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側的侍衛見施海要來真的,趕緊解開了林慕澤和洛亦寒的衣裳,露出胸膛來。
天牢的大門在施海要行刑時被踹開了,火鉗剛好觸及林慕澤的胸膛,吞噬着他的肌膚,燒焦的味道瀰漫在不大的屋子裡。
伴隨着‘滋滋滋’的聲音,林慕澤痛苦的喊叫出聲來。
“慕澤……”洛亦寒擔心的叫着他的名字。
天牢外的司顏若聽到林慕澤的叫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時呆立在原地,瞳孔不斷的放大,她還是晚來了一步。
寒風愈加猛烈的吹來,司顏若全身一震瘋似地衝進了天牢,走下臺階看到那把火鉗此刻正放在林慕澤的胸膛之上,血水正往下不斷的淌着,她被噬紅了雙眼,從侍衛身旁抽出那柄長劍來,對着施海的身子就衝了過去。
“皇上救命…”施海連忙呼喊救命,丟下手中的火鉗一溜煙的就跑到了君天奇的身旁。
司顏若走到林慕澤的面前看到他那血肉模糊的一面,她提起手中的長劍就往鎖鏈上方砍去,砍了好幾下都斷不了。
“還不放人!”怒吼的尖叫着,司顏若心一急,胸前的傷口又裂了開來,氣血逆流,她整個面龐都漲的通紅。
“君天奇!趕緊放人。”撐着最後一口氣,司顏若轉過身對着君天奇喊道,舉起手中的長劍指向他的脖頸,“我說過,不許你傷害他們,難道我的命還不夠嗎?”
正要上前,手臂一時沒了力氣,只能任憑長劍從手心滑落,好像什麼要爆炸了似地,胸口好是壓抑,有東西要衝了出來。
‘噗嗤…’鮮血從司顏若的口中噴了出來,灑了君天奇一身。
“夫人!”洛亦寒一面擔憂林慕澤,一面又擔心司顏若。
“真是該死!”君天奇咒罵一聲,便走過去扶住了司顏若的身子,“究竟是哪個允許你來這裡的。”
司顏若推開君天奇的身子,踉蹌的走到洛亦寒的身旁,“放了他們,趕緊…放了他們…”
“你是沒資格跟朕談要求的。”君天奇寒光一閃,斷然的拒絕了司顏若的請求。
司顏若苦笑着,拼盡了全身的力氣走到架子後面解開他們身上的鐵鏈,推了推洛亦寒的身子,“帶他走,快點。”她堅持不了多久了,意識正在模糊,可今日要是看不到他們離開,她是不會安心的。
洛亦寒背過林慕澤的身子,猶豫了幾下還是選擇離開了。爲今之計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重要。
怕君天奇出手阻攔,司顏若掏出匕首對準了自己的脖頸,“他們死了,我就陪葬,你好不容易救活了我,不想看我死第二次吧!君天奇,放他們走…”
“放肆!”君天奇走過去,揚起手臂給了司顏若一巴掌,“就只會拿死來威脅朕嗎?朕不吃這套!”
脖頸朝左邊而去,匕首在上方留下長長的一條痕跡,不深但鮮血還是冒了出來。
君天奇正要讓侍衛追出去的時候,司顏若身子翩然的朝着後面仰去,手中的匕首早她一步掉落在地上。
她雙眸睜的老大,直逼着君天奇的身子,口中喃喃自語着。
片刻,她就陷入了昏迷當中。
“皇上,她昏死過去了。”施海將手放在她的鼻尖前探了探鼻息。
君天奇望着洛亦寒遠去的背影,恨恨的將手中的木杖摔在地上,一瘸一拐的走進司顏若的身前,困難的蹲下身來扶起她的身子。
司顏若頭一歪就落進了他的懷中,君天奇小心的伸出手撫摸着她那分明的輪廓,明眸凝水的望着懷中的司顏若,“爲了他們,你就這樣心甘情願的傷害自己嗎?你究竟把自己放在什麼位置上…”
路途漫漫,即墨帶着君天懿一路快馬加鞭的返回天胤,只是途中遇上暴風雪耽誤了不少日子。
即墨無從知曉天胤的最新狀況,沿途聽百姓議論了不少,有好的也有壞的。
“你也別太擔心了,再過幾日我們也就能達到天胤了。你的傷終於有天也是會好的。”即墨安慰着君天懿,他們之間除了這些客套的唏噓話,也沒別的話語了。
君天懿睜開雙眸看了眼即墨,淡淡的搖了搖頭,“我已經很盡力在回想過去了,你說我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我就不該那麼輕易忘記,我想知道,靠我自己的辦法。”話一說完,君天懿再次閉上的雙眸。
即墨笑着搖頭,一手拍了拍君天懿的肩膀,“等到了天胤,我們先回邙山,我想那裡或許能治好你的病。”一時喘不過氣來,即墨連忙用手捂住了嘴巴,不讓君天懿察覺有任何的異樣。
“我們就這樣離開了,你一點都不擔心代國的事情嗎?皇上又怎會這般輕易的放你走呢?”離開這些日子,都不見追兵,君天懿很是疑惑。
