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身棄妃 第五百零九章 身孕

彥祖沉默了片刻,擡起頭:“加強防備,但不要妨礙他們動手,隨機應變。”

李玉點頭稱是,又提起了另一件事:“太上皇最近似乎熱衷於繪畫。”

“是不是畫蘭花?”彥祖冷笑。

“最初幾天是,現在開始畫人像。”李玉猶豫了一下,又補充:“很像當初揭了面具的皇后娘娘”

彥祖的臉徹底沉了下來:“他居然還斷了心思。”語氣中,儼然已殺意 ??N 深重。

“陛下,如今是多事之秋,不能輕舉妄動。”李玉見狀,立刻提醒。

“我知道。”彥祖閉了閉眼睛,長長舒出一口氣:“那東西呢,有着落了嗎?”

李玉嘆氣:“他現在,只是一徑瘋傻,多餘的話,從來不說。”

“你還得進一步接近他。”彥祖吩咐:“他對你的疑心,必還未完全解除。”

李玉會意而去。

彥祖卻在他去之後,心中隱隱不安。

那個神秘歸來的人,究竟是誰?他總感覺,那人的矛頭,一直對準自己……

三天後,但是傅廷爲傅蓉所選的吉日。

席容仍是早早起身,妝點完畢,便準備出門。

魑魅出現在門口:“娘娘,陛下說天寒風冷,你不用親自去。”

席容卻笑笑,指了指宮婦手中的木盒:“那怎麼行?我需將金釵送去。”

“那了不必……”魑魅還想勸解,她去只是靜靜地看着他。

魑魅終於還是讓了,嘆息一聲,讓她出門,自己卻亦步亦趨地跟上。

彥祖本是擔心今日蔣崇他們會在祭臺上動手,怕連累了席容,可就算是他,也知道依席容的性子,根本攔不住。

一行人到了祭臺下方,席容擡頭,仰望高高的去梯,目光中,帶着些許悵然。這幾晚,彥祖都再沒回來歇息,也不知是在御書房還是……去了秋玉殿。

收起心中雜念,她從宮女手中的木盒,取出金釵,踏上那去梯。

魑魅在下面緊張地盯着,全身繃緊,生怕會突然出意外。所幸,一直到席容登上祭臺,也並未見異樣。

席容站在高處眺望,只見整座巍峨都城,都彷彿籠罩在灰暗陰雲之下,讓人覺得壓抑。

高處,始終寒涼,她在心中喟嘆。就算至今,她仍在有當初的願望。若是,她只做個平凡的女子,有平凡的幸福該多好。無奈,她愛上的,是個註定不平凡的男人,她只能逼着自己,去適應面對,複雜冷酷的現實。臺下傳來喧譁聲,她轉眸,見彥祖攜着傅蓉的手到來 。

垂下睫毛,她的脣邊,有抹淡淡的苦笑,但還未等他們登上雲梯,便已收好,只剩平靜依舊。

傅蓉今日,尤爲得意。這兩天,彥祖始終留宿秋玉殿,就算昨晚未歸,今晨仍是專程去接她,一同來此。而反觀皇后娘娘,卻是孤單一人,站在臺上吹冷風,甚多淒涼。只見新人笑,不聽舊人哭,果真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傅蓉端起高貴優雅的笑容,靠在彥祖身邊,一步步走近席容,嗓音嬌膩:“今日,又要有勞姐姐了。”

彥祖只深深地望了一眼席容,並未言語。禮炮聲響起,預示着天楚二十年來,第一個貴妃的冊封儀式開始。

席容微微屈膝,雙手將那象徵尊貴的金釵舉至齊眉。

彥祖在伸手去取之時,食指的指尖,似無意般,輕觸了一下她的眉心。她心中微顫,卻始終沒有擡眼看他,只是默然靜待他將那釵子插進傅蓉發間,便行禮造退。

彥祖一直目送她下了那雲梯,有魑魅近侍,放牽起傅蓉的手,走到高臺邊緣,向衆人宣佈,這是他的貴妃。

席容的心中,止不住刺痛。他終於還是承認,這也是他的女人了。不知是否風吹得久了,她覺得有些昏眩,只好去扶宮女的手。

魑魅發現,立刻問:“娘娘,你怎麼了?”

