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正擔驚受怕的大齊接到了小馬打來的電話,興奮的隔着電話把小馬劈頭蓋臉的痛罵了一頓:“你小子跑哪裡逍遙去了,撥了我的電話就遛了,你知不知道我爲了找你,整個楚城都快翻了一遍了,要是你他媽的出點啥事,局長非生劈了我不行。”
小馬心裡感到一陣暖流,全然忘記了自己是因爲大齊才遭的罪,他把事情的本末和大齊介紹了一遍,並讓大齊帶點人手過來。
大齊聽完小馬的介紹,先是關切的問小馬有沒有事,然後火冒三丈的向局領導馬上彙報了工作,領導也非常重視此事,讓他帶着一隊人馬就出發了,大齊火急火燎的趕往小馬說的那個地方,心裡想:媽的,連警察都敢弄,真他媽的太囂張了,老子纔不管你什麼後臺,非拆了你什麼楚陽幫不可,我信了你的邪。
氣勢洶洶的大齊趕到了楚陽幫的這個基地,小馬正氣定神閒的坐在屋裡的一把椅子上,旁邊站着一個人,躺着兩個人,躺着的那兩個明顯受傷頗重,小馬見大齊帶人過來,趕緊站了起來說道:“呶,這就是楚陽幫的幾個雜碎,要不是兄弟會點功夫,今天就栽在這裡了。”
大齊聽聞此言,上前就給那是三個人每人踢了幾腳,嘴上還罵罵咧咧的:“媽的,連我們的人都敢打,真的是膽子越來越大了。”
那幾個人躲閃着,嘴裡嚷着饒命。小馬見他們着實可憐,就把大齊給拉住了:“這些人也是小魚小蝦,他們說幕後指使是一個叫肖衛平的,這小子就是昨天晚上和咱們起衝突的,剛纔他也過來了,不過溜的倒快,提前給溜掉了。”
大齊聽聞此言,拍了拍胸脯:“兄弟,感情你是替我受過了,兄弟就算是把楚陽幫翻個蓋兒,也一定給你個交代,我這就去和局長彙報去。”大齊說着就要押着幾個楚陽幫的混混望外走。
小馬伸手把大齊攔住了:“那邊事暫時完了,這邊還有件其他的事。”說完指了指旁邊的那個木箱。
聽聞此言,大齊快速的跑到木箱旁邊,探着頭往裡面看,當看到九龍鼎時,嘴不由張的老大:“我靠,以前只聽說漢江幫搞走私,沒想到楚陽幫也幹這一行當啊。”
“這個物件就是漢江幫的,是楚陽幫前幾天在杜家巷從漢江幫手裡搶過來的。”
“原來真是他們乾的啊,前一段漢江幫在杜家巷有四個人被砍死了,死狀那叫個慘,每個人都身中有十數刀。”
小馬聽聞不由爲之動容,不由又瞥了兩眼那邊的三個人,這幾個就是當時在場的元兇,本來對他們還有點同情的心立馬淡薄了下來。
大齊接着說道:“小馬同志,你可真了不得啊,這羣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你居然能虎口脫險,兄弟真是佩服佩服啊。”
小馬也知道自己剛纔的表現着實有點嚇人,這幾個傢伙回去一錄口供,自己的異常表現全部都要露餡,還不如自己早做安排,於是趕緊隨口編道:“純粹僥倖啊,要不是兄弟在老家少林寺那邊練過幾年硬氣功,今天可就交代在這裡了。”
小馬和大齊將幾個人和那個九龍鼎開車帶回了警局,大齊又去局長那裡爲小馬討公道,要求堅決打擊楚陽幫,而小馬則跟着幾個警局同志把九龍鼎往證物室送,由於這個傢伙比較大,十分吸引人的眼球,不時有同志過來圍觀,不一會兒,整個警局就都知道小馬和大齊繳獲了楚陽幫的一個大贓物。
警局人都知道了,自然和漢江幫、楚陽幫有些地下關係的人就知道了,漢江幫、楚陽幫的老大們也就都知道了。
漢江幫的老大洪哥這些天正承受着巨大的壓力,一方面委託人那邊大發雷霆,說了他要是把東西找不回來,就讓家人給他收屍吧,另一方面,自己平白死了幾個兄弟,丟了批貨,卻不知道是誰,感到十分憋屈。委託人那邊他得罪不起,雖然他不知道最終的委託人是誰,但中間人他卻深知對方的底細,這個人一伸手,即使自己的靠山是市委秘書長也保不了自己,人家是不會爲了每年那百十萬來萬去得罪自己的上級,斷送了自己的官路。
洪哥這幾天一直在努力搜索着,雖然懷疑是楚陽幫的人乾的,但是對方確實做得乾淨,不僅沒留下活口,甚至居然連一絲線索都沒留下。
