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久,隊伍前方浮現出了一個巨大的光團。
一路上,兩側可見的蛇形道路逐漸增多,相對距離也漸漸靠近。這些道路高低起伏,蜿蜒交錯,最終都朝着巨大光團的方向延伸了過去。
隨着隊伍不斷向前推進,前方的光芒也越發耀眼。
翊軒被晃得幾乎已經睜不開眼了,剛準備擡手遮擋,突然一腳踩空!!!
還沒來得及驚呼,雙腳已經又踩踏上了什麼東西。
翊軒此時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全身僵硬,絲毫不敢輕舉妄動,只盼着被“亮瞎”的雙眼趕緊恢復視覺。
恍惚之中,似乎看到了人影?
很快,翊軒便看清了周圍的環境:身邊橫七豎八躺着許多人,有人已經坐起,有的甚至已經開始四處走動。
“哎嘛。。。還以爲掉進黑暗裡了,嚇一跳。”翊軒舒了口氣,也起身探查。
四周是陡峭的巖壁,頭頂上沒有遮擋,可以看見銀色的…天空?
身後傳來了嘈雜聲。
翊軒回頭一看,光禿禿的巖壁上出現了一個山洞?身披冑甲的人接二連三地從山洞裡走了出來,嚇得洞口附近的人趕緊退開。
不一會兒,場上已經圍站了數十名甲士。
離洞口較近的兩個甲士嘀咕了幾句之後,其中一人便上前宣佈道:“首先祝賀大家,獲得了參加蠍斗的資格!”
這人聲音不大,但其說的內容卻能穿透場上的每個角落。
“勝利者將獲得生存的權利,甚至能觸碰到復活的機會。”
復活!?
聽到這倆字,不少人眼中流露出了欣喜之色。但轉念一想,勝者得以生存,也就是說輸了就死路一條了?
衆人反覆揣摩着這幾個字眼,一時間不知何去何從。
贏了不一定能復活,輸了必死!還有那個什麼鬥是幹嘛?危不危險…
眼看衆人猶豫不決,甲士又補了一句:“棄權者,當場抹殺。”
短短几個字,卻宛若驚雷!
只見場上一個二個“嗖”地站了起來,明知是脅迫,但卻無可奈何。
看到衆人的反應,甲士滿意地點了點頭,命令道:“所有人排成一列。”緊接着,他轉向洞口等待的另一名甲士,微微點頭示意。
洞口的甲士回以“瞭解”的眼神,退步轉身向洞裡走去。
衆人也急忙擡起腳步,緊隨其後。
洞內是一條狹長的走廊,牆體上每間隔一段距離就有一簇藍色的火焰。
在火光的映照下,偶爾能看到牆壁上刻畫的奇異符文。
不一會兒,走廊盡頭出現了亮光。一步踏出,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一個開闊的區域,中間是一條主幹道,兩側整齊排列着一間間方形的隔間。隔間沒有門,貼着牆的三個方向都有石臺,裡面的人死氣沉沉地躺坐着,用冷漠的眼神打量着外面這些新來的。
走了一段距離,甲士停下腳步,示意每十個人進一間空着的隔間。
當翊軒踏進隔間的那一剎,似乎有水波一樣的紋路盪漾了一下。剛想回頭看看是什麼東西,肩膀直接撞上了一堵空氣牆。
“還以爲沒有門,原來只是看不見而已,難怪前面隔間的人都不出來。。。”
已經進到隔間裡的幾個人也湊了過來,用手上下觸探着這面看不見的牆壁。
突然,不知從哪兒發出了一陣隆隆之聲,把天花板上的塵土都震落了下來。
仔細聆聽,似乎是來自隔間上方的瘋狂呼喊聲?
莫名被壓迫的遭遇,關押犯人一樣的隔間,歇斯底里的叫聲,還有之前提到的某種賭上生死的戰鬥…
這一切不禁讓人聯想到了電影裡經常看到的危險場景!
不妙啊,眼下的處境非常不妙啊…
“你也查覺到了?”