“還好,略有些不適。”她勉強笑着,可臉色仍舊泛出些蒼白的。

“還是趕緊回宮歇着吧。”魑魅勸她。

這一次,她沒有推辭,畢竟她今日該做的,已經做完,接下來,該由真正的主角登場,她不必去做陪襯。沒有再回頭,她隨着魑魅離開。

原本正在接受膜拜的彥祖,微微轉頭,將視線投向她的背影,似在悄然嘆息。

傅蓉自是她發現了席容的離去,和彥祖的悵然,脣邊微笑更濃……

當此處禮畢,依照慣例,便是慶祝宴。

今日的宴會,終於只剩下傅蓉獨佔風頭,在一片阿諛奉承聲中,陶醉難醒,甚至放肆地接着敬酒,偎到彥祖身邊,與他分享那寶座。

彥祖眼神沉了沉,終究未將她推開,半攬着她看歌舞。

時間不知不覺地流逝,傅蓉似是醉了,逐漸倚在他懷中不動。忽然,似有粘稠之物落到他的衣袖上,他低頭看去,頓時驚詫地愣住。傅蓉的口鼻中,正在流出黑紅的血。

他迅速將手指搭向她腕間,發現已無脈搏……

傅蓉死了,而且是中毒。

彥祖立刻低喝:“快來人。”

笙簫歌舞頓止,所有人的目光集中於此,喝得紅光滿面的傅廷,在最初的呆怔之後,手中的金樽,“哐”地一聲落地,隨後,他便衝上前來,不顧一切地去搖晃彥祖臂彎中的傅蓉,連聲叫她醒醒。

彥祖冷靜地拉開了他的手,示意兩邊的人將他帶到一邊,然後命人驗毒。然而,無論是傅蓉桌上的酒菜,還是杯碗盤盞,一一驗過,均無毒。

今日從出門起,自己和傅蓉,便一直同行,此毒究竟從何而來?

彥祖的眼神,在傅蓉身上梭巡,最後落在她發間的那根金釵上,頓時微微一顫,該不會……

他還在思慮,一旁的驗屍官,也注意到了那根金釵,提出要查看。

彥祖無奈,只得徐徐抽出那釵子,頓時,心中的疑慮疑慮徹底變成了擔憂,那根釵子,露在發外的部分,尚無異常,然而,隱在發間,貼近頭髮的部分,卻散發着幽綠光的光澤,而非原本的赤金色。

“這金釵上有毒”驗屍官立刻判定。

在座一片譁然。這金釵,在插進傅蓉發間之前,是由皇后經手,那麼誰下的毒,幾乎一目瞭然。

被人拉住的傅廷,猛地掙脫開控制,衝過來撲在彥祖腳邊哭號,要他嚴懲皇后,還傅蓉一個公道。其餘的臣子,也引頸探望,臉上紛紛流露出鄙夷惋惜的神色。

彥祖眸色冷然,清咳一聲:“即便真是這金釵有毒,也不能證明,是皇后所爲。”

“怎麼可能不是她,這釵子本是她拿去的。”傅廷反駁。

“那皇后爲何沒中毒?”彥祖回辯,心中卻並無大多底氣,因爲他已猜出此毒的用法。

果然,驗屍官開口:“這是種特殊的毒藥,來自酷寒之地的靈蛇體內,這種蛇,平時可以當玩物,看似無毒,然而不能近身過久,因爲人身體的溫度,恰好最適合它鱗片毒性的孕育,約莫兩個時辰左右,便可讓貼近它的人,毒發身亡。貴妃娘娘的金釵上,正是塗有 靈 蛇之毒,而自佩戴到此刻,正好接近兩個時辰。”

