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夜看到了一切,他會不會說出來?
可他是個傻子,他又能說得清楚什麼?
蘇解之在心中細想,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
留着凱夜,他還有用!
他蹲下身,把凱夜抱進懷裡,說:“凱夜,媽媽死了,你知道媽媽是怎麼死的嗎?”
凱夜趴在蘇解之的肩膀上,忘了一眼躺在血泊裡的女人,他搖了搖頭,說:“媽媽只是睡着了!不是死了。”
蘇解之滿意地點了點凱夜的鼻頭:“以後若是有人問你看到是誰殺了媽媽,你也要這樣說,知道嗎?”
凱夜單純地點了點小腦袋。
在他的認知裡,根本不知道殺人與被殺是什麼意思!
他只知道人睡着跟醒着的區別!
蘇解之竟然特別溫柔地又把凱夜哄回房間,讓他什麼都不要說。然後迅速地把現場製造成被突襲的狀況,還砸爛了玻璃窗。
酒杯也刻意清洗過,重新倒上紅酒。
他砸爛窗戶,並且直接用玻璃片刺進自己的身體裡。
然後他發出一聲慘叫,驚動了守在門口的保鏢,保鏢破門而入,卻看到渾身是血的蘇解之朝他們撲過來。
保鏢根本不將他放在眼裡,而是直接一巴掌將擋着道的,礙事的蘇解之拔開,蘇解之摔倒在地,保鏢們直接衝進了屋子裡。
婁月躺在窗前的地板上,血泊將她包圍,衝進來的保鏢見狀先是驚恐地往後退了兩步,先是穩住身後的人,然後才小心翼翼地走過去,輕叫了一聲:“老大?”
躺在血泊中的女人緊閉着雙眼,沒有一點反應。
保鏢心中猛地咯噔了一下,心裡立即不安起來。
老大不會真的已經……
保鏢顫抖着伸出手去一探婁月鼻息,已經沒有呼吸了。
再輕碰了一下她的臉,還有溫度!
蘇解之從地上爬起來,虛弱地捂住傷口,說:“是顧亦澤派人來乾的!”
保鏢冷靜下來,問蘇解之:“你說什麼?”
蘇解之痛得身體直抖,虛弱地靠在牆上說:“是顧亦澤派人來乾的!婁姐叫我上來陪他喝酒,我們一起站在落地窗前看夜景,可是突然有人從上面破窗而入,拿着刀直逼婁姐要害!我和婁姐閃避不及。”
保鏢看着蘇解之,懷疑的看着他:“你說的都是真的?”
蘇解之一邊忍着痛,一邊指天發誓:“我蘇解之要是有半句謊言,就不得好死!”
幾名保鏢互看一眼,又仔細觀察了一下現場,最後還是一人說:“現把現場保護起來,報警吧!”在這麼大的酒店裡死了一個,死的還是他們老大,不可能掩蓋過去。
他沒想到這些人會這麼警覺,竟然想要保護再走,等着警方來處理。
他雖對自己親手僞造出來的現場很有信心,可是那些警察一個個都不是吃素的,他害怕出現任何意外。
讓警察來查?
只要法醫做個屍檢,什麼原因都查出來了!
到時候說不定會找出他纔是真正凶手!
不行!他得找個人來破壞現場!
“有你們來處理,那我也就放心了!”蘇解之說着,一翻白眼,暈倒在地。
其實他根本沒有真正暈倒。
蘇解之暈倒後,就被七手八腳地扔回了房間。
她連身上的傷口都來不及處理,就從地上翻身爬起,衝到肌肉男的房門前,然後大力地拍開肌男的房門。
沒一會兒,肌肉男便極不耐煩地打開了房門,臉上全是因被好夢被吵醒的不悅。
不過他在看到蘇解之的一身狼狽手,所有的睡意瞬間全部清醒。
“發生什麼事了?”他用T語焦急地問。
蘇解之捂着傷口倒吸冷氣,說:“婁姐被顧亦澤的人偷襲,你快去看看吧!”
肌肉男一聽,頓時臉色大變,他一掌推開蘇解之,轉身便朝婁月房間裡衝去。
而他這一巴掌也恰巧拍在蘇解之肩膀上的一塊玻璃碴片上。
只聽蘇解之痛得悶哼一身,身體被推得往後退去。
蘇解之強忍着痛苦,看着肌肉男消失的背影,他痛得蒼白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肌肉男急匆匆地趕到房間,看到躺在血泊中的婁月,他的眼眶竟然紅了。
他朝婁月撲過去,卻被其它兩名保鏢攔住:“大個子,你不能去,不能破壞現場。”
肌肉男發了瘋似的,直接甩開兩名保鏢,兩名保鏢被甩得撞在牆上,滑落到地。
肌肉男撲向婁月,將血淋淋的屍體摟在懷裡,用T語喊着婁月的名字,讓她醒一醒。
可是不管肌肉男怎麼搖晃,被他抱在懷裡的女人,永遠都不會再睜開眼睛了!
