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三樓的監控室裡發出一陣舒坦的笑聲。
尚揚、李龍以及張媛媛正在捧腹大笑，親眼目睹全過程，這些人所有的表現只能用滑稽來形容，也把每個人內心深處的想法展露無遺。
“高！”
尚揚豎起大拇指，在張媛媛剛說他來解決的時候，心裡還沒底，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這些煩心事一個女孩子怎麼能處理的好？結果讓他大吃一驚，從賭博入手，讓尚揚想起了小時候過年。
北方大地白雪皚皚，休養生息，每到過年的時候，無論大小，百分之八十的人全都聚起來賭博。
人都有賭性，沒辦法抗拒。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張媛媛驕傲的擡起大拇指碰了下鼻頭，隨後用肩膀撞了下旁邊的李龍，幽怨道：“就是有些人有眼無珠，不知道珍惜啊…”
李龍被撞的一陣無語，也不開口，只是默默承受。
尚揚看出他倆之間的不平等關係，想着是不是給李龍下點藥，讓他與張媛媛進一步生米煮成熟飯，可想想又覺得算了，張媛媛當初叫人在山裡地毯式捕捉李龍的場景，想想都嚇人。
轉移話題道：“你怎麼想到他們會玩的？”
“沒有勾搭不上的賭客，只有不成熟的疊碼仔，這種事呢，就像是女人勾引男人，只要姿色夠最多是一層窗戶紙，捅破了沒人能抵擋得住誘惑，再配上我這雙火眼金睛的慧眼，誰經常玩、誰願意玩、誰是潛在賭客一眼就能看出來”
“疊碼仔？”
尚揚反問道，這個詞還是第一次聽過。
“就是中介”張媛媛道：“與買賣房子一樣，需要中介，賭客進入賭場也需要中介，疊碼仔就是幹這個的，給賭場拉客源，也收取抽成，雙方收入，新門被譽爲東方賭城，但那裡的收入分配是，百分之四十稅收，百分之四十疊碼仔，百分之二十纔是賭場的，厲害吧？”
她說“厲害吧”的時候，帶着天然的傲氣。
尚揚看了看她，好像發現了什麼，其實剛纔就有疑問，能確定這些人喜歡賭很簡單，所謂錢不是好路來的，一定不會好路走，縱觀所有一夜暴富的人，不經過幾年沉澱，永遠不能真正發揮錢的價值，所以賭博很正常。
但找來的那幾個人，也就是與張媛媛一起來到永城、又去三沙市，最後來到惠東那些人，很讓人意外，他們竟然能準確無誤把這些人的錢都贏回來，就是真功夫。
李龍也看出尚揚發現問題，想了想，主動道：“她家是新門的，她爺爺叫張浪，被人叫成浪哥，算是出租時期最厲害的人物之一，後來大名鼎鼎的出租時期黑道教父駒哥，仔細算來比他爺爺還小一輩，只是歷史人物都是站在風口浪尖的，他爺爺在內地不出名，但在新門，現在是資歷最老的人物，與那位賭王是同一時期人物…”
李龍早就知道張媛媛的身份背景，要不然當初怎麼去報仇？
他要報仇的人，就是這位浪哥。
之前一直沒說，是沒有必要說，也不打算與張媛媛產生什麼聯繫，現在看來貌似沒辦法甩掉她了，只能說出來。
頓了頓又道：“不過也快完了，躺在牀上起不來，一天睡二十個小時，老年癡呆，也不認識人了…”
張媛媛本來聽他介紹自己爺爺還很驕傲，畢竟張家的輝煌就是從那個時候起步，但聽到他最後一句話，臉色登時黑下來，眼神都變得幽怨。
尚揚聞言。
登時倒吸一口涼氣，想過張媛媛的家庭很厲害，但是沒想過這麼厲害。
他確實不知道誰是浪哥，但知道誰叫賭王，誰是駒哥…
張媛媛的爺爺沒有這兩個人出名，但能與這兩個人並排介紹，分量不容小覷。
抱起拳頭，玩笑道：“原來是浪哥的孫女，失敬失敬”
“不客氣！”張媛媛總算舒服一些，瞥了眼李龍，你不尊敬我爺爺，還是有人認識的！
李龍崩潰的搖搖頭：“他管你爺爺叫哥，說你是他孫女，沒聽出來？”
“我聽出來了，可我是他孫女，那你又是他什麼？孫子？”張媛媛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女人的報復心…很重！
李龍懶得跟她爭辯，看向尚揚又道：“她爸叫張宗林，就是做疊碼生意的，算是那些疊碼仔的頭目，具體手下多少疊碼仔我不清楚，不過外面傳說，只要進了新門，就會有百分之一的錢進入張宗林的口袋…”