“好歹毒狡猾的心思。”傅廷立刻恨聲咆哮:“皇后算準了自己接觸時間短,便不至於中毒,而蓉兒長時間佩戴金釵,必會毒發身亡,如此既可以讓蓉兒死於非命,又可使她自己洗清嫌疑。”

驗屍官微低着頭,也默認傅廷的推測。

彥祖一時之間,只得咬牙沉默。

傅廷更是恨罵不休,並叫囂着要廢后。

彥祖忍無可忍,怒喝:“眼下並無確切證據,何談廢后?”

傅廷毫不示弱地反駁:“難道皇后娘娘下了毒,還會留着證據等人去查嗎?”

而蔣崇此刻也站出來,假裝公道:“陛下,恕臣直言,皇后娘娘下毒,本有前科,以前貴妃娘娘尚是昭儀之時,皇后娘娘便容不得她,只是那次貴妃娘娘僥倖逃過一動,現如今,見貴妃得寵,自然更是難免有謀害之心。”

傅廷見人幫腔,更是不得了,竟叩首哭喊:“老臣懇請皇上將此蛇蠍女子廢去皇后之位,並徹查嚴懲其罪行,以示陛下公正清明。”

蔣崇似猶豫了一下,也跟着跪倒,俯首不言。其他人見朝中兩位權臣如此,也連忙呼應,隨之下跪。

彥祖看着下面一片黑壓壓的人頭,頸間青筋直跳,但最終只能強忍下來,閉了眼睛,深呼吸一口氣才緩緩開口:“李玉,前去傳旨,將皇……琴雅打入冷宮,朕隨後……親自審問。”

李玉深深看了他一眼,領命而去。

彥祖留下,安撫羣臣,心中卻猶如刀割。席容,忍一忍,我會救你……

當李玉來到席容宮中,魑魅一見他,便感到不妙,詢問:“李大人,出了什麼事,爲何突然來此?”

李玉一嘆:“傅貴妃方纔在宴會上中毒身亡,據查,毒來自娘娘親手奉上的金釵。”

魑魅的眼底,驟然一沉,似有痛色,但他仍攔住了李玉:“娘娘自從祭臺回來,便有些不適,此刻正在休息。”

李玉笑容無奈:“此刻堂上已鬧得不可開交,陛下爲平息羣憤,命我將娘娘……先帶進冷宮。”

魑魅一下子愣住。

“這只是權宜之計。”李玉拍拍他的肩頭,徑自入內。

當席容聽說李玉來了,訝異地想起身,可只動了一下,眼前便又是一陣暈眩,只得躺回去。

“他爲何而來?”她虛弱地問。

宮女遲遲疑疑地,將李玉的來意說明,席容驀地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反問:“金釵有毒?怎麼可能?”

但隨即,她又悟過來,這必定是個一箭雙鵰的陰謀,既除掉了傅蓉,又嫁禍於自己。

“他是帶我去禁衛府天牢的麼?”席容苦笑。

“不……李大人說……是帶娘娘……去冷宮。”宮女畏畏縮縮地不敢看她。

席容再沒說話,強撐着起身穿衣。當她到了外廳,見了李玉,也只淡淡地說了聲:“走吧。”

