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老三猖狂的大笑起來,當即就想再補上一鞭,結果了這個大敵。
“住手!”
耳邊突然傳來白澤的喊聲,巴老三愣了一下,還真就停了手!
反正凌鶴壁現在已經是氈板上的肉了,下手倒也不急在一時,他倒想看看這區區煉氣修爲的小子,能玩出什麼花樣?
白澤不說話,口中似乎在咀嚼着什麼,同時一攤手,掌心中赫然正是那隻白色絲囊。
巴老三本來還在猶豫,都這個時候了白澤怎麼還有心情吃東西,但當他看見白澤掌心裡的那隻“齊天囊”之後,頓時把這件小事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拿來!”巴老三衝白澤勾了勾手指頭。
白澤也不多說,隨手將“齊天囊”丟了過去。
巴老三一把接住,哈哈大笑:“還以爲你有多機靈,原來也是個蠢貨,你以爲這樣就能救他?”
白澤不說話,依舊是靜靜的咀嚼着。
巴老三突然感到有些不對勁,顧不得再說,立刻將齊天囊打開查看,一顆明珠,一塊玉佩,別無他物。
“書呢?”巴老三懵了,一擡頭正好看見白澤喉結涌動,將口中嚼了半天的東西嚥了下去。
“你……不會是?”
白澤依舊不說話,只是看巴老三的眼神中多出了一絲譏諷的味道。
巴老三隻覺心口一悶,怒道:“你怎麼敢……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將你開膛破肚?”
“嚼爛了,沒用!”白澤一攤手,很認真地說道。
兩人大眼瞪小眼,呆了半響,巴老三終於敗下陣來,垂頭喪氣道:“好吧,說出你的條件!”
一直到巴老三說出這話,白澤心中終於鬆了口氣,知道自己這一步算是僥倖賭中了。
其實他剛纔咽入腹中的只是沐雲霄那半頁遺書而已,之所以一直不說話,表現出胸有成竹的樣子,不過是想營造一種氣勢罷了。
巴老三也不知道他嚥下去的究竟是什麼,見白澤一副篤定的樣子,想當然的便認定白澤將什麼重要的線索給吞了。
修真界千百年來一直傳言,噬金珠被藏在一卷古書之中,先後易手多次,但始終無人能參透其中秘密,或許這小子剛纔吞下去之物真是解開這千古謎題的關鍵呢?
巴老三真想活撕了這小子,但他現在投鼠忌器,東西是宗主老人家要的,要是在他這兒出了岔子,宗門裡的刑罰……
想到這裡,他有些不寒而慄。
“東西我吞了,內容都在我腦子裡,想知道的話就放了他!”白澤一指凌鶴壁,說道。
“可以,只要他還能動!”巴老三撇撇嘴,說道。
“不可!”癱在地上的凌鶴壁掙扎着說道:“白帝遺寶牽連重大,不能落在魔教的手裡,我已經身受重傷,逃不掉的,你不必管我!”
“你先退後五十步,我有話對他說!”白澤想了想,對巴老三說道。
巴老三雖然心中恨得要死,但不得不照做,不過這次多了個心眼,將全部功力運至雙耳之上,心想:“你們想說什麼,一個字都別想瞞過我!”
“前輩,你可能動彈?”白澤湊到凌鶴壁身邊,低聲說道。
“不能!”凌鶴壁搖搖頭,正待說話,卻突然感到後背一癢,似乎是有人用手指在比劃什麼。
他頓時會意,嘴上繼續說道:“我傷勢太重,一時半會兒好不了的!”,同時暗中感受白澤手指寫字的軌跡。
一起,偷襲——白澤在他背後寫的是這四個字,凌鶴壁無奈搖了搖頭,自己的身體情況比看上去的更糟,別說是偷襲,便是站起來恐怕都不能夠。
“前輩可有療傷之法?”白澤神色如常,口中說道,同時繼續在凌鶴壁背後寫道——你,桃夭,救兵。
雖然只寫了這五個字,但凌鶴壁已經會意,白澤的意思是想讓他用“桃夭符”逃走,再搬救兵來救自己。
凌鶴壁毫不猶豫的再次搖頭,讓一個小輩爲自己犧牲,這種事情他做不來,口中卻說:“傷勢太重,一時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
巴老三豎着耳朵聽了半天,兩人絮絮叨叨只說些無關緊要之事,不由的稍稍放鬆了警惕。
一起走,一起死!——白澤在凌鶴壁背上寫下最後六個字,同時將那張桃夭符藏在掌心,向凌鶴壁遞過去。
他雖年幼,但義氣二字還是懂的,凌鶴壁兩次救他,爲此幾乎搭上自己的性命,這時候丟下他不管,白澤無論如何做不到。
要麼一起走,要麼一起死,大不了賭一把。——這是白澤心裡唯一想到的。
“前輩,可敢和我一起賭一把!”
