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揚本能覺得事情有蹊蹺，如果沒遇到史密斯、如果他沒有笑的前仰後合倒還好，可在這裡遇見情況非同尋常，這世間有巧合，只是巧合的概率太小而已。
史密斯彷彿也注意到後面有雙眼睛盯着，下意識轉過頭，當看到眼神正直勾勾盯着自己，臉上閃過一抹驚慌，不過轉瞬即逝，重新換上希爾盾丈夫那種盛氣凌人的架勢，絲毫不退卻的與尚揚對視。
有關係？
沒關係？
尚揚心裡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是他搞鬼，不過凡事都需要講究證據，想了想，收回目光，在餐廳中尋找，看了一圈，終於發現剛剛那名服務生的身影。
“卑微的華夏人！”
史密斯見他離開，緩緩轉過頭，對對面的男子豎起大拇指：“手段不大，卻讓人很開心，事情辦的不錯！”
“我覺得我們應該離開，他可能發現問題不對”對面的男子謹慎開口。
“沒關係”史密斯向後一靠，攤手道：“即使發現也沒有證據，那個服務生不會傻到連自己都出賣，只要他沒有證據就不能輕舉妄動，敢碰我，希爾盾的脾氣可不是能容忍的…”
男子想了想又道：“可如果他把事情鬧大，讓希爾盾知道你在飛機上…”
後半段話是飛機上與空姐，只是沒好意思說出來。
“這是個問題！”
史密斯也覺得不能繼續看戲，雖說希爾盾可以隨便玩，但是自己不能，在她面前還需要裝裝樣子表忠心，要是她把自己踢開怎麼辦？當下的一切可都是依仗希爾盾丈夫的光環，沒了光環，什麼都不是。
“看不到他急不可耐的樣子，很遺憾…”搖搖頭，隨後站起來：“我們走吧，準備晚上的晚會…”
“啪”
剛剛站起，一雙手拍在肩膀上，不是別人，正是李龍：“別動，在這等着，如果查清楚事情與你們沒關係，可以走，如果有關係，新賬老賬一起算！”
知道史密斯能聽懂。
史密斯一愣，在機場時親眼看過這個華夏人的手段，很畏懼，還是硬着頭皮道：“你是在限制我的人身安全，我可以告你們，拿開你的髒手，走開！”
李龍不再多說，手上開始用力。
隨後就看史密斯臉上逐漸變的扭曲，咒罵道：“混蛋，鬆開我，再不拿開別怪我對你不…啊！”
說着說着，已經疼得說不出話。
前方。
尚揚已經走到那名服務生面前。
“先生…”服務生一愣，看到尚揚的眼神心裡一緊，覺得像是被兩個黑漆漆的槍口頂住，很難受：“請問你有什麼事？對於剛纔把番茄醬灑在那位女士的身上，我很抱歉，請您原諒…”
說完，還鞠了一躬，仍然是一副任打任罵的樣子。
尚揚從口袋裡把翻譯器拿出來，這個東西隨身攜帶，畢竟在異國他鄉有備無患，直白問道：“是不是有人指使你，而指使你的人，就是那兩位！”
服務生循着他的目光看去，當看到史密斯二人，更加驚慌，沒想到竟然能被猜出來，矢口否認：“先生，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他們？與那兩位客人有什麼關係？”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要走了，還很忙！”
說完，就要離開。
來之前尚揚還不敢確認，可是看到他的樣子非常確定，就說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巧合，所有的巧合不過是線索不對稱而已，迅速擡起手，抓住他胳膊：“如果你能去指認，我會原諒你！”
“放開！”
服務生登時轉頭，臉上有些憤怒，也可以說成惱羞成怒：“先生，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對於剛剛的事情已經表達過歉意，這裡是公衆場所，請你不要做出不理智的舉動，否則，大富豪不會容忍！”
凡是都要講究證據，他一定沒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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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自己在這裡工作幾年，大富豪一定會幫着自己，查清楚真相對大富豪也不好，畢竟是賭場內部餐廳，對於內外勾結的事情很忌諱。
尚揚擡頭看了眼，隨後一指牆角：“那裡有監控，一旦把監控調出來，查清真相，再想後悔可就晚了”
服務生聽他說監控，心裡終於踏實，監控是什麼人都可以查的？不要說是一個客人，就連中層幹部都沒有資格。
