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廝殺生死往往一瞬間,就在大腦一滯的時間,四人各挨一刀!若非有玄甲護體,必是斷腸之痛。
這個時候被催眠,絕對是致命的!
“巴尼尼……”
“嗷……
一聲強勁長嘯震壓了那洪鐘般的幻音。衆人這才清醒過來。而對方連帶那兩具屍體都已不見。
退到劍陣以內,確定四人傷勢無礙後,衆人一合計決定離開。敵暗我明,敵攻我守,太被動。對方以逸待勞,自己卻缺食少水,根本耗不起。
飛劍、銀羽在林間來回飛射,流光電閃,將一棵棵參天巨樹斬爲千萬段,絞爲飛屑。片刻時間,方圓百丈被夷爲平地,使對方毫無藏身之處。
之所以這麼做,是秦鐵歌又覺得走不如留。
一旦動身離開,就失去了這營地的保護,移動中會受到不可估量的襲擊,萬一被打散後果不堪設想。所以不如先留下,待有萬全之策後,再做下一步的計議。
殘月,如鉤鋒。
篝火在冷風中嘶鳴飛舞。衆人圍坐一圈。
左川道:“他們是不會放棄的,除非我們交出令牌。你們幹什麼這麼看我?”
“你想給對方磕頭?”沙魯克冷笑。
“誰想給對方磕頭?我只是表達自己的看法。那臭娘們,老子恨不得把她……”注意到身邊三個女人,左川咽回那髒話,改口道:“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
龍傲天搖了搖頭:“我看未必。”
“什麼未必?”
“你不覺得對方是在拿我們練習?”龍傲天道:“不把我們一個個殺光,即使我們交出令牌,他們也不會罷手的。”
皇甫媚兒聽不下去了,‘噌’的站起,居高臨下盯着他們:“憑什麼對方不放過我們?本郡主還不放過他們呢!”
“還是媚兒郡主有氣勢!”沙魯克撫掌大讚。
這讓左川、龍傲天一陣尷尬,怎麼搞得自己好像投降派、軟骨頭一樣。
“只要抓住那女人就行了。”一直沒說話的蘭惜雨忽然道。
“怎麼說?”龍傲天問道。
“好主意,擒賊擒王,射人射馬。”秦鐵歌拿起一段樹枝,往火堆某處一捅,壘立如塔的火堆轟然垮塌:“她是擊敗對方的關鍵。”
“你說那女人是對方之首?怎麼知道的?”
“她腰上懸着多少令牌?”
龍傲天、沙魯克一拍大腿:“明白了!”
就今天所見,那女人身上的令牌超過二十枚,這至少說明一個問題,這女人實力非常強。不止是武力方面,而是綜合實力。從這一點又說明一個問題,這麼多令牌在她身上,別人沒有任何異議。
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她就是隊伍中的那個首腦!至少地位極高!
“既然如此,那我們下次就不惜一切圍殺她!”沙魯克牙齒咬得咯咯響,想到同伴的摻死,眼中便暴起血絲,殺戾之氣難以抑制。
秦鐵歌道:“不能殺她,殺了她不過是消弱了對方實力,之後卻會引來對方的瘋狂報復。我們要的是拿
下這場比賽,安全離開,不是對命!挾制對方,逼對方就犯纔是我們要做的。”
聽到這裡,衆人都是點頭。
可活捉一個人,要比殺掉一個人困難的多,何況對方極難對付。
這個問題讓所有人一籌莫展。周圍安靜下來,只有火焰被夜風撕得‘呼呼’響。
大家輪流放哨,秦鐵歌守第一輪夜,其他人都睡下了,其實大家都睡不着,但是必須睡。
對面皇甫媚兒明亮的眸在火焰中閃爍,狠狠盯着秦鐵歌。她還惦記着秦鐵歌的秘密,秦鐵歌知道,所以他只好沒看見。
‘啪。’一段枯枝扔掉秦鐵歌面前,秦鐵歌‘沒發現’。
“秦鐵歌!”皇甫媚兒低聲叫道。
秦鐵歌有心事,‘沒聽見’……
媚兒郡主又狠狠瞪了他一眼,無奈地在蘭惜雨身邊躺下:“十三妞,秦鐵歌有問題。”
接下來媚兒郡主就將她的疑惑說出來,最後道:“你說他怎麼可能這麼強?怎麼可能比我們強?”
對於這些問題,蘭惜雨沒有多想,別人強自有強的道理,別人不想說的事也自有原因。誰沒有秘密?窺探他人的秘密等於竊,強取他人的秘密等於奪。
蘭惜雨自幼受家族薰染,對於竊與奪並不陌生,因爲巨霸天下的家族生意之所以久經不衰,其中兩點就是竊與奪!
