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上午便有一個解剖,連君豪給她打電話時,她剛剛做完,便道,“抱歉,剛剛在解剖室裡,所以沒聽到手機。”
連君豪笑着說,“沒關係的,你幾點下班,我買了食材,去你家做飯啊。”
自從她給了他這麼個希望後,他倒是比從前要上心多了,這讓她倒是覺得,真不知道是禍是福。懶
或許男人都是這樣,她死心塌地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只覺得她已經是他的,所以對她什麼都不在意,等她離開了,他才覺得,原來他從來
也不是她的。
“嗯,好啊,我六點下班。”
六點時,他已經在門口等她,她走過去,他笑着接過了她的包,“我買了海鮮,螃蟹,蝦,還有魚,你看你都瘦了,要好好補一補。”
她點頭笑着,“嗯,謝謝你想着。”
他說,“咱們兩個還說什麼謝謝,我們回去一起做。”
“誒,這不是孫醫生。”在聽見身後一個陰魂不散的聲音後,孫妙柔便只覺得頭暈。
回過頭,果然看見陳天驕走過來,他似乎剛下了現場,身上衣服還很狼狽,只是迎着風來,瀟灑地面容,倒是十分陽光。
連君豪還記得他指着鼻子罵自己,看到他心裡就不爽,但是礙於孫妙柔在一邊,也繃着臉不說話。蟲
孫妙柔咬着脣看着他,“忘記了我上次跟你說的話了是不是?”
陳天驕在她面前停下來,笑的十分無害,“上次?上次什麼時候?上次我們見過面?我們在哪裡見面,見面幹嘛了?麻煩你提醒我一下吧
,我忘記了。”
她氣的臉上通紅,幹什麼了……
他還好意思說。
“沒幹什麼,我腦袋秀逗了,我們從來沒見過,行了,當做今天也從來沒見過吧。”她說着,拉了連君豪走。
“哎,等一等。”陳天驕叫住了她。
再次來到她面前,看了眼他們手裡的東西,說,“哇,同事一場,你回家去開伙,就讓我們饞着?這不行,見者有份,今天我賴上了,做
什麼,我也要吃。”
孫妙柔看他伸手就拔,氣的打他,“幹什麼,讓你碰了吧。”
他說,“什麼幹什麼,我就看看。”
“你那髒手,剛下現場都沒洗手吧,碰了還怎麼吃。”
他嘻嘻的笑,“那去你家洗洗手就能吃了。”
說着,搶過了連君豪手裡的食材,道,“你不會這麼小氣的是吧連兄,女人就是小氣,男人就不會了是吧、”
連君豪尷尬的道,“呵呵呵呵……”
孫妙柔最後也只能看着他鑽進了連君豪的車裡,一起回家。
車上,他又說,“再加個人也沒問題吧,我看你們買的蠻多的。”
孫妙柔只是從後視鏡裡瞪他,“您還真不客氣。”
他揚一揚手機,“沒辦法,我自己出來了,女人怎麼也要帶上,我這是好男人代表,到哪裡不忘記帶上自己的女人,所以做我的女人是很
幸福的,至少我沒下班了就去抱別的女人,我出去吃好東西還知道叫上她。”
那邊開車的連君豪更是一臉尷尬,孫妙柔愣了一下,隨即也不再說話,只是看着窗外。
到了地方,已經看見,他那個“女人”已經迫不及待的站在了那裡。
她穿的一身光鮮亮麗,捂着嘴,看着這裡,說,“哥,叫我來這裡吃什麼,這裡好髒啊……”
陳天驕臉上一黑,“嫌髒啊?那你回去吧。”
她一聽,趕緊靠上他的身體,“不回,有你在,髒點我也願意。”
進了門之後,連君豪跟孫妙柔一起去廚房忙,陳天驕就跟幕子涼在外面看電視。
幕子涼不管幹什麼,都只往陳天驕身上蹭,簡直想要蹭成了連體嬰,陳天驕雖然不耐煩,一直叫着,卻還是忍耐着。