“娘娘,委屈你了。”李玉低聲應道,爲她在前面帶路,魑魅也跟隨而去。

李玉帶她去的,正是之前太上皇曾住過的冷宮。那裡雖蕭條,倒也收拾得乾淨。進門之時,廳中央的火爐已經燃起,顯然是李玉事先吩咐過。

席容對李玉輕輕道了聲“多謝”。

“娘娘且安心歇着,陛下晚些時候一定會過來。”李玉躬身而退。

席容縮在火爐旁的椅子上,卻覺得依舊寒冷,頭也重得厲害,便喚了宮女過來,問牀鋪是否收拾好。

宮女忙去扶她進內室躺下,她便又混混沌沌入睡。

其他的人相互對視一眼,頗爲無奈,他們的主子,爲何都淪落到這個地步了,居然還能睡着。

而席容在夢中,卻覺得周身的關節,都在發痛,四肢百骸都那麼疼,卻又似被什麼壓住了身,喊不出,醒不來。

一直耗到入夜時分,彥祖方脫身前來。

傅廷今日,因榮景一夕俱滅,受不了打擊,鬧了個天翻地覆,再加上從中攪合的蔣崇等人,局面極其混亂。

彥祖聽着他們以那些刻薄的言詞,斥罵顏棠,心中怒火沖天,卻仍只能強壓下,逼自己冷靜以對。他堅信,總能找到其中的破綻,幫席容擺脫誣陷。好不容易將那羣人勸退,他便立刻過來看望她。

魑魅依舊守在門口,一見他就迎了上來:“主子。”

“她怎麼樣?”彥祖着急地問,生怕她受了委屈。

魑魅苦笑搖頭:“娘娘仍然在睡。”

彥祖稍稍鬆了口氣,趕緊入內,卻在手觸到席容身體之時,回頭低吼:“娘娘身體燙成這樣,你們是怎麼照料的?”

其他人都傻了眼,因爲最近席容一直嗜睡,所以今日她們也只當和平時一樣,並未多加重視。果然,席容在發熱,渾身燙得像個火球。

“還愣着幹什麼,快請太醫。”彥祖怒瞪,魑魅忙疾奔而去。

彥祖將席容連同被子一起抱在懷裡,低低地喚她:“容兒,容兒你醒醒,我回來了。”

昏沉中的席容,聽見他的聲音,很想睜開眼,可無論怎麼努力,就是擡不起眼皮,想答應,可高燒已經使她的喉嚨嘶啞難言,?  Y.  嘴脣也乾裂滲血。

彥祖更急,命宮女拿水來,可是試了幾次,都喂不進去,最後只得自己喝了,以吻相喂。

溫水自喉間滑下,她終於舒服了些,艱難地呢喃了一聲。彥祖心痛難抑,抵着她的脣,輕聲說“對不起”。

有一滴淚自席容眼角滑下,她的嘴脣微微翕動,在說:“沒事”。

彥祖將她抱得更緊,咬緊了牙,一迭聲地安慰:“別怕,容兒,什麼都別怕,一切有我。”

他會將那些人統統收拾乾淨,還席容一個安安寧寧的幸福……

當太醫匆匆起來,彥祖仍舊抱着席容,只在她的手腕上搭了塊帕子,讓人把脈。

太醫先診了一次脈眼中現出疑惑,猶豫了一下,又再次細診。

“怎麼了?”彥祖有些緊張。

“娘娘……娘娘似乎是……有喜了……”太醫的話音剛落,衣領就被一把揪起,彥祖的眼睛直接和他平視,呼吸急促,卻又一字頓:“你再說一遍。”

“娘娘……感了風寒……但是……有喜了……”太醫戰戰兢兢地將診斷結果補充完整。

彥祖頓時呆了,隨後又如瘋了一般,不住地去親席容的臉:“容兒你聽見了吧。我們有孩子了,容兒,我們終於有孩子了。”

不輕彈的男兒淚,終於還是沁出眼角。

席容的身體,也在顫抖,用盡全力睜開眼睛,望着他,卻說不出說來,只是流淚。

上天終於大發慈悲,賜給予他們一個孩子。如此夢寐以求的幸福來得這麼突然,洶涌得幾乎快將人淹沒。十指交纏,掌心相對,一切言語不用再說,便直接流進對方的心底。他們凝望着彼此,感嘆他們的愛情終於圓滿……

周圍的人,也不禁看得癡了,直到彥祖回過神來,嚴正下令,不許將此事向外泄露一分一豪,違者格殺勿論。

此刻的席容正處在風暴之巔,若是讓那些人,知道她有孕,必定會想方設法置她於死地。

當他們都唯唯諾諾地退下,只剩下彥祖和席容。

他抱着她,慢慢地搖,望着她的眉眼,充滿憧憬:“你說,會是個長得像你的小丫頭,還是長得像我的臭小子?”

