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兩人開誠佈公，感覺和過去再也不同，陳長水和申凱不再是過去那種，單方面的教授和學習的普通老師學生。
之前哪怕他和嚴闕作爲親傳弟子，該教的東西，該給的資源等等，陳長水確實沒少過他們。
但是直到此刻，申凱才覺得陳長水是將自己視爲了衣鉢傳人一般，希望他能走的越遠、飛得越高越好，將異道發揚光大。
這更多的是一種感覺上的東西，但是申凱卻十分相信自己的感覺。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陳長水將話題轉到申凱的未來方向上。
“說起來，這些話現在告訴你，或許還早了一些，但是我視你爲衣鉢傳人，所以現在提前告訴你，也好讓你將來能早做打算......”
見陳長水這樣說，申凱連忙洗耳恭聽，陳長水點了點頭，原本舒緩的臉色逐漸凝重起來。
“你出身申府，自幼也喜歡讀書，想必對人族四大修煉體系都有了想當的瞭解吧。”
“恩，不敢有瞞陳師，申凱對四大體系，從一階到六階的大綱以及粗略介紹，都有過一些心得。”
申凱誠實的回答，然後看陳長水想說什麼。
“恩，平民子弟能從網絡上自由的查閱一到四階，而從五階開始，往後的就不是那麼容易，能打聽的到了。”
“要麼就是權貴子弟，家中有着長輩高人，幾代甚至幾十幾百代的積累底蘊，纔會對之後的道路有所瞭解。”
“要麼平民子弟，或者自己真的天賦絕頂，到達了相應的修爲後接觸不同的圈子瞭解，要麼就是考入高等的學府，裡面也會有着講師或者書籍查閱。”
“你能夠知道前六階的大概內容，已經很不錯了，畢竟人族近六成的人，都不是很瞭解六階之後的情況......”
陳長水一字一句的解釋，越說到後面越是緩慢，他希望申凱認真聽好。
“我接下來所說的，你好好記住。”
“人族百萬年，雖然號稱四大體系，但是與其他三種相比，異道最爲年輕，因此底蘊上，也是最爲薄弱。”
“最好的證明就是，拋開近些年還只是理論，不知道是不是真正存在的第九階，任何體系修煉到八階聖賢，就已經是盡頭了。”
“這一點，百萬年裡，已經有過證明，無論是人族，或者是其他的異族，這個宇宙中的任何族羣或者單體存在，最多隻有和八階聖賢持平，絕對沒有任何存在超越。”
“八階聖賢啊......”
“真正的壽與天齊，地位和我們的這個世界、宇宙相接近......”
“就爲師所瞭解到的，幾乎可以影響時空長河，數百萬億光年的星海，無數弱小的位面，所謂的中千世界，也不過是他們掌中的玩具一般！”
“只要我們所在的宇宙——人道大世界不滅，理論上他們就可以無限的活下去！”
聽到這裡，申凱腦海中不禁自然的聯想到了，前世洪荒流小說中的聖人，元神寄託天道，天道不滅則聖人不死，除非無量量劫到來。
如果八階的聖賢也是這樣，確實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偉力和壽命的盡頭了。
“然而到這裡，我想要告訴你的是，其他三大體系都有着自己的八階聖賢，而只有我們異道沒有，是的，你沒聽錯！！！”
陳長水說到這裡，拳頭不自覺的捏了起來，神色痛苦無比。
“文道有太清、玉清、上清、玄清、絕清、靈清、元清、離清等，加上最近十五萬年前，成就文道八階的鴻清道君，總共有九位聖賢，號稱道教九清，更有儒教四聖，佛教二僧，合計十五位文道聖賢！”
“而理道最少，但也依然有着離算天主、萬理之主、星宇學主、太弦之主這四位主宰存在，也是八階聖賢，鎮壓萬方！”
“最後是武道的大帝，神武帝、七殺大帝、烈天帝、逆帝、皇天大帝、聖帝、蒼帝，總共七位武道聖賢，橫推宇宙！”
聽着這一個個陌生的名號，申凱忽然覺得莫名的，熱血沸騰起來。
彷彿前世的地球上，見到祖龍車架的高祖、霸王，心中只有一句話。
“彼可取而代之！！！”
然而陳長水卻沒有察覺，神情低落的繼續說。
“文理武三道，加起來總共二十六位聖賢...這就是我們人族的底蘊，是我們人族稱霸宇宙，讓這個世界被稱爲人道大世界的根本！”
“但是、但是...這其中，卻沒有任何一位，是我們異道的出身，沒有一位啊！！！”
陳長水激動的吼出聲來，整個雪山居然都在震動。
“或許是因爲我們異道誕生的太晚，在最近十幾萬年，才徹底成型，也可能是別的什麼原因，但那就不是我一個五階修士能知道的了......”
