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寧不願意說起她和謝天霖的事情，跟謝天霖在一起之後自己生活也一團糟。
見攸寧緩緩搖頭，陸禎就知道她肯定有什麼難以啓齒的地方，不過現在窒息感還沒來，或許在下一次的時候就能避免她和謝天霖在一起。
“告訴我，我能改變這一切。”陸禎不能多說自己的秘密，但對於攸寧，她還是願意吐露一些的。
攸寧有些吃驚地看着他，現在陸禎給自己的感覺，跟12年前的時候一模一樣，又是那種神秘莫測，捉摸不定的奇異感受。
這種感覺又回來了……
攸寧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半張着嘴巴，總感覺剛纔陸禎說的話會實現，可現在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什麼都沒辦法改變的。
“不，不可能的。”攸寧最然心裡願意去相信陸禎，可經歷了這麼多，嘴上還是不願意承認。
其實她是願意承認的，陸禎看得出來。
“相信我。”
陸禎這句話突然讓攸寧的那種感覺放大了，就好像真的能回到過去，把所有事情都逆轉過來一樣。
畢竟攸寧已經嫁做人婦，看到陸禎還能這麼真誠，抿嘴笑了一下，不管他知道與否，早就想要吐一下心裡的苦水。
“你也知道我家的生意和謝天霖家的生意總是掛鉤，在利益上互有往來也是從很早很早就開始的了。”攸寧緩緩開口說道。
陸禎認真的聽着，雖然聽同學們偶爾說起過，可原本的經歷中她並沒有跟謝天霖在一起。
攸寧說完嘆了口氣，緊接着說道：“後來生意越做越大，大到必須兩家合夥才能在海外開拓市場。後來往來密切了，謝天霖的爸爸就提出來定親。雖然一開始我很反對，這件事情一拖再拖，再加上謝天霖三天兩頭的獻殷勤，後來就……”
獻殷勤怎麼會讓攸寧拖鞋？！
陸禎覺得納悶兒，忍不住問道：“你不知道他和殷夏的事情嗎？你還跟他在一起。”
聽陸禎這麼說，攸寧點頭表示知道，隨後看了陸禎一眼，用沉重的語氣說道：“殷夏在一年前去世了。”
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但聽到殷夏的死訊，陸禎全身還是震了一下。
“你沒事吧？”攸寧清楚陸禎是知道這件事情的。
陸禎搖頭，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殷夏的死訊了。
“怎麼死的？”陸禎只是問了一句。
攸寧心裡奇怪，陸禎就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一樣，但這種感覺跟12年前一樣，就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但他還是他。
說不清楚這種感覺，也不記得上次陸禎是怎麼‘還原’的了，攸寧就簡單地說道：“墮胎的時候大出血……”
這一下子就讓陸禎回想起了好多訊息，在其中一次回到過去的時候就聽殷夏說起過，她爲謝天霖躲過一次胎。
這次陸禎用手機在羣裡翻找聊天記錄的時候，殷夏最後說的話就是要去醫院，應該就是在那天墮胎，然後人就沒了。
“孩子是誰的？”陸禎想要確認一下。
攸寧最怕被問起這個事情，感覺後背都涼了，可面對陸禎的詢問就跟着了魔一樣，不由自主地回答道：“殷夏的死，謝天霖也很難過，我也是那個時候見到他失魂落魄的樣子，才……”
“早知道我就不該幫他追殷夏。”攸寧懊悔地說道。
什麼？！
陸禎聽得雖然有些迷糊，但腦子裡還是浮現出了那次偶然撞見她和謝天霖在說悄悄話的畫面。
攸寧不問自答地看着陸禎：“就是那次你撞見的事情，因爲兩家有生意往來，在上初中之前他就認識我了，那次也是他主動找到我，讓我幫他追殷夏的。”
聽她這麼一說，陸禎就明白了。
那件事情陸禎沒有在詢問過攸寧，現在聽她說起，果然跟當時自己分析的差不多。這也就說明了爲什麼上次的時候，攸寧借給自己的手機裡有殷夏的號碼了。
“我知道。”陸禎點了點頭。
攸寧反而搖了搖頭，說道：“你不知道，上初中的時候我見你喜歡殷夏，我心裡就不舒服。當謝天霖找到我的時候，能幫他追殷夏我就非常非常高興。”
“什麼？”陸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沒有理會陸禎，攸寧自顧自地說道：“當時我不知道他的品質如何，一心想着讓他追到殷夏，這樣你就的注意力就會轉移到我身上了。”
