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剛剛回到刺史府,恰好這時李白和桑之沃也剛剛回來。四人便在刺史府門前相遇了。
白思薇尷尬地從谷無情懷中掙脫,想要自己站到地上,誰知一落地,膝蓋便傳來陣陣疼痛,忙又扶住了谷無情的手臂。
李白和桑之沃見狀,忙上前問:“發生什麼事了?”
“方纔在蓮山上摔了一跤。”白思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傷得重不重?來,快快進去。”桑之沃連忙道,又立馬吩咐管家桑有才,“有才,你去請個大夫來。”
“是,老爺。”桑有才躬了躬腰,立馬便去。
李白看了看谷無情和白思薇,疑惑道:“你們不是四個人一起去的麼?桑姑娘和石榴爲何沒回來?”
白思薇忙答道:“剛纔情況緊急,還沒來得及通知桑姑娘,公子就帶我回來了。”
“哦,原來如此。救人要緊。”李白狀似瞭然,笑着回答。
回到自己所居的客房,白思薇整個人躺到了牀上。傷口便由桑之沃的夫人林秋霜親自來爲她處理。
白思薇感激一笑,道,“我只是個丫鬟,這種事由丫鬟處理就好了,怎麼能麻煩夫人您親自照顧我呢?”
“我年輕的時候,學過一些醫理,這樣照顧起來也比較方便些。”林秋霜露出一抹端莊淡雅的笑,然後又眉頭微擰,道,“這次摔得可不輕啊,皮去了這麼一大塊,膝蓋都腫起來了,一定很疼吧?”
“本來是很疼,不過因爲有夫人悉心溫柔的照顧,已經不疼了。”白思薇調皮地笑道。
“真是個嘴甜的姑娘。”林秋霜不禁露
出了一抹愉悅的微笑。
“媽...”白思薇看了她一會兒,不由自主地喊出聲來,眼裡頓時蓄滿了淚水。
“怎麼了,姑娘,爲什麼哭了?是不是傷口又疼了?”林秋霜擔憂道。
“不是。”白思薇搖搖頭,哽咽道:“我只是想我娘了。剛纔突然覺得夫人你特別像我娘。”
林秋霜溫柔一笑,道:“那你娘在哪裡呢?”
“不知道,我們失散很久了。”白思薇搖搖頭,眼露哀傷。
“可憐的孩子。”林秋霜擡手溫柔地撫了撫她的面頰,溫和地笑道,“嫁給我家老爺幾十年來,我一直沒能爲他誕下子嗣,從未嘗過做母親的滋味。孩子,以後你就把我當成你娘吧。”
“真得嗎?”白思薇驚喜一笑,卻又馬上恢復了憂傷,“可是我不會在此久待的,我們很快就要分開了。”
林秋霜笑道:“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就算只能當一天的母女,那也是我們的緣分。”
白思薇點點頭,道:“謝謝夫人。”
林秋霜輕輕拍了拍白思薇的手背:“你和你們家公子感情甚好啊!方纔見你受傷,你們家公子很是擔憂呢!”
“他...很擔心我嗎?”白思薇的眼裡流過一抹無法掩蓋的欣喜,但還是頹然道,“不可能吧?他一向不會關心人的。”
“正所謂旁觀者清,他對你怎麼樣,我是看得一清二楚的。絕非只是一個主子對丫鬟的那種關心。”林秋霜笑道。
白思薇的雙頰迅速爬上兩朵紅雲:“他那麼冷漠,怎麼可能會關心我?而且無論怎樣,我們都還是主僕的關係啊
。”
“瞧你,還說不可能呢!臉都紅成這樣了。”林秋霜笑了一下,微微顯老的容顏漸漸爬上了憂傷,“孩子,你一定要懂得珍惜眼前人,莫要等到失去後纔想珍惜,那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夫人,你怎麼了?”白思薇發現她的臉色有些不對勁,忙問,“你沒事吧?怎麼臉色突然這麼難看?”
“沒事。”林秋霜強忍着欲奪眶而出的眼淚,“我只是想起了一些過往的傷心事罷了。”
“是不是錯過了一個人?”白思薇心裡已經猜到七八分了。
“是啊,只可惜他早已經不在世上了。”眼淚不自覺地落了一滴,林秋霜迅速擡手將其抹去,笑道,“所以我才叫你好好珍惜眼前人啊。”
珍惜眼前人。白思薇在心中默唸了幾遍,點頭道:“我明白。”
林秋霜嘆道:“年輕人,總是很難參悟這句話的。很多真心相愛的人最終都是因爲抵不過命運的磨礪,才無法走到一起的。所以,如果愛一個人,就要儘量把握。好了,夜深了,我該回去了。”
“嗯,夫人慢走。”白思薇忙起身相送。
“不必起來了,快快躺好。”林秋霜輕輕拍拍她的手,道,“記住我剛纔說的話,對你有好處。”說完便轉身離去。
白思薇繼續躺回牀上,眼神呆呆地看着牀頂,腦中不斷回味着林秋霜方纔所說的話以及谷無情將自己抱回來的情景,心跳不由地加速。
珍惜眼前人...他,是我該珍惜的人嗎?他,又會珍惜我嗎?
這一夜,白思薇滿腦子都是谷無情的身影,徹夜難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