席容的嗓子,依舊發不出聲,只是望着他笑。

他俯下臉,親吻她微翹的脣角,呢喃:“你說,我怎麼就遇到了你這個小東西,叫人把你揉進骨子裡都覺得不夠深,不夠緊。”

席容的睫毛扇了扇,在他臉上,撒下微癢,他便又去親吻她眸子:“還有你這雙眼睛,真正能勾人心魂,被你看着,便覺得心理到處都乾淨透亮。”

反正在他心裡,她樣樣都是最好的,再不可能有任何人比她更好。

他一徑地親着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額,她的發尖,怎麼也不夠。

席容閉着眼,感覺他的親吻,心被溫暖充盈得滿滿的,彷彿都快要飄起來。她可以做母親了,到現在,她都覺得還在做夢。她的肚子裡,有那樣一個小人兒了麼?長着她或她愛的人般的眉眼,將來會來一這世上,讓他們疼愛,讓他們寄託的小人兒。

真的好幸福,她忍不住輕輕撫摸自己的小腹,想要感覺它的存在。

彥祖輕笑着握住她的手:“等不及了?”

她點頭,調皮地吐吐舌。

彥祖的指尖,在她的肚子上慢慢滑動,含笑低嘆:“其實我也等不及。”

他想要她爲自己生個孩子,融合彼此的骨血,寄予的希望的孩子,他會給他們的孩子很多很多愛,將自己以前沒有得到過的愛全部給那個小小的他或者她。

他們要做最幸福的一家人,不要絲毫陰鬱,不要絲毫冷漠,不要絲毫憤恨,只要幸福。

“容兒,我們會一直幸福下去的,對不對?”他脆弱又期盼地問。

回答她的是她的吻……

然而,就在那夜,又是那座陰森的城隍廟。蔣崇溜進去,將今日發生的事,一一稟告,卻只聽見那個聲音怪笑:“我早就知道了。”

蔣崇驚疑,此人總是像不知道藏在何處的鬼影,彷彿所有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你到底是誰?”他抖抖索索地問。

“若是你今日想死,我可以告訴你我是誰。”那人冷笑。

蔣崇身體一顫,立刻轉了話題:“接下來要怎麼做?”

“你先不要妄動,會有人先出手。”

“傅廷?”

“除了他還有別人。”那人的話又讓蔣崇忍不住追問:“是誰?”

“你的好奇心未免太重,這樣的性子容易死。”那人輕飄飄地丟來一句,立刻嚇得蔣崇禁聲,再不敢問,畏縮地離開。

那人獨自坐在暗影裡許久,幽幽地自言自語:“彥祖,當有一天,看着你懷孕的妻子慘死,一屍兩命的時候,你會不會哭呢?”獰笑聲音在黑影中響起,久久不絕……

第二天早上,彥祖幾乎不想去上朝。

太醫說有孕初期不能吃太多藥,只給了此清涼的藥草含着,可怎麼能解除席容的病痛。

後半夜,她又開始發燙,全身疼得厲害,卻仍然堅持着不吃藥,怕影響腹中的孩子,彥祖心疼得不停給她換額上的溼帕,一點點替她揉捏痛處,直折騰到將近天明,他們才勉強相擁着睡了一會兒。

這時,看着席容依舊虛弱的臉色,他真想留下來陪着她,可是他明白,朝堂上關於她的風雨還需要他去平息,只得起身。

走之前,又不捨地俯下身吻她,她勉強睜開眼,對他笑了笑,用仍然沙啞的聲音安慰:“去吧,我沒事。”