肌肉男抱着婁月的屍體,悲愴地慟哭,其它兩名保鏢看着這一幕,也全都不敢吭聲了。
婁月之於肌肉男來說,就像是母親一樣的存在!
當年肌肉男快被別人打得快死時,是婁月將他救了回來。
從此婁月在肌肉男心中,便是特別的存在。
他有時候把婁月當成母親,有時候當成姐姐,更多時候當成老闆。
現在婁月一死,對肌肉男的打擊來說可謂不小!
肌肉男抱着婁月撕心裂肺地哭了一會兒,便擦乾眼淚,咬牙切齒地用T語說:“顧亦澤,我一定要拿你的命來償!”
“我要你給婁姐陪葬!”
沒一會兒,警察就來了!
……
第二天,牟家一片喜氣洋洋,因爲這天顧明珠和江澣傑要回門。
所以家裡一大早就在準備了。
安小夏也忙得不亦樂乎。
倒是顧亦澤,心中還有個結,所以整個人看上去都懨懨的,歪在書房裡看報紙。
安小夏也體貼地拿了一些堅果瓜子給他,還特別給他擺好茶具,泡了一泡普洱茶。
安小夏用茶夾把分好的茶湯送到顧亦澤面前時,見顧亦澤遲遲不動,便好奇地看向他:“怎麼了?”
顧亦澤皺着眉,一臉的凝重表情。
他很少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來啊!她一下就擔心起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顧亦澤說:“婁月死了!”
“死了?怎麼會死?”安小夏也驚到了。
明天還好好的啊,怎麼一眨眼就死了?
顧亦澤沒有說話,只是把報紙遞到安小夏面前。
安小夏接過報紙,便見用不
小的版面登出婁月的死訊。
一目十行地看完後,安小夏把報紙放到一旁,問:“這對我們有影響嗎?”
其實安小夏沒那麼善良,聽到別人死了,又與她無關,她根本沒什麼傷心難過的感覺。
她現在只是擔心!
婁月的身份可不簡單,昨天她才同顧亦澤見過面,她怕這件事對顧亦澤不利!
顧亦澤的手自然彎曲,用食指節抵着人中,低頭細思。
一會兒,他擡起頭來,神色輕鬆。
他說:“恐怕這個罪名會嫁禍到我頭上。”
顧亦澤正說着,一樓大廳裡進來幾名警察。
牟老太太正坐在大廳裡看今天的菜單,牟家的老司機就跟在警察後面慌慌張張地小跑進來,一臉爲難地說:“老太太,我攔不住啊。”
牟老太太放下手中菜單,端莊大方地問:“你們找他何事?”
“牟老太太,我們要見顧亦澤,麻煩叫他出來,現在件案子跟他扯上關係,現在我們要對他進行調查!”執法人員十分有禮貌,但態度強硬地說。
現在他們站的是誰的地盤,顧亦澤身後有哪些靠山,他們不清楚,卻也知道不簡單。
所以說話時自然拿捏着分寸。
牟老太太朝司機揮了揮手,說:“你先出去吧。”
司機轉身就走了,他纔不想惹麻煩。
牟老太太這才問:“不知你們找顧亦澤所爲何事?”
警察拿出今天的報紙,抖開到登着婁月被害消息的那一頁,遞到老太太面前,說:“現在有人指認顧亦澤和這起命案有關,我們想找他了解相關情況,請老太太積極配合,不要爲難我們。”
牟老太太拿過報紙,仔細地看了一遍,然後對方媽說:“上樓去把少爺叫下來吧!”
雖然顧亦澤做事向來手段凌厲狠辣,不過她直覺就相信這件事並非顧亦澤所爲,先光明正大的放一個人,偷偷摸摸去殺掉,這種僞君子的小人行爲,顧亦澤不屑做!
方媽有些不願意:“可是。”
“去!”牟老太太加重了音調,方媽沒辦法,只能依言上樓去叫顧亦澤。
沒一會兒,顧亦澤就相當配合地下樓了。
警察在做過簡單的講解之後,就開始進入正題,問顧亦澤:“顧先生,請你說一下,昨天晚上凌晨十二點左右,你人在哪裡。”
顧亦澤說:“在家。”
“有人證嗎?”警察又問。
“我跟我妻子在一起。”顧亦澤說。
“那請問你昨天去見過什麼人嗎?”警察又問。
顧亦澤說:“昨天有見過死者,不過她平安地回到酒店了,不是嗎?”
“那請問你昨天與被害者見面時,都談了些什麼?”警察又問。
顧亦澤挑眉說:“這件事是機密,你確定想要知道嗎?”
那名警察也知道有很多事情顧亦澤是不會說,而且婁月還是黑道的,顧亦澤的身份也很敏感,當下被顧亦澤反問得啞口無言。
顧亦澤繼續說:“昨天跟我一起和婁月見面的,還有武警部的同志,你想知道什麼就直接問他去吧,畢竟哪些話該說給你們聽,哪些話不該說給你們聽,並不由我說了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