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島最有權威的明日財經週刊的封面上刊登着最本週最新鮮熱門的消息:顧氏家族的第三代顧寶霖竟美國投資界阻擊手!
封面的照片是顧寶霖西裝筆挺在正中央,背後一男一女是他得力的助手神色嚴肅護着他。這看着似乎在機場偷拍下來的照片,然而畫面中的顧寶霖西裝得體,剪裁得當,襯得他整個人修長挺拔,因爲被偷拍,顯得有點冷漠,卻越發惹人注目。背後的助理也是相貌端莊。三個人組合出現,即使不是記者來偷拍,怕是也會惹路人懷疑是什麼不得了的明星出現。
而這樣的雜誌旁邊放着另一本狗仔雜誌,上面刊登着新晉影后身着路邊攤服裝閒晃中環,坐實被西線雪藏傳聞。配的照片是張家寶穿着普普通通的牛仔T恤在中環街頭晃盪的照片。
這兩本雜誌是張家寶剛帶着口罩偷偷從報攤上買來的。
老實說,即使自己一向臉皮厚,這會也覺得臉上有點火辣辣的燒。她伸手摸着照片中顧寶霖由於不耐煩而繃成一條直線的嘴脣,想起他們昨天才重逢,顧寶霖卻接了個電話便匆匆離開,留下一個地址讓自己去找他。
本來今天又是閒人一天,張家寶想去找顧寶霖,幻想就像從前每次暑假見面,他必定帶很多新鮮禮物給自己,然後整個暑假他就只是陪着自己無法無天的玩。有顧寶霖陪着自己的時光是自己童年和少女時期最自由自在的日子。
如今他們長大了,這一次重逢好像不一樣。
張家寶覺得自己有點丟臉,高考又考不上,選美拍戲有點成就但是香島狗仔太毒,把自己說得一無四處,但也是自己不聰明的原因。就這樣和顧寶霖的報道放在一起,實在是丟臉至極。張家寶突然不敢和從前一樣肆無忌憚的纏着顧寶霖。
有句話“近鄉情怯”,張家寶卻覺得自己今天有點“近人情怯”。
去還是不去呢?
正當張家寶難得猶豫,手機響起來。卻是一個陌生電話。電話接起來,也不是熟悉的聲音。
那一頭的聲音恭恭敬敬道,張小姐,我是曉冬,是顧先生讓我來接您的。
這倒是省掉自己瞎琢磨去還是不去的糾結了。張家寶穿戴好後到地庫坐上車子。曉冬自然認得這位被自己老闆放在心頭上的女孩子,所有和整個女孩子的行程安排自己都清楚,只不過中間有2年的時間老闆好像完全斷開這個女孩子的聯繫,現在好像一切又和以前一樣。
曉冬和張家寶介紹自己是顧寶霖的助手,張家寶認出這是在雜誌後頭的男人點點頭,突然好奇問道,顧寶霖是什麼樣的老闆?
曉冬搖搖頭,道,我不能透露老闆的任何事情。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是老闆第18個助理,也是時間最長的助理。在我之前的每一任助理都待不到1,2個月就離職了。
張家寶啊的一聲,默默開始腦補這句話透露出的無限想象空間。
曉冬理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很清楚,自己的老闆是他見過最冷酷,最沒有感情的工作狂,曾經見過他利用虛假信息用超低的價格收購了美國一家科技公司,在經過一番整頓之後又以高價在市場拋出。一高一低一轉手之間老闆賺了好幾倍資產,確將別人辛辛苦苦的結晶就這麼毫無價值的毀於一旦。這家科技公司創始人得知一切後承受不住打擊跳樓而亡。然後自己的老闆卻皺着眉頭說,媒體很快曝出去,這種手段以後怕是用不了。所以曉冬對自己的老闆又敬又懼。
結果他聽到張家寶突然叫了一聲,說,我知道了,是不是那些人欺負顧寶霖,顧寶霖這麼小就去美國,我以前看電視劇美國白人搞種族歧視,黑人和黃種人在哪裡總是被欺負。
曉冬聽到這樣的天真言論差點方向盤不穩,撞到前面的車。只好沉默,心裡想着,是老闆人格分裂還是眼前這個女孩子人鬼不分。突然發現自己把老闆說成鬼,心中惴惴,於是再也不肯和張家寶討論什麼。兩個人一路沉默來到顧寶霖的辦公樓。
張家寶自己一個人在臥室等着,曉冬放下點心,和張家寶解釋這是連着老闆辦公室的書房。然後便離開了。
張家寶好奇的觀察着這間書房。傢俱全都是原木製作的,仔細一看,居然看不出有任何連接口。張家寶好奇圍着一張茶几轉悠,確實找不到連接口,照理來說任何傢俱都是組裝的,如果沒有連接口那豈不是要整個木材雕刻?後來張家寶纔在一本傢俱書上解開謎底,這種沒有接口的傢俱是來自丹麥百年傢俱廠定製產品,之所以沒有連接口其實是精湛的工藝巧妙的用中式互鎖結構隱藏掉。
整個書房簡潔利落,由於是原木色傢俱又透着一股柔和。書房迎面就能看到整個維多利亞港灣風景。即使一向不太計較錢財的張家寶都知道這樣的風景和地點的價位,突然又想起曾經被自己不小心磕破的千萬名畫。那種奇妙的距離感又讓張家寶小心翼翼起來。
突然張家寶聽到更衣室聲響,不由輕輕走過去,打開一條縫。顧寶霖正好在裡面,來不及招呼,就看到他正在換衣服。他脫掉外套,解開手錶,解開襯衫釦子,皮帶,褲子,原來顧寶霖的膚色是古銅色,爲什麼自己印象中是白皙的。還有鼓鼓的胸肌,結結實實六塊腹肌,非常漂亮誘人的身材,順着腹肌往下看,黑色的內褲有些許黑黑的毛髮……..隨着眼前的人換衣服的動作,所有肌肉好像活起來一樣似乎在勾引着人去犯罪………..