她永遠是這樣,再痛再苦,也笑着對他說自己沒事,怕他擔憂。

彥祖心疼地摩着她的臉頰,親了又親,才離去,在外面又一再叮囑魑魅,要照料保護好席容。

“是,主子。”魑魅應道,卻又在彥祖走出兩步之後,低低地問了句:“傅貴妃她……”

彥祖停住腳步,微微側臉看了他片刻,最後笑了笑:“一日夫妻百日恩,朕會……替你厚葬她。”

魑魅低下了頭,再未言語……

當天的早朝,彥祖宣佈,以皇后之禮厚葬傅蓉,並對其遺屬極盡優待。此舉總算將傅廷的情緒安撫了些,他仍不肯就這樣放過席容,繼續奏請廢后。

蔣崇想起昨晚那人對自己的吩咐,這一次,終究是未出面附和,但在傅廷激憤下跪叩請廢后之時,猶豫了下,還是跟着跪了。

於是,君臣再次跪成一片。

彥祖只得又好一陣安撫,卻在下朝之後,將李玉獨自叫到了御書房。

“能從傅廷家中弄到蔣崇通敵的那封信麼?”彥祖眼神陰沉,開門見山。

李玉微微沉吟:“能。”

“那便從速。”本不打算這麼快下手,但他們逼人太甚。

“是。”李玉應道,隨後又說:“還有兩個人,或許以後也可加以利用。”

“誰?”

“傅蓉的母親和丫鬟。”李玉回答。

彥祖的眼睛微微上挑,脣邊的笑冷而厲:“不錯,不能光要他死,我還要他死得身敗名裂。”

隨後,他便和李玉一起出門,李玉出宮,他前往秋玉殿。一進門,便見滿眼縞素,悽慘哭聲不絕於耳。

傅母自那日進宮,便再未回府,本以爲女兒就此飛黃騰達,自己的餘生也能跟着享幾天清福,誰料到竟突生如此變故。

當小蘭發現彥祖到來,立刻拉了一下還兀自痛哭的傅母,一起過來迎駕。

“皇上,你要來爲蓉兒做主啊”向來膽怯的傅母,今日爲了死去的女兒,終於膽大了一回,撲倒在彥祖面前,抓住他的衣袍下襬不放。

“你放心,蓉兒與朕是夫妻,朕一定會還她公道。”彥祖伸手扶起她,眼神十分誠摯。

小蘭以往所見的彥祖,也的確對傅蓉很是寵幸,因此他的這番話,倒也讓人覺得可信,心防也卸下來許多,跟着傅母哭訴:“皇上,我們家小姐自生下來到現在,受了太多苦,現在眼見着日子好些了,又遭此橫禍……”

“蓉兒以前,吃過很多苦麼?”彥祖狀似訝然地反問:“不是說丞相一直視她如已出?”

小蘭頓時一哽,發現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改口:“小姐自幼失父,雖然老爺對她很好,可還是難免覺得悲傷。”

彥祖“哦”了一聲,也不再追問,隨後又說特許她們二人,今後便住在宮中,陪伴傅蓉亡靈,他自會好好待她們。

傅家主僕,感激不盡,如今傅蓉已死,若是她們再被遣散回傅府那個魔窟,還不知以後等待她們的會是怎樣的水深火熱。

彥祖又軟言安撫了一陣,才起身離去。

傅母和小蘭都不禁哀嘆,傅蓉好不容易得此良人,卻如此命薄,香消玉殞。

彥祖走出秋玉殿,又想起了之前魑魅流露出的那抹傷感,輕輕搖了搖頭。這世間,不幸太多,可憐可恨,難以分個清楚明白……

這邊彥祖在佈局,那邊的對手,卻也沒落下謀劃。

就在傅蓉死的第三天夜裡,黑暗之中,忽然聽見宮女的慘叫聲。循音查去,只見某個偏僻的殿中,一個小宮女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有鬼……鬼……鬼……”她只不停重複那個字,臉色發紫。細問之下,她說方纔看見一個長髮白衣的女人,在半空中飄蕩。