這時從警局傳出來這個消息,對洪哥而言,無疑是黑夜中見到了一盞明燈,帶着幫兄弟就直奔楚陽幫的老巢。
這時楚陽幫的老巢正處於一片內訌之中。熊哥從警局獲得了肖衛平他們截九龍鼎的事,不由大爲光火,因爲他知道自己沒有讓他做,那指使他做這件事的就只有剛當上二把手的豹哥了。熊哥本來就對豹哥有些不滿,他把二當家的位置空了這麼久,就是不想有人來分權,當時提出誰幹掉柴勁就給誰二當家,是因爲他知道自己幫裡的人狠則狠以,卻沒人有此膽略,而豹哥初來乍到就壞了他的打算,使得自己不得不讓他當了二當家,本來想着只給他個空位子而已,諒他也翻不起什麼波浪,沒想到其後,以肖衛平爲代表的那羣激進派居然唯豹哥馬首是瞻,對自己的命令逐漸開始陰奉陽違,這就使得洪哥感到十分不順,不過令他略感欣慰的是豹哥至少對他還一直是恭敬有加,現在沒想到豹哥也是兩面三刀,面子上做的功夫挺好,內地裡卻在搞些小動作,這使得他極爲光火。
在楚陽幫老巢的會議室裡,長條的會議桌的案首坐着熊哥,熊哥後面是他的兩個心腹保鏢,袁大個子和黃麻子,豹哥坐在他的下手處,肖衛平則坐在桌子遠遠的另一頭。
熊哥拍着桌子怒吼道:“陳豹,我待你不薄,你不但搶了漢江幫的貨,而且連警察都敢做,現在把貨引到了我們楚陽幫上來,而且如此大的事,我居然毫不知曉,要不是被*端了窩,有人向我通風報信,我現在還矇在鼓裡呢,你要給我個交代,要替兄弟們負責。”
“熊哥,這事情我早先是真不知曉,這不,剛纔老肖才和我說了,我馬上就過來和你來商量下怎麼處置,把漢江幫和警察都給應付過去。”豹哥朝熊哥陪着笑臉說道。
“怎麼應付,漢江幫我們惹不起,警察我們也惹不起,何況這事情我們又不佔理,我的想法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誰惹的漏子,誰負起責任。”熊哥往椅子上一靠,把煙使勁按在了桌上。
“那熊哥你的意思是要把老肖他們交出去了。”豹哥話語有點冷冷的,態度森然的說道。
“熊哥,我承認起先是我不對,但大家兄弟一場,也有好幾年了,你難道真的要這麼絕情,要把我交給漢陽幫或者*,置兄弟於死地不成。”肖衛平聽了熊哥的話,在那邊面色猙獰的說道。
“我要以幫派利益爲重,必要時不得不做出犧牲。”熊哥語氣沉重,一臉大義凜然的樣子說道。
熊哥的聲音剛落,豹哥一拍桌子,斬釘截鐵的說道:“好,那老肖就犧牲一下了,熊哥你說是把他交給漢江幫還是交給警察?”說着把手中的菸頭往地上一丟。
熊哥見此狀,欣喜的擡頭看着豹哥,興奮的站了起來,綱要開口說話,卻感覺背上一痛,一把刀從自己後心處穿了過來,帶血的刀尖從前面露了出來,熊哥慘叫了一聲,趴在了桌子上,命喪黃泉。
後面出刀的是熊哥兩個保鏢之一的袁大個子。豹哥剛一當上楚陽幫的二當家,就在肖衛平的幫助下,開始拉攏幫衆,以期有朝一日可以取代老大的位置,而袁大個子則是他們收買的最爲核心的人物,他們讓他不動聲色依舊呆在熊哥身邊,就是爲了哪一天能夠起到一錘定乾坤的作用。
肖衛平適才從小馬那裡逃離出來後,就和豹哥說了那裡發生的情況,並把事情暴露的可能也和豹哥說了。豹哥沒過多的責備的肖衛平,而是和他商討了熊哥、漢江幫和警察三方可能的反應,制訂了晚上動手的計劃,經過精心準備,終於想到了一個一箭三雕的辦法。兩個人把計劃制訂完,肖衛平就通知了袁大個子看豹哥信號行事,而剛纔豹哥摔菸頭的動作就是他們約定好的行動信號。
熊哥一死,黃麻子本來還想負隅反抗,卻被豹哥在旁邊掰住脖子,一刀揦了下去,然後把他往前面一推,黃麻子趔趔蹌蹌地向前跑了幾步,就摔倒在地,血一下噴灑出來,他用手捂住脖子,“嗬嗬”的想叫,卻叫不出聲,不一會兒就嚥了氣。
有了前面的收買行爲,其他多數幫衆都識相的選擇了投靠豹哥,豹哥在處理了不服的個別幫衆後,很快順利的接收了楚陽幫,開始按着計劃佈置着應對漢江幫和警察的措施。
