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已落,夜幕籠罩。
不知何時,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了滿身,形形色色的人從旁擦肩而過。
蘇曼低垂着頭,任憑雨水將髮絲盡數粘在臉上,任憑滾燙的淚水裹狹着雨水無情的流進下水道,雙眼失去了神采,她就像是行屍走肉一般行走於人羣之中,格格不入。
她方纔買了顧誠謹平日裡最愛的小吃,可當她提着小吃站在巷口的時候,那輛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車裡,只有一個熟悉的男人和陌生的女人。
她眼睜睜的看着他們糾纏在一起,看着女人寫滿歡愉的側臉,看着顧誠謹臉上的笑意,衣衫不整的相擁相吻。
而她只能站在巷口的黑暗裡聽着雨聲,意識不清的掏出手機撥通那個熟悉的電話號碼。
她只願相信那不過是他眼花了,或是顧誠謹還有一個雙胞胎兄弟!
但她只清楚的聽見那陌生女人的聲音,輕佻的聲音還帶着未散去的曖昧。
現在,誠謹是我的了。
滿滿的挑釁,車裡的女人甚至已經看見了巷口的她,露出得意的表情攀上顧誠謹的肩膀,盈盈一笑。
雨水模糊了她所有的視野。
模糊之間,她聽見電話裡傳來顧誠謹的聲音,僅僅只有兩個字,掛掉。
之後便掛斷了電話,也掛斷了她最後的心思。
兩個人糾纏的身子推翻了他們曾經的所有,現實的一個耳光打的她生疼,她想起剛纔她的落荒而逃,只覺得全身冰涼。
她以爲顧誠謹會馬上推開女人向她解釋,她以爲顧誠謹和
她的感情可以長久,她甚至以爲,顧誠謹這一輩子都會屬於她。
“呵……”
她咧開嘴輕笑,任由淚水和雨水砸進嘴裡,從內而外的冷,冷到她都說不出去一句話來。
顧誠謹已然有了新的美嬌娘,她於顧誠謹大概也只是個上不了檯面的黃臉婆吧。
她又猛地回憶起第一次見到顧誠謹的時候,那時顧誠謹無論對誰都是冷漠着一張臉,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被周身的人成爲鐵人,說他不知情爲何物。
她不信,說這樣的男人真的愛上了,只會專一,便毫不猶豫的去接近他,靠近他,似乎知道他每每露出一個新的表情,蘇曼都會覺得誠謹多愛了她幾分。
而現在,他和那個女人糾纏在一起,他有了更多的表情,他的臉上也冰冷不在。
那她算什麼?
算是他的一個玩物吧。
她自嘲的勾起嘴脣,發現手裡的手機再次震動了起來,滿是雨水的屏幕上赫然寫着誠謹二字。
她只覺得光是看着這兩個字都生疼,閉上眼睛,接通。
“離開誠謹吧,你不能讓他幸福。”
又是剛纔那個陌生女人的聲音,蘇曼甚至聽見了那邊傳來了嘩嘩的水聲,她聽見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誠謹在洗澡,可能不會回答你了……”
有什麼事情做到需要洗澡?
蘇曼覺得她再也聽不下去了,掛掉了電話,將手機隨手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雨水的冰冷滲入她的四肢百骸,疼痛與不適席捲了
她的腦海,她只覺得每走一步都疼的厲害。
卻還是一步一步的折磨自己,似乎這樣能好受一點兒。她亦步亦趨的往家裡走,這一走,就是兩個小時。
家裡黑漆漆的一片,蘇曼雙眼無神,拖着疲憊不堪的身子一點點的往樓上走,安靜的家裡好像無人,她卻毫不自知,她邁上二樓的臺階。
“啊——”
一道慘烈而熟悉的叫聲在耳邊炸開。
媽媽!
母親的叫聲喚回了她的理智,她支起無力的身子衝上去,推開了父母房間的房門。
微弱的檯燈旁,陌生的男人重重的將母親扔到地上,殷紅的液體頓時在地板上蔓延,母親的手還在掙扎着。
“小曼……快跑!”
母親用盡全力的呼喊只得到男人刺向她胸口的一刀。
“媽!”
蘇曼手足無措,母親的眼睛都還沒來得及閉上,直直的看着她。
陌生的男人步步逼近,蘇曼被雨水浸溼的身子僵硬了片刻,大腦先一步做出反應,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跑到了走廊上,瘋子一樣的想要逃離。
然而男人還是從背後將她摁倒,胸口和臉頰重重的砸在木質地板上,健壯的男人將她的手別在背後,拿着一把小刀,露出猙獰的表情來。
“我們少爺跟你交往了那麼多年,如今讓你們一家一起走!你就感恩戴德吧!”
小刀劃開了她的皮膚,蘇曼只能聽見男人的笑聲和她的尖叫聲混雜在一起,每一刀都極爲緩慢,每一刀都是酷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