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喬奕的話,劉瀟然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還‘榮登大位’,以爲登基當皇帝啊!哈哈……呃……”
笑了半截,突然意識到這時候笑有點不合時宜,趕緊又收了回去,咽出了一個上挑的迴音,場面一時有些尷尬。
恰巧外面也傳出一陣歡呼聲,讓大家的注意力轉移了過去。也不知道里面的消息怎樣傳出去的,很多人不斷地呼喊着:“肖關主、肖關主、肖關主……”
都是在慶祝肖琢年戰勝白風,當上劍峪關關主。白風和畢道權等人儘量保持神色如常,但從彼此眼中都看出了濃濃的擔憂。這肖琢年顯然背地裡沒少做小動作,竟然在短時間內有了這麼多擁躉,這將會是關內的一大麻煩。
但眼前再怎麼說,也只能面對現實。
倒是肖琢年,顯得落落大方,先向臺上和幾個師兄弟一拜,然後又向臺下的衆軍官一躬到地:“多謝各位師兄弟和弟兄們擡愛,琢年在這裡承諾,必定會讓劍峪關一天天發展壯大,不負大家所託,不負師尊所望。”
說完,臉現憂色,對白風說道:“大師兄,小弟剛纔靈力不穩,想必對大師兄影響不小,幾位師弟陪大師兄先去調理吧。”
說着,做了個“請”的姿勢。臺下衆軍官臉上或憂或喜,不一而足。憂的人是擔心白風身體,喜的是關主修爲高,自己沒有站錯隊。
白風和畢道權等人心裡卻是一驚。白風在肖琢年一擊之下即受了重傷,雖然勉強裝作無事,但也知道這種事情想瞞過當事人的肖琢年不容易,倒是可以接受。反倒是畢道權幾人,絲毫沒覺得剛纔肖琢年與白風對的一掌有何蹊蹺,竟然不着痕跡之下就將其打傷,不說這份心計,單這份修爲,也着實讓人心驚了。
臺下的衆位師弟心裡多是擔憂不已,肖琢年處心積慮謀劃這麼久,將白風打傷,佔據了關主之位,以他如此心性,下一步必然是清除異己,大家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那劍峪關的未來又會如何?
但此時這些都還不能馬上解決,當務之急確是需要讓白風好好療傷。剛纔白風強提靈氣壓制傷勢,已是吃力至極,現在被肖琢年叫破,心情一鬆一緊之下,傷勢突然爆發,身體搖搖欲墜。畢道權和劉瀟然、王立峰馬上上前,兩人扶着,一人跟在後面暗暗戒備,護送白風回到了住處。
一回營地,白風立即開始修煉療傷,畢道權等三人在身邊護法。經過白天這一系列事件,幾人心頭沉重,再不敢相信別人,爲免意外,在白風療傷期間,三人寸步不離。
轉眼間,天色就黑了下來。白風的傷情卻未見大的起色,仍是臉色發青,渾身發抖,右臂上已經結起了薄薄的一層冰霜。
“想不到肖琢年的靈力如此陰毒,竟讓大師兄都遏制不了。”王立峰看着白風的狀態,有些擔憂地說。
“最讓我擔心的,還不是他的靈力性質,而是他什麼時候進階了高階,我們竟然都不知道,這份心機和修爲,將是我們最大的威脅。”畢道權沉聲說道。
“有什麼可怕的,如果他真有異心,大不了和他們同歸於盡罷了。”王立峰狠狠地握拳,虛揮幾下,咬牙切齒地說。
“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別說是他,我們加一起都不是對手,就是那個喬奕,我也看不透他的修爲,想必至少也是煉氣高階。”畢道權眉頭緊鎖,低着頭緩緩說道:“肖琢年何德何能,竟能讓一個煉氣高階的高手聽其差遣,而毫無怨言。”
幾個人一邊護法,一邊在這裡低聲聊天。另一邊,白風頭上漸有白氣嫋嫋升起,手臂上的白霜也逐漸融化、蒸騰、消失。白風的臉色也漸漸恢復正常,但氣息依然不穩。幾個心中一喜,起碼說明白風的傷勢穩定住了。
“大師兄,怎樣?”見白風睜開眼睛,王立峰立即上前,急聲問道。
“傷勢暫時穩住了,但要根除肖琢年的靈力,卻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可完成的。”白風緩緩搖搖頭。
“眼下怎麼辦?”劉瀟然看看白風,又看看畢道權:“要不去師尊閉關的地方,找找典籍?”
“來不及了,趁大師兄傷勢稍穩,我們要馬上離開這裡。”畢道權臉色陰沉,向着白風幾人說道。
“爲什麼?”
