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童發童顏

到了晚上,苗蘇蘇回來了,莫卡叫趙逸風下去吃飯。趙逸風來到餐廳,看到苗蘇蘇準備的那一大桌子食物,不由得想起前一天,爲了慶祝爸爸的生日,媽媽也燒了一大桌子菜。媽媽的身體不好,雖然她有些嘮叨,但也是爲了這個家好。而他這個兒子,突然間就不見了,真不知道此時此刻他們會急成什麼樣。

睹物思人,看到這些東西,他把這幾天經歷的事情回憶了一遍,趙逸風不是個愛多愁善感的人,卻在此刻忍不住悲傷起來。

見趙逸風若有所思,苗蘇蘇給他夾了一大夾菜,問:“怎麼了,是不是這些飯菜不合胃口?這些都是今天慕影來特地給你準備的,她說這些食物都是營養搭配,我覺得好就讓莫卡做了,只是沒問你喜不喜歡吃。”

“不是,只是有些想家了。”趙逸風回答,再次看了一眼桌上的菜。

“嗯。”苗蘇蘇回了句,沒有再說話,埋頭吃起來。

趙逸風感覺苗蘇蘇表情不對,以爲自己說錯了話,問道:“要不要等一下其他人?”

“其他人?”苗蘇蘇顯然很是吃驚,她沒想到趙逸風會這麼問,隨即釋然,“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在這裡沒有其他家人。”

趙逸風“哦”了一聲,邊吃飯邊偷偷看着坐在對面的這個女人,這麼說,若自己不在的話,說不定今天的晚飯她要自己吃了。獨自一個人面對着這麼一大桌子菜而沒人陪的感覺,應該不會太好吧!就像是自己一個人在房間內無所事事了一個下午,想要打電話卻不敢打的感覺一樣!

又是一個被拋棄了的女人啊!趙逸風在心裡想道。至少,在他所認識的社會,很多女人被男人拋棄後,奮發圖強,最後幹出了一大番事業,便成了女強人。趙逸風被自己這個想法給狠狠地噁心了一把,恨不得扇上自己兩大耳光。

“逸風,爲什麼這樣問?”苗蘇蘇面帶微笑地看着趙逸風。

“啊?沒什麼。”趙逸風吞吞吐吐道,侷促地坐在那裡,說道,“哦對了,今天那個給我送這張卡來的女孩,我記得她好像叫你姨媽……你們?”

謝天謝地,趙逸風沒有叫那個女的母夜叉,也沒有叫她悍婦。他看了一眼苗蘇蘇,明明面前這個女人是個很隨和的人,但是爲什麼,趙逸風見他後有種說不出的不自在?難道是因爲寄人籬下?

“哦,你說的小玥啊,她是我一個閨中好友的女兒,今天讓她順路把晶卡給你送來了。”苗蘇蘇輕輕地擦了下嘴,舉止優雅得體,“裡面的錢你先用着,等明天我再給你划過來一些。”

“這,這怎麼好意思?”寄人籬下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嗨,說什麼呢,多虧你的那些紙幣,它們對我來說,價值絕對不是這張晶卡能比得了的!”苗蘇蘇說着,微笑了一下,見趙逸風已經吃完了,對莫卡說了句,“麻煩收拾一下。”

話音剛落,一直站在那裡紋絲不動的莫卡動了下,上前來開始收拾桌上

的東西。看見趙逸風臉上驚訝的表情,苗蘇蘇說:“我們出去談吧,我有點事情要跟你說。”

趙逸風看着機器人,他很想知道這個機器人是怎麼運作的,他所在的時代,雖然有些機器人,但是沒有現在這樣先進的。至少,很多電影都存在於科幻片中,實際中並不多。

“你對莫卡很感興趣?”走出房間後,苗蘇蘇問道。

“這個機器人很智能,我只是想知道他是怎樣運作的。”趙逸風看着正在收拾碗筷的莫卡說,“今天晚上的菜是他做的?”

“是啊,我的三餐都是由他來做,它會跟我的營養師有個溝通,然後將指定的食物製成一日三餐良好地搭配。”苗蘇蘇說。

“我能不能研究一下他?”一個科學家的求知慾上來了。

正在餐廳收拾碗筷的機器人聽到趙逸風的話,竟然停止了手上的活兒,來到餐廳門口,一動不動地看着趙逸風和苗蘇蘇。

“莫卡,沒事,繼續幹你的活吧!今晚飯菜很好吃,辛苦了。”苗蘇蘇說道,像是在故意不給趙逸風把話說下去的機會。莫卡得到指令般點點頭,繼續回頭折回廚房幹起活來。

苗蘇蘇示意趙逸風到沙發上坐下說話,之前來過客廳,趙逸風對這裡的佈局還算熟悉,一切如舊,唯一不同的是,早上還站在那裡的機器人不見了,那正是在餐廳收拾碗筷的莫卡。

“莫卡不喜歡被人說研究,他有自己的想法,因此,我們人類也該尊重他。”苗蘇蘇說着,看了一眼趙逸風。

趙逸風只知道,有一個阿西莫夫機器人三大定律,大體意思講的是,機器人不得傷害人,也不得見人受到傷害而袖手旁觀;機器人應服從人的一切命令,但不得違反第一定律;機器人應保護自身的安全,但不得違反第一、第二定律機器人學三法則的提出。

“爲什麼?”