廚房裡,連君豪看着,邊切菜邊笑着說,“他們還挺甜蜜的,吵吵鬧鬧的。”
孫妙柔只是看了一眼,道,“吵個沒完,真是蛇蟲鼠蟻是一窩,什麼人找什麼人。”
他笑着貼上她,“是啊,所以我找到你,你愛下廚,我也跟着你下廚。”
她看着他真誠的臉,乾笑了兩聲。
等飯菜做的差不多了,裡面的剛剛人仍舊在吵鬧不休。
孫妙柔走進去,說,“洗洗手吧,可以吃東西了。”
陳天驕馬上起身,恨不得早點跟那個焦糖一樣粘的人劃分距離。
幕子涼也起身,看着孫妙柔,“這裡就是你家啊。”
孫妙柔笑笑,“嗯,是啊。”
她打量着四周,以一種很高傲的姿態,“這裡也太小了吧,又小,又很亂,”
孫妙柔只當沒聽到,說,“君豪,來吧,桌子擺好了。”
陳天驕這時也過來了,大咧咧的坐下,說,“哎,你們這做的也太慢了吧,等了幾個小時了。”
孫妙柔瞪他,“嫌棄的話,外面大飯店,不用你等,馬上就上菜。”
陳天驕拿起了筷子,道,“哎,我說,你能不能說話給人留點餘地啊,就是開句玩笑,你也當是在吵架。”說着又看向了連君豪,“兄弟
,以往辛苦了,以後會更辛苦,我同情你。”
連君豪笑笑,“你不瞭解她,纔會這麼覺得,其實她平時對人很好。”
陳天驕說,“哦……我不瞭解?我還真不瞭解。”他說着,瞄向了孫妙柔,話裡帶話,好像在跟孫妙柔說,“我連你身上長了幾根汗毛都
瞭解的一清二楚,連你身上長了幾顆痣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孫妙柔威脅般的瞪着他,這時連君豪夾上了蟹,“嚐嚐吧,還挺的。”
她笑笑說謝謝,那邊幕子涼又開始叫,“啊,這螃蟹要怎麼吃?”
“用手持啊。”陳天驕不以爲然的拿了蟹,直接上手。
幕子涼馬上一臉嫌棄,“哇,沒有工具嗎?不是有工具的……”
連君豪笑着說,“自家裡吃,不用顧忌形象的,吃慣了斯文的,來點豪放的。”
但是幕子涼卻將還是將蟹放到了一邊,去夾了別的菜,說,“算了,我其實也不太適合吃這種涼性的東西……”
孫妙柔不管她,只是自顧自的去剝蟹殼,卻聽那邊陳天驕說,“今天那個案子是你接手的吧?”
她擡頭看他,他一臉純良,不知道在想什麼。
“哦,是啊,之前不是王警官接手的,你怎麼知道。”
陳天驕說,“他被臨時調去給當官的查盜竊案,這不,我就只好接手了,反正最近那個連環案,也沒什麼線索。”
連君豪插嘴,“那個連環案也是你們在破?真厲害,那個案子新聞都在說。”
陳天驕笑着,“是啊,我們刑警隊重案組,這種案子都歸我們管。”只說了一句,他又問孫妙柔,“那屍體你看過了吧。”
她眉頭跳了一下,說,“吃飯的時候,食不言寢不語!”
陳天驕笑着扒開了蟹殼,滿意的吃着,邊說,“哎,別說,這個蟹黃的顏色,跟今天那屍體身上濺的腦漿倒是很想。”
那邊幕子l涼嘴裡的東西立即吐了出來,然後就過來撒嬌的敲他的肩膀,“討厭,討厭啦,你亂說什麼,就是故意嚇我。”
孫妙柔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因爲那個女人發嗲的聲音。
陳天驕見她仍舊輕車熟路的吃蟹,道,“你看人家,看看你,怕什麼。”
幕子涼道,“哎呀,妙柔姐姐,你就不怕嗎,多可怕……”
孫妙柔邊吸了蟹黃,邊說,“還好,最多隻是不舒服,也習慣了。”
幕子涼好奇的問,“妙柔姐姐在刑警隊是做什麼的呢?陀槍師姐?”
