得你適合她,她也真的喜歡你。”
皺眉沉思:“只是我真沒想到,她會抗拒,卻抗拒得這麼堅決。”
韓俊奕點頭:“我也想過她的自尊心不會允許她接受和我一起,卻沒想到在眼看到手的財閥夫人名分上,還可以這麼決然。”
嘆息看着Krystal:“回去你再勸勸她吧,這是一個幾乎絕無僅有的機會。別爲了一時意氣,耽誤自己的一生。”
Krystal失笑:“你什麼立場用這樣的口吻勸她?”
韓俊奕搖頭沒說話,也沒有開玩笑的心情。
Krystal沉默許久,輕聲開口:“她如果看中這個,你反而不會看重她的。”
韓俊奕語氣一滯,沒再說話。
Krystal也看着窗外,許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