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宣城手中用力之下,將水杯捏碎,玻璃碎片刺入手中,紅酒混合着血液,從他手心緩緩落下,觸目驚心。
通報之人頭皮一陣發麻,之前接了這事,本來就看着有錢賺,想不到竟然是兩個大家族之間的爭鬥。
還是因爲一個女人。
“繼續監視,一旦有什麼消息立刻通知我,他們會在哪下機,也告訴我。”
“這……”
通報者臉色有些無奈,微微一怔,神色猶豫,不敢答應,卻也沒有否認。
淡淡瞥了他一眼,喻宣城冷哼一聲,快步走到沙發上坐下,取出一方紙巾,細心擦拭着手上所殘留着的紅酒與血液。
“我的錢,不是用來養廢物的,你們之前拿錢不辦實事也就算了,如果這次還不能讓我滿意,我定會讓你們後悔!”
整整一年之內一點東西都沒調查出來,又怎麼可能?
喻宣城能夠以一人之力爬到現在這個地步,自然也不是傻子。
只是他們拖延着,自己也不會催,畢竟既渴望這個結果,又在害怕着。
聽到這與其中所蘊涵的一點殺氣,通報之人渾身哆嗦了一下,連連應是。
他毫不懷疑面前這位男人有這種能力,錢,確實可以做到很多常人無法想象的事。
“這個結果儘快給我。”
等到那人離去,喻宣城靠在後方,微微擡頭看着天花板發呆。
天邊已經泛起一絲金黃,太陽的餘暉透過窗口灑落,喻宣城微微偏頭,現在這個時間,柳婉兒應該要來了。
當他心中剛剛冒出這個想法,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過後,柳婉兒笑眯眯的到他身旁,見他一臉憂鬱的模樣,眨巴了幾下眼睛。
“宣城今天是怎麼了?和以前貌似不太一樣。”
“有哪裡不一樣,不還是一個人嗎?什麼都沒變。”
輕柔地笑了笑,擡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喻宣城眼神一時竟有些恍惚之色。
隨後灑然一笑,感到胸口微微一沉,柳婉兒已經撲倒在懷中。
“你這丫頭,怎麼還是如同往常這般。”
下人們都在一旁看着,柳婉兒在他們面前完全不懂得避諱,如同在宣誓着自己的主權。
晚餐很快便做好,如同往常一樣吃完後,柳婉兒並沒與喻宣城一起出去,而是坐到了旁邊,眨巴着眼睛,雙手撐着下巴看着他。
不急不緩地拿出紙巾擦了下嘴巴,扔到一旁。
“婉兒……”
沒等他說完就完,柳婉兒已經一手擡起,擋在了他脣邊,笑嘻嘻的說道。
“宣城忙了好久呢,現在可終於閒下來了,那我們之間的婚期……”
果然是因爲這件事……
心中暗歎一聲,喻宣城看着懷中一臉期待的人,真不知該如何和她解釋。
難道說,之前兩人之間的感情都是一場誤會?
可是他又怎麼忍心對她如此殘忍。
柳婉兒見他眼中的無奈與憂慮之色,癟了癟嘴,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眼中甚至帶上了些水霧。
“宣城是不是不愛婉兒了,這一年下來,婉兒每次說起這件事,宣城總是會找出各種事情來推脫……”
擡起修長白,皙的雙手,揉了下此刻有些發脹的太陽穴,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柳婉兒這般,可是要說婚期,他確實不知該怎麼辦是好。
“怎麼會呢,我心中自始至終都只有婉兒一人。”
說到這裡微微一頓,嘴角揚起一抹苦笑。
“公司的事情纔剛剛穩定下來,還需要過段時間。”
柳婉兒有些失落的低下頭,輕聲嗯了一下,喻宣城鬆了口氣的同時,並沒發現柳婉兒眼中的憤恨。
每次提起這件事都以公司作爲藉口,哪怕柳婉兒是個傻子也會知道,喻宣城根本就不想和她結婚,或者說一直都在等着姜卿。
這一年中,她已經不下十次看到喻宣城發呆過。
這發呆時所思念的人,定然是姜卿。
“那好吧。”
看來今天的事情還是不了了之,二人出去一趟逛會兒,柳婉兒看喻宣城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微抿嘴脣,卻並沒追問。
姜卿和白沈書回國的消息很快被調查出來,二人回來之時,白沈書把姜卿安排好,隨後便一人出門。
來到國內的姜卿一時有些茫然,看着手機上洛嘉的電話號碼,猶豫了半晌也沒打出去。
索性將手機扔到一旁,呈大字型,撲倒在牀上。
“叮叮!”
急促的門鈴聲在此刻響起,姜卿眉頭微微一皺,他們二人才第已天住到這裡,會有什麼人來?
就連這棟別墅,也是剛剛纔買下的,處在地方是一處比較偏僻的地帶,很安靜,風景也不錯。
門鈴聲越來越急促,外面的人,似乎是很急着想要進來。
“誰呀?”
姜卿微微眯起眼睛走到門口,心中滿是警惕之色。
不過外面並沒人回答她,等她聲音響起之後,鈴聲詭異消失。
一手擡起微微哆嗦了一下,深呼吸了口氣,姜卿把門打開,看見外面站着的人,臉上的表情突然間變得呆滯,身體僵硬了許久,才緩過神來,連忙想着要把門關上。
只是動作還是太慢,喻宣城已經一手抓着她的手腕,力度之大,使她略微有些刺痛。
“怎麼?看到我,就這麼急着想要逃跑?”
微微眯起眼睛,喻宣城冷哼一聲盯着她,眼中滿是憤怒。
姜卿張了張嘴,話在喉嚨中滾動了一圈,卻始終沒被說出來。
最終還是被咽回去,喻宣城向後面擺了擺手,示意身後的人退去,而他則是將門打開,進來之後反鎖。
將這一切做好,微微擡頭看着姜卿,一步步朝她逼近。
隨着他的靠近,姜卿向後方退去,直到退在牆壁上。
“這一年的時間,你們相處的很愉快吧?”
喻宣城到她身前微微低頭看着她,隨後一手擡起捏着她的下巴,使她眼睛直視着自己,冷笑一聲,低聲說道。
哪怕時隔一年,再次接觸到面前這個男人,姜卿還是會感到驚懼,身體微微顫抖着,背後是牆壁已經無路可退。
“還想走哪?”
“我們之間已經沒了任何關係,我幹什麼事也輪不到你來說,這裡是我住的地方,還請喻先生離開。”
雖說心中仍然對他殘留着一點恐懼,姜卿卻是咬了咬牙,擡頭目光十分執拗地盯着他,低聲說道。
想不到她竟會反駁自己,喻宣城眉頭微微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隨後,眼中掠過厭惡之色。
“看來這一年的時間,白沈書把你寵壞了,也是,你們兩個擁有了那層關係之後,他又怎麼會對你不好?”
那層關係?
姜卿內心微微一顫,隨後低着頭眼睛微微下垂,看不清眼中的情緒。
看來他這一年一直都在懷疑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