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元青視線掃過其餘四人。
“我們都對人族的現狀感到不滿，都希望能夠爭取回應有的地位……所以，我們便凝聚在一起，想要趁着第七次仙域大戰……做些事情。”
“但結果，我們失敗了……我們什麼都沒有做成，被押入了東獄，之後便長期被困在了東獄之內，失去了一切。”
說着，寧元青深吸一口氣。
顯然，哪怕他表現得很是鎮定，此刻還是難免心緒不穩。
而此刻，其餘除魏心遠以外的三名修士，同樣眼睛通紅，雙拳緊握。
被關押在東獄的時光，對他們而言……失去的絕不僅僅是時間。
失去的更多的是尊嚴，希望，以及最爲直接的修爲！
在被押入東獄之前，他們這一批修士，分散在不同的地方。
他們有着自己的身份與地位，有着自己的勢力。
只要不暴露他們人族的身份，不遇到神族……他們就能一直享有他們努力拼搏所得到的一切。
可是，當仙域大戰發生之後，他們的身份被迫暴露，這讓他們立即失去了很多。
於是，他們報團，想要盡一切可能改變這樣的事實。
可最終，結果更加殘酷，他們被押入了東獄，成爲了這仙界內最悽慘的囚犯。
在這些年裡，他們受盡折磨與摧殘，修爲失去大半，就算如今能離開東獄，也再不是當初的自己。
已經回不去了。
方羽能夠感受到他們的情緒。
可是在這種時候，他又能說些什麼呢？
任何言語上的安慰，對於真正受過苦難的人而言是無濟於事的。
個人所遭受的苦難與痛苦，只能依靠自己消化，誰也無法感同身受。
因此，方羽選擇了沉默。
“嗖嗖嗖……”
他們仍在空間通道內不斷地穿梭，迅速地接近着聖元仙域。
然而，空間可以穿梭，時間卻再也無法回去。
這是最大的悲哀。
……
聖元仙域，金玉仙府。
方羽帶着五名從東獄中解救出來的人族前輩，回到了仙府當中。
冥離與無道，還有妖兒都到場。
他們看着眼前的五名人族，以及仍然毫髮無傷的方羽，臉上的震驚無以復加。
真的……成功了！
方羽前往東獄，解救出五名人族前輩！
雖然他們對方羽有盲目的信任，相信方羽能夠做到。
可當事實真的擺在眼前的時候，還是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方尊者，他們的身上或多或少都還有着很嚴重的傷勢……我們是否需要立即安排給這些前輩療傷？”冥離看向方羽，神識傳音問道。
“他們的傷勢我看過了。”方羽神色凝重，說道，“大多是神魂與經脈上的傷勢，幾乎沒有逆轉的可能。”
“什麼……那這……”冥離臉色立即變了。
神魂與經脈，可謂是修士身上最爲脆弱的兩個地方。
這兩個地方一旦受傷，就無法逆轉！
“那，那要怎麼辦？”冥離問道。
“我不知道，接下來我會跟他們談一談，看看他們後續的打算。”方羽答道。
“……明白了。”
冥離低下頭，退回到一旁。
他的內心在震動。
冒着如此大風險救出來的五位人族前輩，卻是這樣的結局。
這是難以接受的現實！
……
過了一會兒，冥離，無道還有妖兒都離開了。
大堂內只留下了方羽，以及五名人族前輩。
“方羽，你所說的陸清以及姬天明前輩……我們皆不甚瞭解，但是，哪怕我們不認識他們，我們也知道他們與我們是一樣的人。”寧元青沉聲道，“我們都是人族，皆願意爲人族付出一切。”
“若是有可能，我真希望能與你並肩作戰，有你這樣的後輩在，我們一定能有所成就吧？”
“只可惜，如今的我們……已經沒有那樣的能力了，跟着你，也只是累贅罷了。”
“前輩，你們身上的傷勢……我都瞭解了，幾乎是……”方羽開口道。
“無法治療，我們很清楚。”寧元青露出微笑，說道，“我們都很瞭解自己的情況，以我們現在的傷勢，強行治療……反倒會給我們帶來巨大的痛苦。”
方羽沉默不語。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們真想回到巔峰啊，要是能回到巔峰，我們這裡就是五名無量金仙，加上方羽你……我們大有作爲！”阮佐咬着牙，額頭上冒着青筋，握緊拳頭說道，“但我們早就被廢了……現在什麼也做不了！”
“是啊，要是我們還能回到當年，我們一定要報仇！那些該死的頂尖大族所制定的規則，一個一個全都打破！他們算什麼！？人族要是回到巔峰，他們敢這麼對我們麼？”張天諭擡起顫抖的右手，抓了抓自己凌亂的頭髮。
“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要把他們全殺了！”寧戰星咬牙切齒地說道，“他們就憑勢力大，用仙界法則來壓我們，要是公平競爭，他們算個屁……”
“算了吧……別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