這倒是讓陸禎覺得很詫異，從來也只是把攸寧當成好朋友，但她這麼一說，再仔細回想之前攸寧幫助過自己的舉動，確實有些超越了友誼的範圍。
陸禎有些接受不了，也沒想到攸寧會動這個小心思。
“我也遭到了應得的報應。”攸寧說三句話有兩句話都在嘆氣。
這個該死的謝天霖，一下子就害了身邊最好的兩個朋友，陸禎狠狠地捶了一下牀鋪。
從小時候陸禎就知道攸寧富有愛心，誰成想看到謝天霖難過的樣子，攸寧竟然主動去安慰他，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竟然答應嫁給他。
“你竟然會嫁給他，你不知道我爸的死，也是他一手造成的嗎？”陸禎無奈地搖了搖頭，或許她並不知道，這事兒謝天霖能瞞天過海。
攸寧震驚地看着陸禎：“難道說開車撞了你爸和何佳祖的就是……”
“何佳祖怎麼了？”陸禎眉頭一皺，在原本的經歷中他應該只是擦傷纔對。
後面的話攸寧說不下去了，臉色煞白，簡直不敢相信跟這樣一個魔鬼生活在一起了一段時間。
“何佳祖他不是也在那場車禍中去世了嘛……”迴應着陸禎，可攸寧的語氣有點像是在自言自語。
這麼嚴重，陸禎緊皺眉頭。
這個謝天霖簡直就是一個禍害，兩條人命在身上揹着，還間接害死了殷夏，總共三條人命跟他有直接關係。
噝——
突然感覺胸口悶得慌，陸禎便深深吸了口氣，一開始這口氣還挺順暢，可到了後面就根本吸不上來了。
攸寧發現陸禎抻着脖子，張大了嘴，就像是有什麼鬼怪掐住他脖子一樣，給她嚇了一跳。
從極度的悲傷中，再被這麼一嚇，攸寧感覺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陸禎看着攸寧身子軟軟倒在牀上，可自己一口氣都吸不上來，這股窒息感來的太過突然，把他都給嚇了一跳。
嘿嘿……
陸禎張大了嘴巴，擠出兩聲乾笑，盼了好久的窒息感終於來了。
無力支撐身體的時候，陸禎仰躺在牀上，等待着窒息感讓自己的眼前變黑，可就在這個時候卻看見牀頭櫃上有一個本子。
這本子好像是……
陸禎腦子可以轉的飛快，可伸出去想要拿本子的手卻不聽使喚，好不容易擡起來一點就又落在牀上了。
這是從殷夏那裡借來的筆記本！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陸禎突然想到了那個可疑人，就連12年後的今天，他也無時無刻不在自己身邊，這本子總不可能是攸寧拿來的吧。
頭部受傷的時候是在街上，陸禎記得是被謝天霖給偷襲了，可這本子本應該在店鋪裡纔對，而且拜訪的位置一般人是找不到的。
可惡，手不聽使喚了。
現在陸禎有些後悔自己怎麼沒早點發現這個本子，也後悔窒息感爲什麼早來了幾分鐘，這樣就能翻看那個本子了。
不行了。
這是陸禎最後的念頭，然後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在哪裡？
陸禎睜不開眼睛，就連身體都控制不了，周圍一片漆黑，讓他感到莫名的恐懼。
是我的意識比身體更早的甦醒了嗎？
陸禎記得看到過類似的訊息，基本上‘鬼壓牀’就是這樣引起的，但現在陸禎心裡清楚，這經歷比鬼壓牀可怖多了。
“病……”
突然一個很緩慢的聲音響了起來，聲音被拉長了很多，感覺像是在說一句話，可這句話最開頭的一個字被無限拉長了。
病？什麼病？陸禎不知道這個聲音是從哪裡傳來的。
“人……”
第二個字也是這樣，音調被拉長了很多。
陸禎覺得奇怪，這兩個字連起來就是‘病人’，而自己在窒息感發作的時候就是在醫院，也算的上是病人。
該不會是在說我吧，陸禎心裡犯嘀咕。
就在陸禎等待着第三個字，想要聽聽整句話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人’這個字的音忽然扭曲起來，變成刺耳的聲音。
陸禎下意識用手捂住了耳朵，這才發現自己正閉着眼睛，手心裡已經有感覺了，緊接着也能感覺到身體了。
試着把手放下來，陸禎又聽到了熟悉的鬨鬧聲。
這真鬨鬧聲讓陸禎突然覺得有些噁心，就像是連續吃了一個月的肥肉，今天還夾到自己碗裡來，不吃不行。
咦？
後面的大塊兒正準備電陸禎一下，已經快要得手了，就見陸禎向前彎了一下腰，好像要吐出來了似的乾嘔着。
同時陸禎也回頭，發現這個動作剛好躲過了大塊兒的電機。
對了，不能被別人察覺到自己的異常，陸禎心裡突然冒出這個念頭，這也是從上次的經歷中吸取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