“因爲他在我這裡,我不單單把他當做一個機器人,而是我家裡的一部分,他像個小孩子,若是有什麼事情做的不對,可以教他,但是不可以打他罵他。如果你對機器人感興趣,我可以給你找人到專門生存他的工廠去看看。”苗蘇蘇說。

雖然有些驚訝,趙逸風理解了苗蘇蘇的意思,她說得對,人與人之間都是平等的,機器人也是:“嗯,我明白的。”

“逸風,我來這裡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像你這樣從其他世紀來的人並非只有你一個,可是你要是想回去的話,成功的機率小之又小,所以,我覺得你可以先在這裡住一段時間,等到你熟悉了這裡的環境再做打算。”苗蘇蘇看着趙逸風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趙逸風有些吃驚:“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您能留我在這裡我很高興,只是,我怕有些不方便……”

“你是不是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苗蘇蘇不解,她對趙逸風拒絕自己感到異常地意外,“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覺得我會對你不利?”

“不不不,

不是這樣的,我怕萬一你家人回來,看到我住在這裡會產生誤會。”過了好久,趙逸風才說出這個不可以當做理由的理由來爲自己開脫。

苗蘇蘇沉默了大約過了半分鐘,她擡起頭看着趙逸風:“我已經沒有其他家人了,很多年前,丈夫和我的兒子因爲一個意外去世了,所以這幾十年來,我都是一個人渡過的。”

趙逸風擡起頭,看到苗蘇蘇眼中有光芒在閃爍。他動了動嘴脣,卻什麼都沒說出來。苗蘇蘇笑了笑,好像明白了趙逸風的意思:“不過,我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太婆,這麼大的房子自己一個住也是空着,每天下班回來都覺得少了點人情味,所以想讓你留下來,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也就不勉強你了。”

“您說您已經八十多歲了,這是……”對這裡瞭解的越多,趙逸風越是懷疑這裡一切的真實性。因爲太多不可思議的東西了,雖然之前聽她說過,趙逸風只是以爲她在開玩笑。他面前這個女人最多也就五十歲,可她爲什麼要說自己八十多歲了?

“八十多歲怎麼了,我現在不是還好好的有自己的公司有我的事業嗎?逸風,你不會覺得我年齡大了,想讓你給我養老送終吧?別看我是個八十六歲的老太婆,身體還硬朗得很。”苗蘇蘇佯裝生氣。

“不是的,您誤會了,我只是覺得您這樣根本不像是八十多歲的人,頂多也就五十多歲,所以有些懷疑……”趙逸風趕忙解釋。面前這個女人竟然已經有八十多歲了,八十歲,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概念。母親才五十多歲,看上去比她老多了,看來,得好好跟苗蘇蘇學點保養秘訣,回去給母親試試。

恰好,莫卡過來給兩人倒茶,它把泡好的茶倒在杯子裡,然後上前先遞給苗蘇蘇,隨即給趙逸風一杯。他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站在一邊,像是趙逸風剛進苗蘇蘇家時,他站的姿勢一模一樣。

苗蘇蘇輕輕抿了一口茶,然後優雅地將茶杯放回去:“這個嘛,告訴你也無妨。我們科技發達,無論是營養還是飲食還是其他方面都屬於最合理的搭配,這裡的人平均年齡爲一百五十歲,所以我現在這個年齡還屬於社會的中年層。”

聽苗蘇蘇說完,趙逸風徹底被震撼了,原來,科學發達還會有這樣的效果。難怪西方國家人的平均年齡會大些,而在中國古代,很多人活到四十多歲就死了:“這麼說,這個社會的人口老齡化問題也很嚴重了?”良久,趙逸風才問。

“是的,只不過社會經濟發達,人們要到了一百歲以後才能夠退休,所以,很大一部分人即便是年齡大了,也在爲社會做着貢獻,因此社會並不是白白養活他們。”苗蘇蘇說道。

只要人口平均年齡增長,社會老齡化是必須面對的問題,人口一多,能源的平均佔有率就會減少,趙逸風想起了他現在研究的那些與能源有關的實驗,不知道以前生活的社會現在怎麼樣了。苗蘇蘇見趙逸風一直握緊水杯不肯說話,提醒道:“逸風,你在想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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