“不對”張媛媛開口打斷：“正確的說法是：如果有大雁從新門上空路過，張宗林會把一根毛，如果飛的是飛機，那麼就卸一個輪胎…”
“你爹真狠！”
尚揚再次豎起大拇指，疊碼仔他不清楚，但是中介他就清楚了，這些年房價的快速爆發，他們沒少貢獻，同樣，雁過拔毛的張宗林，一定沒少喝血…
“還行吧…”
張媛媛矜持回道，但表情中不難看出，她對這份職業感到很驕傲，畢竟，我讓你玩你就玩，多大的人了？
“你消停點”李龍訓斥一句，隨後看了眼尚揚：“我聽說仙兒姐把王熙雨拉入陣營，是承諾把尚天找到？”
他一開口。
尚揚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也沒含蓄：“兩個月時間！”
李龍早就有想法，在當初人人都查不出大富豪背景的時候，他就想到要找張媛媛，同一行業雖然是敵人，但有很多信息都是共通的，永城的人再牛，沒有進入那個圈子，想要調查真相都很難。
但如果通過那個圈子的人，向外傳遞真相就非常簡單。
之前一直不找是不想有牽扯，而現在牽不牽扯已經無所謂。
直接道：“想找你幫個忙，我們一直調查一家大富豪賭場的背景，可一直沒查出來，能不能用你家的關係，幫忙查一查，這個賭場是哪裡的，老闆是誰，多大能力！”
尚揚也看出去。
大富豪賭場與他井水不犯河水，所以究竟是不是他們抓了尚天，也不打算管。
奈何趙素仙和王熙雨之間的盟約，不得不開始調查。
他看過去，如果能幫忙，確實會事半功倍。
“大富豪賭場？”
張媛媛很詫異的重複一句，她沒聽過這個名字，反問道：“哪的啊？”
“永城，不過這家賭場絕對不只是在永城有，至少是一個集團！”李龍回道。
“具體大不大不敢說”尚揚開口道：“我查過，整個北方几省，只有永城有大富豪賭場，目前只能說，從那裡的經營模式，熟練程度，以及背景和人員調配，看起來不像是單獨存在，應該有其他地方，只是暫時還沒有發現！”
李龍說的籠統，尚揚補充的更爲嚴謹。
張媛媛想了想，在腦中仔細搜尋，還是沒有發現關於大富豪的記憶，丁點印象都沒有，想了想道：“聽這個名字不像是新門的，很有可能是太平洋彼岸的名字…”
見兩人都有疑問，解釋道：“世界一共有四大賭城，新門、懸崖之城、還有太平洋彼岸的兩個，新門的名字一般都是比較國外化，比如威尼斯人、葡京等等，懸崖之城是個小地方，雖說名聲大，但不是很受國人歡迎，他們也不可能往這裡開賭場，最有可能的就是彼岸的兩個，他們的名字都叫Big什麼，也就是大什麼，也有叫Rich，也就是富有什麼，翻譯過來都很直白…”
聽到這。
尚揚心裡陡然一顫。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竟然與傳說中的尚五爺聯繫到一起，因爲他也會大洋彼岸的華人，最後走的時候也是在大洋彼岸。
可是想了想，覺得簡直是天方夜譚，雖說同在大洋彼岸，但不是一個國家，相鄰而已。
搖搖頭，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也都是讓趙素仙給鬧的。
“讓你爸幫着查查吧！”
李龍直白開口。
“行，我現在打電話！”
張媛媛迅速拿出電話，她說話沒有口音，性格也不像南方那麼婉約，倒有些豪爽。
賭場的圈子本就不大，賭王不可能認識村裡推牌九的二傻子，但一定認識懸崖之城最大賭場的老闆，只要大富豪的級別夠，很容易查到。
她剛剛把電話拿出來，還沒等打過去。
尚揚的電話倒是先想起來。
見是李念的號碼，迅速接起，因爲她在唐悠悠身邊：“怎麼了？”
電話那邊沒有說話，倒是傳來一陣哭哭啼啼的聲音。
“唰”
尚揚迅速站起來，他的第一反應是剛剛跑掉的老唐他們去醫院，立即道：“你等着我，馬上過去！”
“等等！”李念的聲音終於傳出來，還有抽泣聲，隨後道：“你小媳婦醒了！”
小媳婦，是她對唐悠悠的稱呼。
尚揚的神情瞬間放鬆，又變得有些哀愁，她醒了只是醒了。
“傻子！”
李念聲音大：“我說醒的意思，不是睡醒的醒，而是清醒的醒…懂嗎…給你，跟他說句話！”
電話沉默了幾秒鐘，隨後就聽那邊傳來：“尚…尚揚”
是伊人久違的聲音。
這一瞬間，他竟感覺到春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