“可以，你儘管去查，但是，查不出什麼，我要讓你給我道歉，不只是給我，還要給那位先生道歉！”
他肯定查不了，再者，讓他給史密斯道歉，還能再收一些小費。
尚揚鬆開手，既然不見棺材不落淚，就把棺材擡過來，只是後果…會嚴重很多。
拿出電話，播給陳語童，陳語童已經換好衣服正準備往下走，聽到尚揚要查監控很詫異，不過還是照辦。
短短兩分鐘。
電梯門打開，一陳語童穿着制服從裡面走出來，身邊還跟着一個黑人。
“經理…”
服務生見到黑人走過來，快步迎過去，跑到身前笑道：“經理，你怎麼…”
“啪”
話還沒等說完，經理一巴掌砸過去，看到監控的一刻，他有種要殺了服務生的衝動，哪怕是惹到客人還好，賠禮道歉最不濟給消費打折，可惹到的是自己頂頭上司的上司…這不是讓自己也丟工作？
服務生被砸的頭暈目眩，還沒等緩過神，就看經理已經從旁邊路過，直奔尚揚走去。
“已經查清楚，是服務生收了小費…我手機裡有視頻”陳語童沉着臉，把手機遞過去。
尚揚看了眼，視頻上清晰可見史密斯對面的男子給錢，以及過後他們的肆意笑容，頓時怒火橫生，在機場時已經原諒一次，可他們竟然把自己的善良當成好欺負，是可忍孰不可忍…
“經理…”服務生重新跑過來，還是第一次見到經理如此生氣：“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你要的打我？”
“把他開除！”
沒等經理說話，陳語童直接命令，這種人留着是禍害，必須開除。
“你…”服務生聽到陳語童說話，下意識想反擊，剛剛開口說出一個字，看到陳語童胸口的名牌，又看出制服規格，再向上，終於認清陳語童的面龐，頓時嚇的全身顫抖，趕緊求饒道：“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就是一時鬼迷心竅，求求你原諒我…”
“是他們，都是他們指使的！”
“我需要這份工作，非常需要，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這裡的人大多沒有存錢習慣，丟了工作與破產沒什麼兩樣。
經理沒搭理，微微彎腰恭恭敬敬道：“我會把他開除，並且會進行應有的懲罰，請您放心…”
尚揚沒心情繼續與服務生糾纏，正主還在等待。
更何況，這裡人很多，已經引起一些人的關注，鬧的動靜太大不好。
徑直邁步向史密斯走去。
陳語童緊隨其後…
“經理，求求你救救我，你知道的，我需要這份工作，非常需要…”服務生又開始苦苦哀求。
“我會幫你…”經理盯着他，陰冷笑着，他需要工作，自己就不需要？爬了十年才走到這步，險些被他給坑到谷底。
拎着服務生的衣領，如拎着小雞仔一般，給帶走。
……
“讓我離開，快點讓我離開，你們是在侵犯我的權利！”史密斯注意到遠處，只是舉例太遠聽不見說什麼，可看動作也能想出來。
有些慌。
李龍仍然一手摁着，牢牢摁住。
“暴徒，都是暴徒，你們會受到懲罰！”史密斯看着尚揚一步步走過來，更加慌亂：“最後給你們一次機會，快點放我離開！”
他話音落下。
尚揚已經走到面前。
低着頭，居高臨下看着：“又見面了，在機場你跑的很快，沒抓住機會，沒想到你又送上門，王八當久了，學會露頭咬人！”
史密斯臉色一紅，轉移目光，當看到陳語童的制服一愣，咬牙道：“你竟然是大富豪的工作人員，還眼睜睜看着他如此對我，信不信我投訴，讓你丟了飯碗，玩火，你們是在玩火！”
尚揚沒讓他繼續與陳語童對視，擡起雙手捏着他下巴，把頭硬生生轉過來：“我這個人喜歡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你找了兩次麻煩，所以今天一次性都還回來…”
說話間。
拿起餐桌上的紅酒瓶，在他頭頂上方，瓶口向下，隨後就看液體不斷流出，順着他頭頂緩緩向下。
“混蛋…啊”
他想動，想罵，奈何李龍手上一用力，又變得全身鬆軟。
周圍響起陣陣驚呼聲，還有人吹口哨，這些老外看熱鬧的心完全不亞於國內大媽，興致盎然。
“還有一瓶！”
尚揚倒完一瓶之後，看了看，桌子上沒有了。
陳語童轉頭道：“誰能借一瓶紅酒？”
話音落下。
一名白人男子笑嘻嘻送上來一瓶酒，一點五升大瓶香檳，比紅酒瓶瘮人的多，他還順便說一句乾的漂亮。
尚揚接過香檳，繼續順着頭上向下倒，液體浸溼全身。
而周圍是密密麻麻的圍觀者，圍的密不透風，歡呼聲山呼海嘯、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