“我只能告訴你，當前的宇宙中，有明確記載的最強異道修士——畫皇，就算是他也只是七階而已，並且就我多年查閱的資料，他老人家最近十萬年，也沒有任何的進步了，唉......”
“我、我是多麼的希望，能有一位異道聖賢的誕生，來向世人證明，我們異道也是不弱於人，也是可以成爲聖賢的！”
看着陳長水低落的樣子，不再是之前的爲人師表，一副自信淡然的態度，申凱卻能稍微的想象和體會這種心情。
畢竟在一個修爲層次決定說話地位的宇宙裡，自己所在的羣體居然有底層、有中層、有高層，但唯獨沒有一個，能站在金字塔最頂層的存在。
這不得不說，是一件讓人失望的事情。
“唉，該說的、該交代的，爲師都已經告訴你了，聽到現在，你還想選擇異道嗎？”
“哪怕之後成爲了五階、六階甚至七階修士，但可能數十萬年甚至直到生命耗盡，也無法成爲永生不死的八階聖賢啊.....”
陳長水感慨的訴說着心中潛藏已久的想法。
看着陳長水將壓抑在心頭的話說出，整個人都彷彿蒼老頹廢了很多，申凱思考了半天，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訝異的眼神中笑着說。
“陳師，雖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不過還有另一句話，叫不謀一時者何以謀百世呢？”
“別說學生現在纔剛剛一階，之後就算僥倖能夠走的更高，那也說不定是數百年數千年之後，纔要考慮的事啦，現在想這麼多也沒用啊。”
“更何況您還記得嗎，第三關的時候，學生曾經說過，這一生只求活的精彩，在有生之年能去到足夠多的地方，看看那些不同的風景。”
“因此，修爲的提高同樣只是學生的工具而非目的，只要能活的長一點，壽命夠用就好，能打一點，不讓別人能害我就夠，其他的，怎麼開心怎麼過唄，哈哈。”
聽到申凱的話，雖然明知道是插科打趣想要安慰自己，陳長水心中的鬱悶也稍微舒展了一些。
“好吧，你這個胸無大志的臭小子，就你這樣，我看你這輩子能有五階就到頭了，哼，看見你就來氣。”
“快走快走！回去好好修煉，不然到時候你自己壽命不夠，不能將這大千世界的風景人文看盡，可別後悔啊，哈哈。”
說完後，陳長水也不等申凱離開，拍了拍申凱的腦袋後笑着搖頭，先一步離開了庭院。
目送陳長水離去的背影，直到徹底消失不見。
申凱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將後半截心裡話默默說了出來。
“陳師啊，與其期待那個什麼畫皇，或者其他的異道六階、七階修士能夠突破成爲聖賢，爲什麼就不敢去想，自己成爲那第一個異道聖賢呢？”
“呵呵，就連您也這樣想，那恐怕人族絕大多數的異道修士，也都是這麼想的吧，真是......”
搖了搖頭後回身看着巨樹，申凱揹負雙手，突然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人族百萬年，那些聖賢也不是一開始就是的，前人能從一階一步步走下去，成爲與宇宙並肩的存在，後人又有什麼理由做不到呢？”
“倘若異道沒有八階聖賢又如何？”
自言自語的提出幾個問題後，申凱看着夕陽落下最後一絲光芒，嘴角扯出一絲難懂的笑意。
“別人能做到的事情，我們自己可以努力去做得更好，又爲何還要期待他人，來實現自己的夢想呢？”
“都等着別人挑水，那麼最後所有人都將無水可喝，活活渴死!“
“爲何不從自己做起？”
“若異道無門，我便強行闖門！”
“若前方無路，我便做那第一個開路的愚公！”
“自開道途，成就永恆，爲世間的無數異道修行者，做一盞永世明燈，做這人道大世界第一個異道八階的聖賢！”
穿越人道大世界七個月後，申凱除了三年後的高考之約，唯一想要的只是在有生之年，活的精彩、看遍宇宙。
然而此刻他誕生了第三個念頭，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能否實現。
但未來不期待他人，自己去做那異道第一人的想法，卻是真實不虛的牢牢印在了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