侍衛立刻各個角落去搜查,卻不見任何人影,最後只以爲那宮女生了幻覺悻悻離去。

可就在他們走之後不久,又一聲慘叫響起,當他們再趕回去時,方纔的那個宮女,已經眼珠凸出,以極其驚懼的神情死去,而她的食指伸直, 似乎在指着某個地方,或者某個人……

第二天,宮中鬧鬼的事便沸沸揚揚地傳開,衆人都在私下議論是傅貴妃的冤魂未散。

李玉也率人親自去鬧鬼的那處偏殿查過,但並無任何人爲痕跡留下,彷彿那宮女,真的是被鬼魂活活嚇死。

但彥祖在聽完他的回稟之後,眸似深井般,望不到底:“這只是第一次。”

他的預言沒錯,當晚在另一處宮殿,又發生了同樣的事,情形與前次如出一轍。

而也是就在那夜,李玉將傅廷手中那封蔣崇通敵的密信,呈給了彥祖。

當彥祖看完那封信,目光又從最後的落款,往前回掃,最終停在某個字上,眼神一跳,半晌才擡起頭來,對李玉笑了笑:“做得很好,你先回去吧。”

“那鬧鬼之事……”李玉有些猶豫地問道,發現彥祖對此一似乎沒有深查的意思。

李 ? ?N玉沒有再問,告退離開。

待他走了,彥祖又久久地盯着那封信,脣邊,似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

回到冷宮時,魑魅仍舊守在門口,一見他便迎上前來,他卻未像平時一樣,詢問情況,而是徑自進殿。

魑魅微怔了一下,也跟在身後進去。

彥祖先去了內室,見席容正在安睡,伸手探額,也已恢復到平常的溫涼。就這樣坐在牀邊,怔怔地看了她好一會兒,他才又起身,回到前廳 在火爐旁的椅子上坐下。

魑魅見狀,忙令人奉茶,自己又站到他身邊:“主子是不是有心事?”

“你倒懂我。”彥祖半擡起臉,望了他一眼,笑笑。

“奴才跟隨主子已久,所以偶爾會妄自揣摩。”魑魅謙恭地答道。

彥祖垂下眼瞼,似在問他,又似在自問:“哦?你跟隨我……有八年了吧?”

“是。”

“八年。”彥祖的指節,輕叩椅子的扶手,有篤沉聲音,細細微微地,似落在人心上:“好長的一段時光。”

魑魅眼神一怔。

但彥祖在說完那句話之後,再沒言語,直到沏好的茶奉上來,慢悠悠地喝完半盞,才又問:“查得怎麼樣了?”

魑魅的眼神謹慎地掃了掃四周,才壓低嗓音:“主子,去裡面再稟報。”

彥祖扯了扯嘴角,隨他來到另一間廂房。

並未點燈,彥祖就那樣坐在黑暗裡,開口:“說吧。”

