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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莫離微微一愣,心中稍感詫異,更驚詫於王爺的料事如神,只需一個眼神,就已經清楚,他要說什麼,隨即,忙拱手低聲道:“回王爺,犯人已經關押地牢,等您親自審問。”

東陵弈桀的神情瞬間變得肅殺冷然,狹長的眼眸微眯,陰沉的回望他,眸中透着絲絲寒氣的厲光反射,讓人只覺陰冷和毛骨悚然,淡聲開口:“莫離,隨本王去一趟地牢。”

莫離不敢遲疑片刻,趕緊快步跟上:“是,王爺。”

東陵弈桀急急的往前走去,然而,步履卻漸漸變得紊亂,他心中很懊惱自己的大意,犯了如此的錯誤,本是一時心軟,而留下的禍患,到如今,已經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面。

他對雪兒,以及對孩子的在乎,都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但是,心底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或許,在不久的將來,他會親手,將她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之中。

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繡着金絲的黑煅錦袍上,衣上泛起點點的冷光,映出淡淡的藍影,是那樣幽寒,遠遠望去,就像是被凍結了的冰晶。

莫離逐步跟在他身後,擡眸,看着背對着自己的高大身影,只覺黑衣陰暗濃重,寬大的衣訣翻飛,細碎的月光,落到他側臉的輪廓上,泛起了柔和的色彩。

東陵弈桀眸中浮現出一絲複雜之色,邊走邊問道:“雲府的動靜?”

莫離眉心微擰,見他波瀾不驚的面容上,透着濃濃的殺氣,面容不由沉凝起來,微微垂首,低聲回道:“近日行動很是頻繁,只怕是沉不住氣了……”

聞言,東陵弈桀淡淡頷首,轉頭,望着院中的落葉飛舞,眸中閃過冰焰一般的厲芒,寒似冰針,灼似烈火,隨即,低聲交代:“切記,此事不能讓王妃知曉。”

莫離的神情複雜,沉聲道:“屬下明白。”

東陵弈桀想到雲沁雪,忽然覺得胸口喘不過氣來,他大口的吸氣,右手抵在心口,左手緊握成拳,而心口那陣痙攣的絞痛,卻漸漸加強,感覺有一把帶刺的尖刀,使勁的絞碎他的心臟,臉色漸漸灰白,額頭佈滿冷汗,不知道是因爲疼痛,還是因爲恐懼?

他害怕失去她,可是,有些事,卻不得不爲之。

腳步聲漸行漸遠,兩人交談的聲音,越來越低,繁茂的枝葉間,地面的殘影森重。

咣噹一聲,地牢的門被打開。

東陵弈桀滿臉陰森,嘴角噙着冷笑,步履沉重的走了進去,他眸色低沉,稍顯凌亂的髮絲,在額前微微晃盪,露出冷洌幽寒的雙眸,渾身散發出一種懾人的寒氣。

渾身是傷的繡心,一見到東陵弈桀,彷彿見鬼了一般,瞳孔放大,驚恐的一步一步後退,嘴裡喃喃叫道:“不要啊,王爺,不要……”

東陵弈桀爲人狠厲,想出來的刑罰的招數,也是天下間無人能及,自己早已領教過一番,如今他親自前來,相當於自己的腳,已經踏入了鬼門關。

啪的一掌!一個硬如鐵片的巴掌,猛地摑到繡心的臉上,頓時,她整個人飄飛似的,重重地撞到了牆上,頰側的骨頭,涌起一股碎裂般的劇痛。

腳下的鐵鏈撞擊在一起,發出冰冷的聲音,她拼了命似的爬到他腳下,悽聲哀求道:“王爺,求您饒了妾身,妾身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東陵弈桀驀地冷冷一笑,銳利陰寒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此時的他,全然是從前的那個東陵弈桀,殘忍冷血,暴戾無情,陰寒的語氣裡,奔騰着憤怒的暗流,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暴怒,“哼,不敢?”

他閉了閉眼,腦中浮現出雲沁雪被折磨時的慘狀,心口處一陣抽搐。

看到眼前這個罪魁禍首,他就憤恨難當,深邃的眼眸裡,展露出陰暗懾人的光芒,聲音冰寒刺骨,“還有你不敢的事麼?說,逍遙散是從何人手中得來?”

以她的智慧,還想不出這一石二鳥的妙計來,想必背後一定有高人指點。

繡心被他打得暈頭轉向,臉龐腫得像是染血的饅頭,茫然不知所措的望着他,喃喃問道:“什麼逍遙散?妾身真的不知道……”

東陵弈桀深邃幽暗的眸子一凜,陰蟄的目光如同冰錐,殘忍的刺進她的心口,不以爲意的露出一抹冷笑,“不知道?在本王面前,還敢嘴硬,膽子不小。”

繡心驚懼的看着他,渾身顫抖得不停,仍是不敢言語。

東陵弈桀黑眸凌厲如冰,薄脣緊抿,眼神陰蟄地瞪着她,似笑非笑的臉龐,邪肆異常,讓人打心底裡發寒,一字一句的問道:“知道要怎麼樣,才能完整的褪下一張人皮來麼?”

每個字都象是烈火淬練過的釘子,一顆一顆,殘酷地釘進繡心的心裡。

繡心面如死灰的瞪着東陵弈桀,向來知道他狠毒,沒想到,卻是如此的殘忍暴戾,渾身抖個不停,蜷縮成一團,啞聲求饒道:“王爺,妾身說,妾身招還不成麼?”

她不敢有所遲疑,生怕自己回答慢了,就會面對世上最殘酷的極刑。

東陵弈桀目光驀地一冷,狠狠的踏上她的手腕,腳下一個用力,手骨便碎了,犀利的眸光,直視她的掙扎,眸中浮現出陰森的殺氣,淡淡道:“很好,那就說吧。”

繡心慘叫一聲,痛得渾身冷汗淋漓,大口大口的喘息,悽聲哭叫道:“我說,我說,藥是託丫鬟買的,只是讓表姐受點刺激,就會小產的藥,其他的,妾身真的不知啊……”

東陵弈桀驀地轉過頭,眸中沒有一絲溫度,低聲問道:“那丫鬟呢?”

莫離眉心微擰,面目沉凝,立即跪下請罪道:“屬下該死,不知那丫鬟武藝高強,一時大意,被她給逃了。”

東陵弈桀目光一冷,聲音冰冷無比,沉聲道:“你的確該死!”

莫離漠然垂首,沉聲道:“王爺恕罪,屬下定會在三日內,將她捉拿。”

東陵弈桀微微眯眸,一個冷然的轉身,在一旁的軟椅上坐了下來,轉眸,看着一旁的牢衛,淡淡道:“剛纔的刑罰,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