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不管怎樣,我都會救你。
小乾,如果當初姐姐沒有拋下你不管,你不會變成這樣。
你還記得當年,捉迷藏的時候,你走丟在巷子裡,我找了幾個小時終於找到你。
那時你眨着眼睛問我,姐,要是以後都找不到你,我該怎麼辦。懶
我對你說,找不到了,你就等在原地,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但是這一次,你等在那裡,我卻沒有找到你,我的食言,對你造成了怎樣的傷害?
所以我怎麼能不救你?
記得幫我照顧好莫莫,這麼多年來,他是我唯一的寄託!
周措坐在牢房中,看着她讓人送來的信,在時至今日,書信已經變成了過去的懷戀的時代,這張信紙上,透出的她的味道,親密而眷戀,他的臉上卻不由的陰霾起來。
她要幹什麼?
莫淺依走進警察局,直接擡起頭來,“我來自首,其實,琳達的豔照事件,是我一手策劃……”
電話裡,阿萊用敘述的口氣,毫無感情的,說過了事情的經過,他默默的,點了點頭。
阿萊說,“安少爺說的沒錯,她果然去投案自首,替周措頂了罪,現在正在裡面等待審訊。”
蘇裴安閉上了眼睛。
一切都如他所想,陰霾的天空,似乎一點點的,變得晴朗,天空中,夕陽西下,火紅的太陽,慢慢落入了塵埃,他的車停在了湖邊,他慢慢的,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推開門,下車,天空激將晴朗,但是,卻慢慢的邁入了黑暗。蟲
到底是選擇白日的陰霾,還是黑夜的晴朗?
不,也許都一樣,總之,天空失去了太陽……
這時,電話再次想起來,是蘇老爺子打來,他微微笑笑,拿起了電話,“爸,放心,一定會在吃飯前趕到的……”
莫淺依坐在昏暗的審訊室裡,對面的人,帶着肅穆的表情,詢問,“你的意思,你一手策劃了整件事,但是很奇怪,既然你費盡心思,又是陷害,又是威脅的,怎麼現在忽然要投案自首?”
反反覆覆不知道問了多少遍了,莫淺依眼睛都不擡一下,“法律威嚴,法庭莊嚴肅穆,我被煞到了不行嘛?總之,我現在害怕了,我現在後悔了,我怕被發現,而且我良心不安,不想陷害了別的無辜的人,所以我來投案自首,這樣也不行嘛?”
終於,又等了一會兒,有人帶她出去。
在外面,她看到了琳達,她是來確認。
琳達依舊一身光鮮亮麗,化着完整的壯,看了眼莫淺依,“哈,沒想到你真的來認罪,愛情啊,真是偉大啊。”莫淺依不想理她的諷刺,所以只是低着頭,不說話。
警察問,“她說之前跟你有矛盾,所以才陷害你,是這樣嗎?”
琳達笑着,“是啊,矛盾大着呢,不是她死,就是我活呢,現在好了,她死了,我活了。”
莫淺依擡眼給了她一個白眼。
警察也不耐煩的帶着莫淺依離開。
卻聽琳達在後面冷然道,“進去好好享受吧,莫淺依,裡面,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莫淺依回過頭,看見她邪惡的如同吐着芯子的毒蛇,滿臉都是狡詐的笑容。
向着黑暗的看守所走去,莫淺依心裡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進去好好享受吧……”
“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她覺得,琳達一定還有陰謀……
看守所裡的大間,是等待上庭聽最後審判前,沒有人保釋的人所停留的地方,這裡的人,還沒有確認定罪,只是嫌犯,所以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
她走進去,沉重的大鎖,鎖上了鐵門。
昏暗的房間裡已經有七個人,兩個坐在地上的角落裡,面帶菜色,其餘的,看見她進來,目光紛紛投來。
臨近的女人,帶着邪惡的表情,眼神冰冷,她的旁邊,另一個女人揪着長髮,耳朵上是數不清的耳洞,面色不善,後面還有一樣的女人,看起來年紀都不大,穿着暴露,若是不問,也大概會以爲,她們是在掃-黃中被抓進來。
然而,現在她們突然向着她圍了過來……
外面,華燈初上,霓虹迴轉。
蘇裴安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將電話耳機塞進了耳朵裡。
“安少爺,老爺子正在回家的路上。莫淺依已經被送進了看守所。”
他點頭,“好,如果有什麼意外,隨時告訴我。”
電話關了,他擡眼,看着前面一排排路燈。
好像時空的隧道,遠處,天空一片的緋紅。
他按了鍵,打開了跑車的頂棚。雖然已經是春天,但是還沒到可以說溫暖如春的地步,風灌進來,吹着他的頭髮,琥珀色的眼睛,在冷冽的風中,越加的冰冷。
莫淺依看着面前向自己靠攏的人,終於明白了,琳達所說的禮物。
她抓緊了手,慢慢向後靠去,然而終究還是到了門邊,身後的鐵門冰冷,面前的人兇惡,她早已無路可逃。
一個女人忽然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的頭髮,向地上一拖,她瞬間便倒在了地上,隨後,另一個女人也上來,一腳踹在她的肚子上,劇痛傳來,莫淺依擡起頭,“你們想幹什麼……這裡是看守所,外面都是警察!”