即墨往後仰去,雙手護在腦後,很是慵懶,他對那個陌生的父親也說不清,有着血緣卻沒有任何的親情,連最基本的感情也不曾有過。
代國中,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茗夕,那個丫頭怕是擔心死了。
洛亦寒揹着林慕澤從天牢出來之後,走出不遠就遇上了趕來救人的孫太妃,將他們全數帶上了馬車。
他們三人有過一面之緣,再加以身上的累累傷痕,孫太妃也顧不上其他的帶着他們一塊兒出了皇宮。
“太妃娘娘…”洛亦寒在馬車中下跪,今日若不是她,他們兩個恐怕就真的是要橫屍皇宮了。
孫太妃見洛亦寒行此大禮,連忙扶起他的身子,“別這樣,我也只是出了小力,救你們出來還全靠雲傾那個丫頭了,要謝就回去謝她吧,她在順王府等着你們呢。”
洛亦寒僵硬着身子跪在地上,愣愣的望着孫太妃,那個臭丫頭什麼時候有這種能耐了,還真是奇怪了,一時竟說不上話來。
“趕緊照顧他吧,這裡離順王府也不遠了。切忌,在風頭還沒過去前,千萬別回清風堂。君天奇不會就此罷休的。”孫太妃緊張的說道。
洛亦寒鄭重的點了點頭,揹着林慕澤在順王府門外下了車。
前腳剛到,血洛和雲傾就迎了出來,看到他們兩個傷成這樣,擔心的召了好幾個大夫過來。
林慕澤的傷勢比較嚴重,尤其是胸口那塊燙傷的地方。
洛亦寒灑了點金瘡藥在身上,堅持的從牀上爬了起來,雲傾見他執意下牀,生氣的按住他的身子,將手中的藥湯往旁邊的桌子上一放,“你這是要做什麼,大夫交代你沒有三五日的是不可以下牀的。”
“我又不是得了什麼大病,這點小傷奈何不了我,你也別小題大做了,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洛亦寒穿好衣服走到雲傾面前,他很不喜歡她那嘮叨的樣子。
雲傾憋氣重新拿過藥湯往洛亦寒手中一塞,“喝了它吧,廚房熬了好幾個小時呢。”
“慕澤怎麼樣了?傷勢是不是很嚴重啊?”打一進府,他們兩個就被分開了,都大半天了他還不知道他的消息,真是擔心死了。
雲傾聽到洛亦寒問林慕澤的情況,不由得憂傷的低下了頭,猶豫着該部該告訴洛亦寒。
“到底是怎麼樣了?”洛亦寒情急之下,怒吼了聲。
雲傾被嚇壞,整個人震了震,也扯開了嗓門衝着洛亦寒喊道,“他比你傷的重,大夫說只要好心靜養就好了。你這塊臭石頭,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
洛亦寒連忙利落的穿好衣服,推開門就要去找林慕澤,雲傾見狀趕緊拉住了他的手臂,“有人陪着他呢,你瞎擔心什麼。”
血洛守護在林慕澤的牀榻前,他胸口的傷勢深深的刺痛了她的雙眸,到底是遭遇了怎樣的事情,爲什麼會動這種刑法呢。
眼淚不爭氣的往下掉落,幸好他還是活着的。要是連他都不在了,血洛也不知道自己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血洛輕輕的抓起林慕澤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他身上僅有的溫熱也在逐漸的散去,血洛很怕,很怕他就像玄爺爺那樣。
“你爲了她連命都可以不要,爲什麼你要這麼傻,爲什麼…”手指掠過他的脣瓣,拂過他的眼眸。
陷入沉睡中的林慕澤被灼痛的感覺刺醒,呻吟了幾句。
血洛嚇的連忙放開他的手,擦掉自己眼角的淚水,站在一旁耐心的等待他甦醒。
“林大哥,你終於是醒過來了。”
全身都好痛動都動不了,林慕澤掙扎的撐起自己的身子,惺忪的眼眸還沒來得及睜開就慌忙的詢問道,“這裡是哪裡?”
血洛俯身上前,扶住他的手臂,“這裡是順王府,你們安全了,不會再有人要傷害你們了。”
林慕澤一聽他們離開皇宮了,神智一下子清醒了不少,瞧見面前的人是血洛,更是驚訝的問道,“是誰救了我們,血洛,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在天牢中,我好像聽到了顏若的聲音,她是不是也跟着一塊兒來了?”
血洛抿着雙脣,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是司顏若救得他們,要是這樣他還是要進宮去對嗎?
“你還是執意要進宮去救顏姐姐嗎?林大哥,你好不容易死裡逃生還想繼續去送死嗎?”血洛平靜的問道,眸子不斷的閃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