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寒卻見那人要起身的姿勢,有些想要過來壓住她,反正惹他犯罪的人,從來也就這麼一個。
顧清歡還沒在狀況內,就被裴寒鋪天蓋地的吻了起來,自己剛剛情形的理智,慢慢察覺了這人怎麼這般不對勁,然而她的力道,永遠都別想在這方面贏了裴寒。
等到覺得真有些收不住的時候,裴寒才起了身,顧清歡的嘴角邪邪一勾,反正火是他自己點的,熄火這事兒吧,也不要找她。
裴寒一個轉身就衝了屏風的浴桶裡,芳草把顧清歡剛剛洗掉的水已經換掉了,不過很涼。
顧清歡捂着被子輕笑,還暗暗的感嘆:“裴寒啊裴寒,果然不會搶人所迫的,哈哈,你就是最好的!”
屏風後的人一聽了這話,水聲都越來越大了,然而顧清歡卻更是恣意的笑着,還發覺裴寒原來這麼可愛。
夜色越來越深了,所有人都進入了夢鄉,顧清歡被裴寒也擁着睡了過去,夢裡,她的笑都很甜。
第二日一醒來,顧清歡卻發現裴寒意外的不在身邊了,但再聽芳草一說,才明白他被皇上宣了去烽火臺一聚。
顧清歡的心裡有些憤怒的火焰怎麼也熄不滅,難道前天裴寒身上的傷痛不是他所爲嗎?難道不知道他現在病情的嚴重嗎?怎麼連給自己弟弟養病的時間都沒有,還是又急着再次出手呢?不過這回,她不會讓任何威脅到裴寒的人的人得逞了。
顧清歡收拾好自己後,把昨天從山裡採來的破冰草拿了出來,這種擁有劇毒的藥物很是特殊,不能像別的草藥一樣,只要榨乾研磨成粉狀,或者製成藥丸這樣的膏狀物就能解毒的,何況還要配上自己的血。
說起她的血,顧清歡又是一陣哀傷,裴寒明知道她的血可以鎮住他體內的毒氣,可總是拒絕這種好意,否則那日狩獵,他也不會受了這麼重的傷。那自己要真的把解藥治了出來,裴寒到底能不能服下去,也是一個考驗人的問題。
但不想這麼多了,顧清歡看着那隻藍色的像鐮刀一樣的草藥,把它放到了到水裡,很快,那一盆清澈的水就變成了藍色,然而那破冰草,卻變成了黑色。
“爹爹說的果然不錯!”顧清歡看着破冰草的在盆中水化後的反應,有些激動,因爲現在所發生的一切,當年爹爹就已經明白的說了清楚。
顧清歡把黑色的破冰草從盆中拿了出來,很快又放到了提前擺置好的一個碗中,然後卻不等幾分時間,那草藥就自動揮發在了空氣中,只留下了一股頗爲難聞的味道。
顧清歡趕緊把一旁的小刀拿了起來,然後對着自己已經有過疤痕的胳膊,又加重了那條疤痕,這是裴寒那日出獵時,自己留下的,沒想到纔不過幾日,又要動手了。
顧清歡緊緊的咬着牙關,是很痛沒錯,但這件事情,卻是她覺得最值得去做的。
眼看着那碗裡的血越來越多,並不是一滴一滴的滑落,而是像水一樣,傾瀉的往出噴下來,顧清歡覺得夠了,才把一旁的繃帶給自己勞勞的包紮了一番。
這一回,再看那本應鮮紅的血水,卻不見了,而是清澈的和山泉一般,連腥味都不見了,顧清歡看着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心底倒更像是拿準了一些事情。
她忍着手臂傳來的劇痛,把那碗水倒進了一個黑色的瓶子裡,有些欣喜,真的很想讓裴寒試試,會不會這一次,就能把他身上所有的毒氣一併根除。
在房間裡等了很久,都不見裴寒回來,這一日算是雨過天晴了,顧清歡比較放心的是這樣的天氣還不至於威脅到裴寒,只要她馬上見到了那人,就讓他喝了手中的藥。
烽火臺上,鼓聲淋淋,歌舞曼妙。然而裴寒一早就被裴祺喊話叫了過來,和所有的大臣們一起欣賞這狩獵場最後一日的歡送宴。
裴寒全程冷了臉,他都沒想到,什麼時候對於裴祺的憎惡,已經加深到連面子上的功夫他都懶得做了。
裴祺叫來裴寒,本意是他會帶着顧清歡一起來的,順便見一見那個讓他有些朝思暮想的人兒,然而裴寒根本不想打擾顧清歡,她昨日一天的勞累,根本不需要參加這種場合,或者,他也只是明白了裴祺的小心思,故意這麼做的?
“皇弟,別人都有帶着家屬,然而皇弟還和未成婚前一般,永遠那麼瀟灑快意,似乎你這身邊,從來都不需要誰來陪伴!”裴祺酸溜溜的說道,看着裴寒臉色比上那日出獵時已經好了很多,心底更是不滿。
“皇兄也不見帶了皇后在身邊,怎麼現在又來數落臣弟了?”裴寒反駁道,上官婉兒也不見出面,裴祺用得着這麼連情勢都分不清就在這裡說教,往日都不見得和她對着幹的姿勢,現在卻像是在酒意下,越來的有些激烈。
裴祺看了看上官婉兒的位子,那女人從昨日便沒有再和自己見過面,而今天這麼重要的場合卻不見一國之母該有的氣度,還被裴寒拿來反駁自己,裴祺更是微微的有些怒意。
“皇弟的身子果然好,那日我還以爲你就要不行了,卻沒想到,今日一見,說起話來都這般有氣有力,果真我北趙出奇醫,名不虛傳啊!”
裴祺說着客套話,然而內心卻極爲的諷刺,什麼狗太醫,該死的人都給自己救活了。
裴寒冷冷一笑:“當然要感謝李太醫了,他的醫術一向精湛,不僅是我,就連清歡身上的傷也好多了,對清歡下手的人那麼重,那些傷口,本看上去已經沒有希望再恢復了,卻讓他來了一個妙手回春!”
說這話的時候,裴寒的眼底是充滿恨意的。就算裴祺救了顧清歡又如何?
若不是他心猿意馬,上官婉兒也不會把猜妒放到清歡的身上,更不會讓她險些丟了命,可是皇上呢?
他當然明白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感情了,何況裴祺給的,從來都是那般赤裸裸。那些傷口,已經長在他身上了,上官婉兒能刺她一刀,他便還回十劍。
裴祺一聽顧清歡傷的那般嚴重,眼底的眸子也漸漸淡了下來。那日雨中一別,兩人的對話似有些決絕了,然而自尊心促使了他一定會不擇手段。
可是他也不希望那個女人受傷,但上官婉兒真的動不得,那女人背後的勢力,可不比一個北趙小,若敢問誰能左右了上官婉兒,怕是這一個時代,還不會有人能動了她。
衆人看着王爺和皇上這些暗藏洶涌的對話,都深深的爲他們彼此捏了一把汗,有的人甚至嚇的都不敢吃飯了,天子一怒,倒黴三年,王爺一怒,倒黴怕是要上十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