然而不知是她太天真,還是這個世界太黑暗,那些女人用冷笑和更重的推打來回應她,她想要躲避,五個人卻將她圍在了中間,她根本無處可逃。
雖然過了吃飯的時間,但是馬路上車還是不斷,他有些煩躁的按了喇叭,想讓前面的車快一點,是誰說,製造汽車,爲的是可以讓人越走越快,然而現在越來越多的車,卻讓人類寸步難行。
他咬了咬牙,冷風繼續,他的臉上卻是比空氣更涼的冰冷,電話再次響起來。
“安少爺,銘少爺剛見了琳達小姐,莫淺依已經在看守所。”
電話關掉,他輕輕舒了口氣,紅燈結束,車子繼續緩緩前行……
莫淺依感覺不到疼痛。
其實莫淺依已經很有經驗,所以她一點也不怕,從前也經常會捱打,剛開始或許會很疼,但是突然的就會沒有痛覺,一點疼痛也感覺不到。
後來她知道,原來因爲打架的時候,腎上腺素會分泌,然後讓人興奮,一旦興奮起來,便沒有了痛覺……
她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
有人拉起了她的頭髮,“死了?”
“不會那麼脆弱吧。”有人一口不耐煩。
“不知道,打死了算老闆的還是算我們的?”
“我只知道,老闆不會讓自己死,笨蛋,肯定算我們的。”
“那就不要打了吧……”
“咳……”莫淺依咳了聲,擡起頭來,虛弱的眼,看着面前的人,“老闆……是誰……是琳達?”
“我沒有青春……”莫淺依說。
“你那是生活,我是生存……”莫淺依說
“我不會賣身……”莫淺依說。
綠燈突然變成了紅燈,他面前的車猛然一停,他緊急剎車,嘎的一聲停下來。
心裡頓時一片混沌,他心裡沒來由的沉悶,煩躁的按了下鍵,音樂慢慢流出來,那個清晰的如同催眠一般的聲音,清新的,頹廢的。
散……散落……
那些忽而現,有有時隱不見的飛……
散……散落……
那些抓也抓不住的,纔是真的……
他眼神在霓虹下飄忽,慢慢的,定爲一點。
忽然,他緊緊握住了方向盤,踩油門,一個轉彎,他向那個方向駛去。
那裡有什麼?
有他的不理智,有他的不清晰,也有他的不想放。
但是那裡到底有什麼,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
幾個女人見她還敢問,再次拉起了她的頭髮,拽着她向門上一摔,巨大的聲響穿過,外面有人喊了聲,“幹什麼呢,那麼大聲音!”
但是卻不會有人過來,這種事,在這裡太常見。
然而聲音不僅驚動了這裡的人,也驚動了路過的人。
王寒帶着身邊的律師,拿着手裡辦好的手續,“所以說你們,有了證據再抓人,現在還要我來領人!”他一臉無賴的樣子,對待看守所像是對待自己家一樣隨便,也是,他對這裡已經太不陌生。
這時那邊嘭的一聲,他轉過頭去,卻猛然看見了一個女人,她貼着鐵門,眯着眼睛,向外看着,那一如從前的倔強目光,讓他猛然一愣。
“莫淺依……”他本不該管的,然而此時卻好像忽然魔障了,推開了面前的人,他大步走過去,拉住了獄警,“喂,你看什麼呢,裡面要死人了。”
獄警小聲說,“都知道,但是上面下的命令,今天晚上當沒看見最好……”
他看見她又被拉了回去,看起來傷的不輕。
咬了牙,他說,“現在我要保釋他,你們這裡的規矩,我估計比你都懂得多了,給我開門,我要保釋莫淺依,不然,你鐵飯碗別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