她擡起頭,“不是,我是法醫。”
幕子涼的臉僵在那裡,盯着她的手,好像忍耐着纔沒吐出來。
陳天驕看了,笑着說,“哎,子涼,你少見多怪了,你看她那卸那蟹殼的熟練樣子就知道了,她最知道怎麼對付屍體,從哪裡撬腦殼,從
哪裡鋸骨頭,從哪裡找內臟……”
“嗷……”幕子涼再也忍不住,跑進了廁所吐了起來。
孫妙柔氣憤,放下了蟹,“陳天驕……”
陳天驕笑着,“別在意,別在意,她小孩子,不太懂事。”又瞥了眼連君豪,“你看君豪兄,多鎮定。”
連君豪淡淡笑笑,“呵呵,我跟妙柔一起兩年了,早就知道她的職業,但是我不會在乎的,因爲她的職業是她的職業,她是她。”
陳天驕馬上拍手,誇張的說,“感動,真是感動,孫醫生,看到連兄對你這麼真誠,大義凜然,不對,不算大義凜然,但是他能爲你犧牲
這麼多,不對,也不算犧牲。”
“陳天驕,你到底想說什麼!”孫妙柔繃着臉看着他。
他一臉驚訝,“啊?我是說,他對你這麼好,難道不是嗎?”
孫妙柔只是瞪他,哼了一聲,繼續夾菜,但是動作明顯重了一分。
“吃飯,快點吃,吃完了趕緊走!”她氣憤的說。
他呵呵的笑笑,瞥了眼連君豪尷尬的臉,繼續說,“不是早就該適應了麼……比如剛剛其實你解剖了那個屍體啦,羣架死的,屍體被砍了
上百刀,你也親眼看到了那個腦漿,你不吃的很好,這個還是很平常的了,以後連兄跟你一輩子呢,難道還不趕緊跟着適應一下。”然後他笑
着看着連君豪,“是吧?”
連君豪乾笑,還是夾了菜吃,好像真的沒受影響。
難道他真的早就適應了?
陳天驕心裡想着,也不再說話。
幕子涼好一會兒纔出來,再看孫妙柔的臉,都帶着幾分的恐懼躲閃。
吃過了飯,孫妙柔道,“你也該走了吧?”
陳天驕挑了下眉,說,“嗯,還挺好吃的,沒想到你還真有幾分手藝啊!”
他拉了幕子涼,“行了,走吧。”
幕子涼正想快點離開,好像這裡每一寸都讓她覺得害怕。
她對連君豪說,“行了,我送他們去。”
連君豪點頭說,“嗯,我收拾東西。”
孫妙柔送了兩個人出去,邊在後面死死的掐了他一下,“好好安慰你的小女朋友,別再亂說嚇人。”
陳天驕吃痛,叫了一下,然後說,。“哎,你這個暴力狂,上次險些被你的椅子砸到……”
“還敢說上次……”她又狠狠的掐了一下。
這時他忽然說,“哎,我的手機,忘在上面了。”
她皺眉,“那麼多事……”
他跟幕子涼說,讓她先去開車,然後跟孫妙柔一起上去拿手機。
開了門,卻沒想,竟然聽見有嘔吐的聲音。
屋裡還有誰?自然是連君豪。
她有些愣怔,她身後的陳天驕卻笑了笑,心道,剛剛忍的那麼好,人剛走就忍不住了……嘖嘖。
孫妙柔瞬間就知道了原因,她回頭瞪着陳天驕,咬牙啓齒,“你……你個……”
但是看着陳天驕那一臉得意笑意,她竟然一句話也罵不出來。
禍害啊,禍害啊,她怎麼就認識了他這麼一個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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