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這時候了還亂開玩笑!”
老吳張口又吐出了幾口苦水,滿臉埋怨地看着顏歡道。可顏歡卻一本正經地反問道:“你們忘了我們是追着什麼線索纔會來到這裡的?”
“是那個黃玉面具!”對方這才反應了過來:“這樣看來那個黃玉面具以前好像的確是戴在這人臉上的。”
張若楠根本不敢看那具乾屍,揹着臉問道:“死胖子,你又在瞎說了吧?剛纔你不是還懷疑這屍體是不是蠶叢王嗎?”
“小丫頭,這叫術業有專攻。你也不看看爺是做什麼生意的?相傳玉能防止屍身腐化,你們看這骸骨上的皮膚,早就全都被那奠柏化了個乾淨,連骨架都被腐蝕得跟炭一樣黑。但是唯獨屍體臉上的骨頭顏色發黃,留下了一個明顯被遮蓋過的印子,像塗了防曬霜一樣。”
“吳哥說的很對。這具骸骨右手呈握姿,之前應該握着一柄黃金權杖,手腕上還有兩枚玉質護腕,均是黃玉製成的,材質也同那張面具如出一轍。”顏歡點了點頭補充道:“奠柏雖然已經破壞了寢殿裡原有的佈局和結構,卻也不難看出就在它生根的這個地方,以前應該有一片擺放石棺的石質平臺。所以這骸骨不是蠶叢王又會是誰?”
“歡子,莫非這奠柏就是古蜀人進行大量活人祭祀,又匆匆將明殿入口用銅門封死的原因?”老吳拍着巴掌道。
顏歡蹙起了眉頭:“的確有這個可能。只是蠶陵山附近甚至整個中國,都從來沒有發現過任何奠柏的存在過的證據,這樣一株孤零零的古怪植物,究竟是怎麼在這墓室裡生根發芽的?”
“誰說不是呢?這株奠柏看樣子應該已經在墓穴裡生長了上千年,而那張黃玉面具卻是在最近才被帶出墓去的。再怎麼看這王陵下都不像是一個大規模盜掘的現場,而王熊貓的外公外婆也都是普通百姓,根本不會願意在這樣危險的地方做工。那個能夠躲過奠柏取走面具的人,必定不可能是一般人。”
“那會是誰呢?費了這麼大功夫才找到了黃玉面具這條線索,最後竟然變成了一個解不開的死結?”顏歡心中越來越焦慮不安起來,說着說着便沉默了。
張若楠見顏歡許久
都不再說話,臉色也十分難看,知道他心中不快,又不想讓他繼續鑽牛角尖,故意岔開了話題問道:“夏侯警官,你的命可真大,身上的傷好些了嗎?”
“謝謝張姑娘關心,本人的傷暫時還不礙事。”夏侯睿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他剛纔同奠柏一番爭鬥,肋間的傷估計正疼得夠嗆。
顏歡也被張若楠的問題成功轉移了注意力。他將燒得只剩最後一丁點兒的菸屁股叼到口中嘬了一口,轉向夏侯睿繼續說起之前被打斷了的話題來:“對了夏侯警官,你既然泡在水裡這麼久,打火機和香菸不可能還能保持乾燥。這些東西究竟是從哪裡來的?而且我怎麼越看越覺得這砍刀很像王鴻漸的東西?”
“你眼力不錯,這的確是王鴻漸的刀沒錯,上面還刻有他名字的銘文。香菸估計也是他的。”
“你見到了王鴻漸?他現在哪裡?雯姐她平安嗎?”顏歡沒有想到,夏侯睿居然早就知道這柄刀屬於王鴻漸,立刻連珠炮似地追問起來。
“本人並沒有見到王鴻漸或者葉雯。這刀和香菸全是我在路上撿到的。”
“在哪裡撿的?我們一路上都留意觀察過,除了兩個揹包之外根本沒有發現其他什麼隨身的物品。再說了,就算你能夠從海子裡爬上岸去,盜洞後面甬道里的千斤閘也已經全部落下,那道深淵又難以逾越,而明殿大門的銅門——”顏歡斜着眼睛看了夏侯睿一眼:“估計你也很難琢磨出開啓銅門機關的方法。你究竟是怎麼進來的的?”
“你們又是從什麼地方進來的?”夏侯睿卻答非所問地站起了身,指着明殿和寢殿中間的過道口道:“外面那間石室裡有道暗門,本人打開暗門就進來了,你說的什麼銅門,什麼深淵,我壓根都沒見過啊。”
“暗門?這裡還有另一道暗門?快帶我去看看!”顏歡一躍而起,拉着夏侯睿便返回明殿中尋找了起來,但是一番尋找之後卻始終沒能見到夏侯睿所說的入口。
“夏侯警官,你說的門呢?”
“我不知道。這門剛纔明明就在這裡的,怎麼會自己關上了呢?”夏侯睿對一無所獲的結果也吃了一驚,看樣子並不是在開玩笑。
“
撇開這個不談,你又是怎麼來到這暗門裡的呢?這下面難不成和蠶陵山下的海子是相通的?”
“說真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這下面的。不過你猜的或許不錯,落入海子後,我只覺得在水中不斷地打轉。無論怎麼掙扎,都彷彿有一股強大的吸力讓我無法浮到水面上去。接下來我就被嗆暈了,醒來的時候已經被水衝到了暗門下。”
“那你跟我說說,下面是個什麼樣子?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下面的石室與其說是個房間,倒不如說是條狹窄的走廊。走廊通向一片水邊的淺灘,地上全是碎石。我醒來時,發現淺灘上零零碎碎地散落着這幾樣東西,也沒多想就全都拿上了。”
“看來王鴻漸果真是下到這暗門裡了?那你再仔細想想,下面還有沒有地方可以藏人?”
“除了臺階旁有一道巨石修葺的承重牆外,我並沒有發現其他什麼特別。牆上只有一個石轉盤,本人轉了轉見也沒什麼反應便從暗門爬了上來,剛露頭就聽見你們幾個鬼哭狼嚎的,這不就急忙提着刀趕來救你們了。”
“得了,先不管王鴻漸那個老東西在不在下面,他既然能下去,咱們也一定能。既然有路通向外面,又豈有不找之理?趕緊的,爺已經不想再在這個地方待下去了,總是想起剛纔滿嘴奠柏的噁心味道。”老吳一咕嚕從地上爬了起來。
於是衆人分成了兩組,開始四下尋找起能夠打開暗門的機關,可就在他們兵分兩路剛剛散開之時,顏歡身旁的角落裡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咔嚓咔嚓的機括聲,隨後一塊青磚忽然從自己腳邊的地上翹了起來。
“吳哥這個傢伙的嗅覺居然這麼靈敏,找東西還真有一套,這麼快就找着啦!”顏歡心中一喜,高聲喊道:“吳哥,等我們順利脫險了,我一定讓雯姐給你頒一個獎狀!”
沒想到老吳的聲音卻從明殿另一頭傳來,語氣中滿是疑惑不解:“歡子你說啥?你那邊什麼鳥東西在響?難道是已經找到暗門的開關了?”
顏歡心裡頓時意識到了此事定有古怪——既然自己和老吳都認爲對方找到了開關,那便是都沒有找到。暗門是不可能自行打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