凌鶴壁神色複雜的看了白澤一眼,突然胸中豪氣勃發,一口應道:“有何不敢?”。
他這句話說得頗爲大聲,反到讓遠遠偷聽的巴老三都愣住了。
“好!”白澤再不遲疑,藏着桃夭符的手掌緊緊與凌鶴壁相握,同時將體內真氣向那張靈符輸去。
那老道士說此符可救他三次性命,白澤現在就在賭,看能不能連凌鶴壁一起救了。
“不好!”巴老三心中頓時升起不祥的預感,然而還沒等他有下一步動作,兩人的身形已經消失在原地。
光暗交疊,斗轉星移,白澤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身處一處隱蔽的山洞之中,凌鶴壁坐在他身旁,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看來他們賭贏了。
“前輩……”
“別喊我前輩。”凌鶴壁出聲打斷:“從今往後,我們兄弟相稱!”
“這……”白澤猶豫了一下,看凌鶴壁臉上一片真誠,不似作僞。
兩人適才共同經歷生死,肝膽相照,此刻已然脫困,自己若反倒矯情,就顯得太不爽快了。
“大哥。”
“好兄弟。”
“大哥,咱們這算是脫困了吧?”
“還差一點!”凌鶴壁搖了搖頭,苦笑道:“我身上中了碧鱗蠱毒,巴老三他們憑着氣味還是可以找到我。”
“那可如何是好?”白澤雙眉緊皺,下意識的看向手中,那道桃夭符上的硃砂字跡已然消失的乾乾淨淨,被風一吹,突然化作紛飛的碎紙片。
老道士說過,這張桃夭符能救他三次性命,不過剛纔一次性救兩個人,應該是耗盡了這件法寶的最後一絲靈力。
“爲今之計,只有兵行險招。”
凌鶴壁從懷中掏出一支巴掌大小的玉瓶,晶瑩剔透,上面刻繪着漫天星斗,瓶口用木塞塞緊,瓶身一片冰涼,問白澤道:“聽說過封印法器嗎?”
“聽說過。”那本《金經》上有關於封印法術的描述,白澤剛看過不久,印象還十分深刻,不由的看向凌鶴壁手中的小瓶:“難道這就是?”
“正是!”凌鶴壁點點頭:“我這次出來,本是想用這玉瓶封印一隻開啓靈智的妖獸,帶回山中飼養,將來或可用作道兵或是坐騎,沒想到現在要用在自己身上了!”
“大哥的意思是……?”白澤皺眉道。
將自身封印入瓶中,從此生死一任他人,除非被解開禁制,否則終生都要過不見天日的生活,便是死後,魂魄也不得轉生。
“不錯!只有將我自己封印入這玉瓶中,才能隔絕掉我身上碧鱗蠱毒的氣味,讓巴老三無從搜尋,同時也能一定程度上抑制我的傷勢,不過……”
凌鶴壁頓了頓,盯着白澤一字一句的說道:“一旦我將自己封印入瓶,生死便全操於你手,我信得過兄弟你的爲人,但我的傷勢容不得我等太久。望你能將盡快我送至天道山腳下,自有山門師兄弟前來接應。”
“只要白澤一息尚存,刀山火海,必不負大哥所託!”白澤接下玉瓶,鄭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