“肖琢年費了這麼多的心思,終於佔了關主之位,怎會安心讓我們留在這裡?”畢道權望着外面,眼中閃動着智慧之光,嘴角卻不無嘲諷之色:“相信不久,他即會派人來了。”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衣袂破空之聲,顯然有人展開身法向這邊來了。
白風雖然有傷,但修爲和感知能力都在,其他幾人也都算高手,敵人已到近前,如何能感覺不到。幾個人也都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了,此時反倒冷靜了下來。
“朋友既然已經來了,就不要藏頭露尾了,請現身吧。”白風擡頭望向窗外,冷聲說道。
隨着他的話音兒剛落,前後窗子在一陣“卡啦卡啦”聲中,紛紛碎裂,九個人影分別在前後現出身來,前四後五,將所有出路都擋上了。微弱的燈光下,能看見這些人身着黑色勁裝,黑巾蒙面,個個身上靈力涌動,竟然有三個煉氣中階,四個煉氣初階,還有兩個畢道權也看不透。
“什麼人?膽敢到劍峪關來撒野?”白風側跨一步,將幾個師弟擋在身後。他作爲大師兄,身居高位日久,加上修爲高超,一聲斷喝之下,可說不怒自威。
“還用問嗎?這種藏頭露尾的行徑,起碼說明兩件事。第一,這些人都不過是無膽鼠輩,”畢道權越過白風,單手背後,一副不屑的神情,說着話的時候,已將幾人夾在他與牆壁之間。
白風有傷在身,戰力大損,此時倒是畢道權的實力最強了,所以他當仁不讓站了出來。白風等三人都站在了他身後,與前面和後面的黑衣人各佔了一角方位。
其中一個黑衣人吵啞着問道:“哦?那第二呢?”
畢道權冷笑一聲:“第二,你們全都是我們認識的人。”
“人”字出口,白風突然騰身而起,直奔後窗五人中間的一個,人還未到近前,一掌已轟出,赫然是千嶽掌。以他煉氣高階的修爲,已是能發揮出掌法的威力,這一掌帶着沉重的風聲,拍向中間黑衣人的面門。
白風暴起突然,起手式被畢道權擋住,無人看見,選取的目標又是人多一面的中間一人,那人就是畢道權看不透修爲的人之一,想來修爲最高。此舉大出一衆黑衣人意料之外,讓幾個黑衣人多少有些措手不及。
面對勢大力沉的一掌,那個黑衣人也不想硬接,而是側身退步,右手抽出腰間長劍,劍光一閃,就向白風當頭劈來。白風身在空中,竟然半路折轉一個角度,這威力巨大的一掌就拍向了近處把頭的黑衣人。
這個黑衣人只有煉氣初階修爲,哪敢硬接,趕忙向中間閃去。白風一掌擊空,人已經衝到了後窗外,站在了原來黑衣人讓出的空檔上。
在他身形一動的瞬間,畢道權、劉瀟然和王立峰也同時動了,三個人起身即攻向了近處把頭的第二個人,一拳兩掌,分擊面門和兩肋。那是一個煉氣中階的高手,但面對一箇中階、兩個初階高手的全力一擊,也只能退避三舍。
白風等幾個師兄弟朝夕相處這麼久,又一起戰鬥多年,早就形成了默契,畢道權作爲他們的軍師,往前一站,幾人便知道他的用意。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畢道權站出來的時候,背在後面的手已經做出了出擊的手勢。
這些手勢本是他們兄弟平時戰鬥常用的暗號,一見之下,立時明白。果然,一擊之下,空檔又擴大了一倍。
白風修爲最高,動作也快,與三人同時落地。他向右轉向,左拳揮出。中間那個持劍黑衣人正在衝來,手中劍直刺而出,他這一拳正好直擊黑衣人右臂。黑衣人左腿上前一步,右手張開,手腕一抖,刺出的長劍劍鋒迴轉,就變成了倒持姿勢,以劍刃迎向了白風的拳頭,變招相當之快。
白風左拳收回,右拳猛然擊出,轟向黑衣人握劍的右手。黑衣人知道白風拳掌厲害,仍不硬接,右臂微向外展,讓出一個手臂的距離,左手食中二指並起點向葉清玄右肘天井穴。
白風擡起右肘,小臂下沉,右拳變掌,抓向黑衣人左腕,同時右腿上步,一腳踹向黑衣人小腹。黑衣人再次微一撤步,右手回拉,手中劍划向白風小腿。白風右腿微微下落,左腿借勢擡起,一腳蹬在黑衣人劍脊上。
黑衣人劍身受力,本能向外一推,白風卻藉着這一推之力,身體騰空而起,一個翻轉,人已經在十丈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