說話之人身材挺拔,眉宇間流露出一股正氣,深邃的眼神快速掃描着四周,臉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感覺很像古羅馬鬥獸。。。”
翊軒話剛說一半,隔間外突然閃出了一個身影,把二人嚇了一跳!
身着尖刺皮甲,頭戴似狗似狼的面具,就這麼悄無聲息的站在了空氣牆外。
此人緩緩擡起右手,透過空氣牆指向了隔間裡的人。
“你,你,還有你,出來。”
包括翊軒在內的五人被叫了過去。
當身體穿過空氣牆的那一刻,幾個人的手腕上出現了液體狀的黑色手環,一種無形的重量瞬間下沉。
“我去,什麼鬼?”
衆人被手環贅地直不起腰,艱難地挪動着步子…
隔間外的大道上,不知何時出現了幾個集裝箱一樣的物體。這些箱子懸浮在離地十來公分的半空,每個箱子頂上都站着兩到三個戴狼狗面具的人員。
被選出的衆人拖着沉重的黑色手環,逐一被驅趕進了箱子兩側的圓洞裡…
伴隨着最後一人的跨入,圓洞仿若有生命一般,黏糊狀地由四周向中間延伸,迅速閉合。
突如其來的黑暗再次勾起了衆人心中的恐懼和不安,哀怨與咒罵聲此起彼伏…
忽然間,箱子內壁亮起了奇異的符文,給這彷徨無助的空間又增添了幾分詭異。
藉着這點微弱的亮光,翊軒左顧右盼,發現先前一臉正氣的哥們兒也在這箱子裡,於是推推嚷嚷,艱難地從人羣中擠了過去。
“你好,又見面了,我叫翊軒。”翊軒友好地伸出右手。
“冷銳,翊軒老弟你好。”冷銳身體向前微傾並伸手迴應,“我應該比你年長几歲,不介意我叫你一聲老弟吧?”
“冷哥客氣了。”
禮貌,樸實,這是翊軒對冷銳的直觀印象。
“這裡全是青壯年的男性,之前那些老幼婦孺都哪兒去了?”
“老弟你可記得之前那些甲士提到過,這裡的人都獲得了參加蠍斗的資格,也就是說我們通過了某種篩選,所以其他人也很可能被選到別處去了,大概吧。。。”冷銳說到這頓了一下。
“有可能。。。話說械鬥是幹嘛?不會讓我們拿武器去火拼吧?”
“老弟你踢球麼?”
“不踢。冷哥咋啦?”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那人說的應該是‘蠍鬥’,蠍子的蠍。”
看到翊軒饒有興致的眼神,冷銳繼續解說了起來,“足球有一種三對三的玩法,就叫蠍鬥。比賽場地設在籠中,雙方各三名隊員比賽,可隨意換人,不設守門員。這種比賽以激烈刺激著稱。”
“難道抓我們去踢足球?”旁聽的一人擺出了震驚的表情。
“如果是這樣那還好。”冷銳迴應道,“眼下這情形,恐怕沒那麼簡單。”
“手腕上這黑色的是什麼?好重啊!”
“可不是嗎,腰都快斷了。。。”
“咋們這麼多人,爲何不反抗?”
“戴着這玩意兒走路都困難,還反抗。。。”
咣噹!!!
箱子似乎撞到了什麼東西,把聊得正嗨的衆人嚇了一跳…
突然,箱子一側亮起了一個白點,白點瞬間擴大。
定睛一看,才發現是側壁再次稠糊狀地打開了一個圓洞。洞外連着一條走道,走道四周環繞着鏽跡斑斑的鐵絲網。
幾個狼狗面具從箱子頂上跳了下來,陸陸續續將人羣從箱子裡驅趕到了鐵絲網走道里。
翊軒和冷銳一前一後地走在網籠中,隱約可聽見道路盡頭傳來的陣陣嘈雜聲。
“冷哥,這好像是之前隔間裡聽到的聲音?”
“翊軒老弟,估計走道盡頭就是競技場了,一會兒看情況謹慎行事!”
嘈雜聲逐漸清晰,二人所在的隊伍也已到達走道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