大齊帶來的消息使得警局內部吵成了一團,年輕有幹勁的局長認爲外省兄弟單位在楚城市遭遇如此事情,本來就是楚城的恥辱,再加上這些幫派已經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正好藉此契機將其一網打盡,而局裡老資格的副局長則認爲現在要以維穩爲主,不宜做過大的動作,副局長和市委秘書長關係甚密,局長也要考慮市裡領導的意見,也不敢過於一意孤行,雙方一時僵持不下。
就在此時,楚城市長打來了電話,局長接通了電話,聽了幾句,就調成了外放模式,裡面傳來了市長渾厚激昂的聲音:“同志們,剛纔聽李剛同志說局裡在處理黑惡勢力的態度上有些不同意見,我想大家不要忘了,黑惡勢力是社會的毒瘤,是社會穩定和繁榮發展的重大障礙,所以要堅決剷除黑惡勢力,決不能姑息。”
既然市長表了態,事情自然很快的達成了共識,立即出動警力,去掃蕩楚陽幫和漢江幫。外面正在集結警力的時候,警局收到了報警電話,說楚陽幫老巢遭到漢江幫圍攻,形勢嚴峻,甚至把地址都詳細描述了出來,警隊立即出發,開赴楚陽幫老巢所在地,而副局長則把一名警員叫到了辦公室。
洪哥帶着幾十號人浩浩蕩蕩到了楚陽幫的老巢,一路上沒有任何阻攔就衝了進去,洪哥心裡不由得意,怪不得楚陽幫一直被自己壓制着,死到臨頭居然還沒任何防備。
洪哥的得意剛持續了一會兒,就嘎然而止。他們衝進了楚陽幫的大廳,才發現那裡空無一人,楚陽幫的所有人像蒸發了一樣,全部消失了,洪哥見此情景,立即佈置人手進行搜索,不一會兒,就有下屬來報,發現幾具屍體,其中有一具好像是熊哥的,但活人卻一個沒見。洪哥聞聽此言,趕緊過去,他和熊哥鬥了多年,對他和他的心腹瞭如指掌,馬上確認確實是熊哥和他幾個心腹的屍體,心中不由大呼上當,這裡看來是楚陽幫佈下的局,他們一定藏在什麼地方,伺機而動。
意識到上當的洪哥立即下令撤退,但這時聞訊趕來的警察已經衝了進來,雙方迎面碰個正着,洪哥這才意識到對方這一手耍的着實厲害,不僅要將洪哥他們的死扣在自己頭上,而且還要借警察之手將自己也一網打盡,他知道洪哥他們屍體還在,自己已經毫無退路,於是只能叫兄弟們奮力殺出去,與警察混戰在了一起。
洪哥在幾個下屬的護衛下奮力突圍,看着身邊的人一個個被打翻或者被抓捕,心裡不由大痛。快到門口時,他身邊已經僅留下一個兄弟了,這時僅剩的那個兄弟衝洪哥叫道:“大哥,他們人多,這樣我們都衝不出去的,你趕緊挾持我,把我當人質,然後逃出去,記得要給死去的幫派兄弟們報仇啊。”
洪哥猶豫了一下,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說道:“好兄弟,只要我今日能逃脫昇天,定不會忘記你的大恩大得和兄弟們的血海深仇。”
他挾持着人質出了門,門外自然有人守着,但見到這種狀況,不知道內情,沒有命令,誰也不敢開槍,只能用槍指着洪哥跟在後面,洪哥就樣挾持着人質到了一個小巷旁,他把人質往前一推,堵住了小巷口,自己轉身就往小巷的另一頭跑去。
由於小巷十分狹窄,僅融一人通過,嚇壞了的人質死死堵住了小巷口,嚇得不敢移動身體,導致警員都過不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洪哥逃跑,過了一會兒,警員們纔將人質移開,追了上去。
洪哥沒命的跑着,轉過一個彎,出了小巷,完全看不到警察了,他才鬆了口氣,心想終於給跑了出來,只要老子不死,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剛想到此,就聽到一聲清脆的槍聲響起,洪哥的身體被子彈巨大的慣性橫着擊飛了出去兩米多遠,血順着頭部太陽穴的一個大洞暢快的流了一地,遠處的高樓上的某處,一個亮點一閃,消失了。
警察們趕到的時候,只看見洪哥的屍體倒在地上,眼睛還未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