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我不去尋太后,太后卻命貼身的姑姑來請我。==愛上”她猛地轉頭,鷹聿一般的眼中帶着一點尖銳的亮光,冷冷靜地盯着我的臉。
我不知如何答言,只得默默無語。
太后突然話鋒一種,起身一步一步地逼近我,眼神凌厲如刀:“你這賤婢,不過是一個醜陋的花奴,竟敢暗害哀家?”
她猝然伸手,狠狠地掐住我的脖子,音若孤舟嫠婦,聲音絕望怨毒之極。
那枯瘦的指緊緊地扼住我的動脈,讓我的呼吸頓時一窒,迅速轉目,卻發現四周沒有一個人,兩扇雕花木門已經緊緊地閉合。
想要掙扎,卻是掙脫不得,片刻之後便難受得咳了起來,但我卻百思不知自己何時得罪了她。
“太……太后,嬪妾無知,不知哪裡得罪了太后?還望賜告,嬪妾……更不敢有任何加害太后之心啊!”
太后眼中閃過一縷不甘,慢慢地鬆開手,冷冷地說:“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我不停地咳喘着,眼中嗆出了淚水,卻堅持道不知。
太后一腳踢向一盆茂盛的迷迭香草,憤怒得失了儀態,胡亂地踩踏着,狀若瘋虎。
“好歹毒的心腸,竟在花土中添加“失魂散”意欲加害哀家!”
她踩完,又冷冷地向我走來,那繡花的鞋底因染了紅色的粘土,一步一個腳印印在彈墨錦鍛的軟毯上,宛如泣血一般,觸目驚心。
“哀家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盆花,是你當花奴時送入昭陽殿的吧?”
我猛地睜大眸子,一縷恐怖如細細的鋼細緊緊地扼住了我的咽喉!
我突然憶起了澹臺炎命我搬至昭陽殿的那盆迷迭香!
那是,我曾仔細地檢驗過,並無任何有毒的物質在花葉中,原來,竟出在這些土中!
太后瞧我臉色微變,更是憤怒,厲聲道:“真真心如蛇蠍,哀家這一生,爲了項國操碎了心,可是項國回報哀家的是什麼?”
似是想到了心酸的往事,太后的眼神悲傷而憤怒,緩了一緩帶着切膚之痛道:“昔年因媚妃那賤人,皇上便狠心賜了哀家“紅香凝露丸”,哀家當時還歡喜,以爲是獨一份的寵愛,卻不知,那丸中含有極歷害的紅花,以致後半生膝下淒涼。
縱是如此,先帝仍不解恨,還要讓哀家的女兒去偏遠之地和親。那北疆蠻夷之地,風沙侵日,哪次不是以宮女代公主出嫁,他卻一意要用親女和親。這一切皆因那個賤人而起,本宮若不鎖她起在冷宮,騙皇上她死了,不知道這賤人又會生出什麼事來。
好容易盼到出頭之日,偏生項國連連受他國入侵,哀家將皇帝送入你樑國爲質,也是要勞其筋骨,以備降大任所用,萬料不到,到頭來,皇帝竟命一個賤婢來害哀家!!!”
她字字是血,聲聲是淚,讓人聽得悲悲切切,似乎受了極大的冤屈。
然誰人不知,當時大皇子的生母意外溺死,太后便收了他爲子嗣,她又使計將二皇子逼得裝瘋,三皇子送出當人質,只爲保手中的權拋遮天。因四皇子和五皇子尚幼,沒有威脅,才勉強存了下來。
後來大皇子不聽她命反被她誅死,這才扶植澹臺謹上位。
這一切惡行如今被她說來卻如此冠冕堂皇,末免叫人聽了齒冷心寒。
見她冤枉澹臺謹,我皺了皺眉,慢慢地說:“太后錯了,這盆花,是二皇子讓奴婢送來的!”
疏朗的光影斑駁地照在太后的面上,讓她因驚訝和怨恨而扭曲的臉更加變形,她恍然大悟似地怒道:“原來是她!原來是她!好你個蘇青媚,本宮只恨爲何沒要了你的命?”
太后瘋狂地大笑,揮手掃落博古閣上擺着的各色珍貴玩物,昭陽殿中砰砰砰響成一片。
我驚懼萬狀,剛要逃走,卻看到鬢髮皆亂的太后一聲厲喝:“站住。”
我忙止步,心驚地回頭。
“這花是他給你的,你必知解“失魂散”的藥物,快說!”
我猛烈地搖頭:“奴婢當時只是奉命行事,並不知道什麼解藥,更不知這土裡含有“失魂散”!”我如實回答。
“沒有?哀家不信,你若不說出解藥,今日便別想離開這昭陽殿,便是死,哀家也要拉一個墊背的!”太后陰森森地道。
我大駭,正在僵持之時,忽見門被推開,芳若神色緊張地闖了進來,看到一室的狼藉,忙去查看太后有無恙。
查看無事後才俯耳低聲道:“古太醫失蹤了!”
太后聞之臉色劇變,片刻之後身全突然僵硬,目光混濁,意識渙散,隨手拿起一根玉如意,發狠地朝自己砸去。
我大驚失色,不知道這是演的哪一齣,只覺得這地方危險萬狀,實實不能再逗留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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