失身棄妃 第四百九十九章 六宮無妃失身棄妃 第四百零五章 咬舌自盡失身棄妃 第三百二十七章 許你個孩子失身棄妃 第一百零五章 席容含恨鬧洞房第十九章 來者何人 (1150字)第五百三十九章 誰吃定誰第二百三十九章孩子燒死失身棄妃 第二章節 哭瞎雙眼第二百二十四章 圈套第一百五十四章 爭風吃醋第四百七十八章 玉面閻羅第七十九章 一夜錯失 (1148字)第二百三十五章蹂躪過的身體失身棄妃 第二百七十八章 山野驚情失身棄妃 第四百三十二章 第一個夜晚失身棄妃  第四百一十三章  爲我做三件事情失身棄妃 第二百零一章 胎死腹中失身棄妃 第三百章 骯髒和虛假第三百七十六章  牀頭打架牀尾和失身棄妃 第一百二十一章 賭愛失身棄妃 第三百章 骯髒和虛假失身棄妃 第三百九十九章 烈女傳第五百一十三章 最後的時光失身棄妃 第一百二十五章 狂熱的吻第一章 新婚夜 (1168字)失身棄妃 第四百九十六章蹊蹺第四百六十一章 給我生個孩子第八章 祝福 (1156字)第二百四十七章款款深情第五百四十四章 箭在弦上失身棄妃 第三百零八章 野外春情失身棄妃 第一百一十三章 貞女烈女豪放女失身棄妃 第一百八十四章 迷情藥失身棄妃 第一百七十章 洞房花燭時失身棄妃 第四百五十七章 壓抑住的慾火第六十九章 不能讓你再欺負我 (1495字)失身棄妃 第二百八十章 帝王硬上弓第十章 夢一場 (1068字)失身棄妃 第三百零三章 皇后之位失身棄妃 第二百七十一章 引誘第六十六章 殘酷 (1502字)失身棄妃 第三百零四章 美人在懷失身棄妃?番外 第六章 至愛失身棄妃?? N 第二百八十一章 飛揚的喜悅失身棄妃 第二百七十四章 濃烈的情慾失身棄妃   第五百五十六章  太愛太愛你失身棄妃?番外 第五章 愛與恨失身棄妃 第四百五十五章 瘋了第三百九十二章 讓我抱你一下失身棄妃 第一百七十三章 第一最好不相見第三百九十八章 惡魔在身邊第五百二十三章 難以啓齒的秘密失身棄妃 第一百二十七章 十面埋伏第五十八章 那一種愛不疼 (1336字)失身棄妃 第四百二十三章 謀殺親夫失身棄妃 第一百七十九章 炙熱第二百一十四章 霸王硬上弓失身棄妃 第二百七十七章 狩獵失身棄妃 第四百四十九章 江山美人第五十九章 借酒澆愁 (1090字)失身棄妃 第四百七十五章 毀容失身棄妃 第四百九十六章蹊蹺失身棄妃 第二百七十八章 山野驚情第五十六章 弱肉強食 (1240字)失身棄妃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三妃同孕失身棄妃 第四百九十三章獄中龍第七十六章 理想的妻子 (969字)失身棄妃 第二章節 哭瞎雙眼失身棄妃?番外 第五章 愛與恨失身棄妃 第一百零二章 情網失身棄妃   第五百五十章  無法掙脫的夢魘第九十三章 裝睡 (1265字)失身棄妃 第二百章 慾望第六十二章 我沒醉 (1153字)失身棄妃 第三百四十一章 胭脂香味第九十三章 裝睡 (1265字)第二百一十六章 冒死一逃第三百五十八章 狐狸尾巴第九十六章 美好易逝 (1017字)失身棄妃?番外 第十三章 開弓沒有回頭箭第四百九十七章 父子失身棄妃 第二百八十八章 兩個男人的交易失身棄妃 第三百六十二章 送你入黃泉第二百三十四章狂野的慾望第一百五十五章 歡愛第二百三十二章 強佔人妻失身棄妃 第三百零五章 狐狸精失身棄妃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夫妻情深第一百零一章 鏡花水月 (1085字)失身棄妃 第五百五十三章 愛與痛的邊緣第二百三十七章困獸之鬥失身棄妃 第四百零四章 洗澡第五十二章 那個晚上 (1173字)失身棄妃 第一百四十四章 引誘第十一章  忍辱偷生第四百九十二章 屈辱承歡第五百五十一章 蒼茫夜色第十一章 出走 (1214字)失身棄妃 第三百八十一章 沒有失身第四百二十六章  李代桃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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