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
米韓卓心裡倏然一沉,“他們都跟你說了什麼?”
米安然就把之前李韓碩說的,蕭瀟說的,還有陸哲鎬說的,差不多的告訴了米韓卓,她沒有添油加醋,也沒有刻意爲他們任何一個人說好話,就只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把他們的話說了出來。
米韓卓聽完,嘲諷的笑了一聲,“我還真沒有想到,陸哲鎬竟然會這樣跟你說。”
“呃……?”米安然怔了一下,“你……什麼意思?”
米韓卓聳了聳肩,“沒什麼,我以爲陸哲鎬肯定會把一切的錯都推到姐夫身上,沒想到,他竟然能夠這樣公正的說那些事。”
公正……
米安然從沒有懷疑過陸哲鎬會騙她,更沒有想過,陸哲鎬會對那些事隱瞞什麼,現在聽見米韓卓這樣說,她更加確信,陸哲鎬,真的是做任何事都是爲了她。
就像陸哲鎬自己說的那樣,曾經,他爲了那些他得不到的愛情,心機用盡,手段陰險,當他們再次回來,他才知道,不管他自己做了什麼,做了多少,不屬於他的愛情,永遠他都得不到。
所以,即便是現在,他明明有機會讓她誤會莫蕭北,再一次的離開莫蕭北,可他卻沒有這麼做。
“小卓,其實,我個人覺得陸哲鎬這個人是可以信任的。”
米韓卓彎腰,從桌上拿了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喝了一口,然後就着那瓶礦泉水,伸到了米安然的眼前,“喝嗎?”
米安然低下頭看了一眼,伸手接過,直接送到嘴邊,喝了一口。
米韓卓看着她喝,勾了勾脣,“你不是也不嫌棄我嗎!”
米安然喝完水,把礦泉水遞給米韓卓,“我爲什麼要嫌棄你?”
米韓卓接過礦泉水,放在了桌上,身體靠向枕墊,雙手枕着頭,輕輕的笑,“你就是這樣容易輕易相信人,不管是誰,只要你覺得是對你好的,你都會無條件的相信,就像……”
他側頭,看向米安然,“我們其實只是同父異母的姐弟,你卻從未嫌棄過我,也沒有因爲我的母親恨過我取代你的位置,你所有的一切,其實真的都很單純的相信。”
米安然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悵然的笑了一聲,“這樣不好嗎?人與人之間不就是應該單純一些,簡單一些,信任多一些,猜忌少一些嗎?”
“是啊!”米韓卓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可是,你對莫蕭北呢?”
“呃……。”
這一個問題忽然讓米安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咬了咬脣,蹙緊眉,半餉後,才慢慢的說,“我不知道,我現在只知道我醒來以後,他給我編織了一個童話故事,讓我生活在虛僞的故事之中,我並不知道曾經他都做了什麼,我更不知道,曾經他是怎麼想的,就是連現在……”
她又低下了頭,“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米韓卓放下手,抓住米安然的手,緊緊的握在掌心,就像握住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一樣,既小心翼翼,又怕沒用力,她會突然逃脫。
“姐。”他嗓音悠悠的,就像是從遙遠的天邊飄來一樣,“雖然之前我對姐夫很多所作所爲確實感到生氣,但是,我不是他,我也不能猜想到他是怎麼想的。”
他笑了笑,轉頭,望着米安然,“我固然對姐夫不放心,可……你們這一路走來,其實,我心裡知道,姐夫愛你,絕對比你愛姐夫要多得多……”
多得多……
米安然舔了舔脣角,手安然的放在米韓卓的掌心中,暖暖的,是一種很溫馨的感覺,是那種連愛情都不能夠給的踏實。
這或許就是親情最難能可貴的地方。
“小卓,我也不知道,其實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失憶前的自己到底是愛他的,還是恨他的……”
“哎,姐,你別管失憶前的事,我就是想問問你,你現在,現在到底愛不愛他?”米韓卓打算米安然的話,等了一會兒,見米安然只是咬着脣不說話,他才又說,“我換個方式問你吧。”
放開米安然的手,他伸手一把攬住米安然的肩,將她摟進了懷裡,“如果現在,我說帶你和小景走,我們離開,從此以後都不見莫蕭北,你願不願意?”
米安然的心倏地一疼,就像有一把匕首狠狠的插進她的心臟,當她一想到要走,再也見不到莫蕭北時,那把匕首就在她的心窩窩上轉來轉去,轉來轉去,疼得她的眼眶一下就紅了。
忍了忍,把眼淚逼了回去,她搖搖頭,“小卓,你……別說了。”
“爲什麼不說?”米韓卓不但說,還變本加厲的說,“到時候我帶你去國外,韓國也好,美國也罷,只要是你喜歡的地方,我就帶你去,咱們以後過咱們自己的日子,管他莫蕭北是好是壞,就算他再娶一個老婆,再生十個孩子,都跟咱沒關係了。”
米安然只覺着一口氣悶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她極力忍耐的眼淚,忽然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一下就溼了臉頰,她傷心的一下捂住臉,小聲的低泣起來,“你別說了,別說了……”
看着她這樣難過的樣子,米韓卓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看吧,還是捨不得吧!”
他沒有管米安然的眼淚,只是更緊的將她摟進了懷裡,“姐,不管你現在心裡多麼不得勁,覺得莫蕭北在你醒來以後騙了你,給你編了一個童話世界,可你真的要離開他,不也是捨不得,刮心刮肝的疼嗎?”
“嗚嗚……”米安然轉身,趴在米韓卓的懷裡大聲的哭了出來,“我……我就是,就是,捨不得,所……所有,我才,纔會,這麼,猶豫……”
“猶豫什麼?”米韓卓笑了笑,“不就是還糾結他騙你的事?好吧,既然你說,在你那段失去的記憶裡,現在只差莫蕭北那一段了,那麼,我就告訴你,在你那段記憶裡,我看見的莫蕭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