信息就是商機,市場就是戰場。商場比戰場更加殘酷,如果你輸掉了,輸掉的將不止是自己,還有家人、朋友、合作伙伴,以及那些依附你生存的人。
蘭惜雨見過太多輸掉生意,輸掉所有,無家可歸的人。她不想讓自己成爲一個使別人無家可歸的人,但是家族選擇了她!
“十三妞,你聽到沒有?” 背後皇甫媚兒捅了她一指頭。
蘭惜雨翻過身看着她,然後輕輕扯下她紅色的面紗,輕輕撫在她的頰上:“等我們出去了,我們一起去看海,好不好?”
“十三妞,你怎麼了?”
“沒事,快睡吧。”
皇甫媚兒怎麼睡得着呢?翻來覆去,看到另一邊的稚子,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背:“喂,小妹妹,我有個問題……”
‘轟隆!轟隆!’地面傳來轟響,空中響起嘶吼。
一頭兩丈多高的五角巨駝自林中狂奔過來,沙魯克一聲大笑,直接衝上去,一錘轟碎了巨駝的腦袋。其他人也很興奮,這一天時間裡水食未進,這巨駝正是雪中送炭。
“怎麼突然跑出這麼一東西來?” 左川一臉的不對勁。
被他這麼一提,其他人也覺得不對勁,這結界中的每一頭兇獸肚腹中都可能有一枚令牌,而萬殺宗就在附近,他們怎麼會放過這頭巨駝?他們爲什麼要放過這頭巨駝?
“這巨駝有毒!”左川道。
“有毒?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天下還有什麼毒是我們不敢喝的?”龍傲天很不屑。
“記得以恆導師說過,元力與毒藥結合,以元力催毒,走奇經八脈,可以破壞對手的經脈,甚至是丹田哦。要我們特別小心疆葬人。”稚子說。
這
一點蘇雯雯也說過。
沙魯克無奈道:“這也就是說,我們要守着一堆肉餓死了。”
“如果有毒,守着捱餓也不冤枉,如果沒毒可就冤枉死了。”秦鐵歌說着身後凝出一柄小劍:“先讓我們看看它肚子裡有沒有東西。”
“你到那邊去。” 皇甫媚兒一指遠處,這要開膛破肚,氣味薰死人。
除了未消化的草,什麼都沒有。
一夜過去,什麼都沒有發生,每個人卻都很疲倦,身心俱疲。神經時刻處於緊張狀態,即使睡着了,大腦都無法得到完全的休息。
而對方卻吃好睡足,養精蓄銳。
這種情況必須儘快解決,否則不攻自潰。
一天又過去了,篝火再次燃起來。對方彷彿離開了,但是每個人都知道,對方就在附近,等着他們離開這座安全的營地,或者,去烤食那頭巨駝。或者還有其他原因,比如等着他們發生分歧,讓堅固的防禦從內部瓦解。
亡鱷,水中最爲優秀的恐怖殺手,爲捕到滿意的獵物可以等上幾天,萬殺宗亦是如此,甚至潛伏几個月,幾年。
皇甫媚兒起身,看了秦鐵歌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媚兒,你要去哪?”蘭惜雨問道。
“沒事,走走。”
左川道:“媚兒郡主,這種時候最好不要一個人亂走,對方巴不得我們這麼幹。”
“要你管?哼,讓他們來好了,本郡主來一個殺一個!”
左川不吭聲了,龍傲天本來要說點什麼,也閉上了嘴。皇甫媚兒明顯心情不好。
蘭惜雨要陪她也被拒絕,這顯然是在等秦鐵歌,秦鐵歌只好跟着去。二人一前一後很快消失在黑暗中。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複雜。
大約過了盞茶功夫,黑暗中忽然傳來皇甫媚兒的聲音:“你幹什麼?無恥!非禮啊……
這聲叱喝讓衆人一怔,秦鐵歌居然對皇甫媚兒無禮?不可能吧,秦鐵歌是這種人麼?
可是皇甫媚兒是一個隨便喊非禮的女人麼?是一個被男人無禮而喊非禮的女人麼?
不是,她顯然不是這種女人,她是個手比嘴巴更厲害,更擅長用手的女人,她會在第一時間殺了對方!
可是她在喊非禮,爲什麼?
答案只有一個,她只有嘴巴可以用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帶着這一疑問,衆人疾衝過去。這次先出來的不是秦鐵歌,而是皇甫媚兒,她的臉色居然有些紅,那種羞怒的紅,氣息也不順。
難道秦鐵歌真的……
這時候秦鐵歌也從黑暗中出現,開口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你!……我要殺了你!” 皇甫媚兒怒極,若非蘭惜雨攔住她,怕已一刀劈出去。
“鐵兄,這怎麼回事?”左川將秦鐵歌拉到一邊,低聲問道。
秦鐵歌含糊道:“是個誤會,我根本沒碰她。”
龍傲天道:“能不能把話說明白點?你這樣我們怎麼幫你說話。”
“算了,這事別提了,只要你們相信我就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