張家寶突然覺得自己鼻子流出東西,一摸是鼻血。嚇得把門關上。
顧寶霖早在鏡子中看到張家寶傻乎乎看着自己的模樣,嘴角卻拉開一抹若有所思的微笑。
張家寶在洗手間潑了自己幾把冷水,腦子裡都是顧寶霖漂亮到誘人的身體。第一次認識到,原來眼前這個人已經不一樣,由裡至外,似乎已經不是自己從前那個青梅竹馬一樣寵愛自己,凡事讓着自己的少年。
過了一會,張家寶又偷偷摸摸注意着更衣室的聲響,發現沒人了。她走進去打開另外一扇門,悄悄打開,看到顧寶霖已經換好衣服坐在一張辦公桌前,下面黑壓壓坐滿了人,似乎在開什麼會議。
顧寶霖換了一套正式的西裝,剪裁得當的西服讓他顯得有幾分沉穩。開會的時候他帶着無邊鏡框眼鏡,顯得不可親近。不苟言笑的表情有幾分嚴肅冷漠,看上去像沒什麼感情一樣。和自己以往看到的總是對自己展現兩個深深酒窩笑臉的人完全是兩個樣子。
有人對着他在彙報什麼內容,張家寶聽不懂。只看到每次彙報完,那些人都似乎挺緊張琢磨着顧寶霖是什麼表情。
顧寶霖沉默不語,沒有透露出任何滿意不滿意的神情,偶爾低頭看着手中的文件,偶爾擡頭,偶爾雙手撐着下巴聽着彙報,偶爾低聲詢問站在旁邊的曉冬,只見曉冬立刻反應上前解釋。
一場會議,明明顧寶霖看着風輕雲淡,但是那些人似乎都在緊張,好像顧寶霖隨口的一句話就能決定生死般,整個辦公室沉浸在壓抑的氣氛中。張家寶不有自主也感受到壓力,趕緊把門關上。
張家寶坐着發呆,她記得很小的時候爺爺說,顧家的財富是幾代積累下來,爺爺卻出身農民,原來兩家是八杆子也達不到一起,卻是因爲當年混亂的**中,爺爺和奶奶護了顧爺爺一家免於遭受紅衛兵的欺辱。而這恩情早在當年鬧饑荒的時候早已經還清。張家寶已經記不得具體爺爺說了什麼,只記得爺爺最後說了一句:交往總是有界限才能走得長遠。
張家寶突然想着“界限”兩個字的意思,心裡有點說不出道不明的低落,她在臥室裡走來走去,突然看到臥室書櫃裡很多原文書,而在裡面幾本八卦雜誌顯眼的凸顯在其中,都是自己被狗仔說得不堪的報道。張家寶這回真的懊惱自己說話不過腦子,這樣的形象被顧寶霖看到……真的無地自容。
於是張家寶留下一張紙條,道,公司急call,改天再碰。正準備離開的時候,顧寶霖進來了。
他一眼就看到張家寶手中的紙條,卻當作看不到拉起張家寶的手就做到沙發上,輕輕問道,怎麼了?
張家寶擡眼看着顧寶霖,就他已經把西裝外套脫下,襯衫解開幾個口子,袖子也捲起來,看着幾分優雅貴公子般的灑脫隨意,臉上的表情依舊柔和,和剛纔工作中嚴肅的樣子又是一番不一樣的氣場。
張家寶想起昨天自己那樣毫無顧忌的扒着對方又哭又鬧,今天確實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於是吶吶說,公司有急事要我回去討論。
顧寶霖盯着張家寶一會,直盯着張家寶冒汗,畢竟印象中自己沒和顧寶霖說過謊話。就當張家寶忍不住這種盯人戰術,想要開口的時候。
有個女孩子走了進來,張家寶一眼就看出是雜誌另一個助理,真人看實在漂亮。穿着簡簡單單的粉色上衣搭配米色A字裙,簡簡單單的裝束卻勾勒出極好的身段。精緻的小臉,高高的馬尾豎起,利落中透着性感。張家寶仔細看這,突然記起來這就是當年顧寶霖波士頓家裡牆上那個女孩子。
還沒等張家寶反應過來,女孩子拿着西裝外套很自然的靠到顧寶霖身邊,幫他穿上提醒他下一個工作安排。
之間顧寶霖微微皺眉,卻還是穿上外套。他看着張家寶叮囑,今天臨時有其他安排,讓曉冬先送你回去,我晚上去找你吃飯。
張家寶本來就想離開,看到這位精英一樣的小姐,更是屁股和針紮了一樣想走人。
顧寶霖看着一臉不願意想走的張家寶,突然想起2年前她被自己嚇到逃離的背影。一股被壓抑的不甘心突然讓她想拉住這個女孩子的手,就這麼把她禁錮在自己眼皮底下。但是又狠狠壓抑下去,這不是自己千辛萬苦爭取早日回香島的目的。
於是便只能眼睜睜看着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