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精武門司徒杏兒的任性,童兵曾經介入過李珏大鬧醫院的事情,雖然印象並不深,但他清楚記得,李珏的繼父李援朝應該已經精神癡呆,連生活都不能自理了纔對。然而眼前這個人雙目有神,面對蔣奇這樣的兇悍角色都不退半步的氣勢,完全和“癡呆”二字扯不上任何關係。
李援朝今年超過60歲了,在華夏建國前就是當兵的,也正是因爲他的這個履歷,讓童兵當時多記了他一些,誰知現在這位老兵竟落到了蔣奇手裡。
“看來樑義臻的死亡,真的是這兩父子的報復。”在露易絲身邊不方便帶槍,童兵摸出隨身攜帶的伸縮短棍,已做好了動手的準備。蔣奇和樑昱把李珏打得奄奄一息,童兵決定不再看着一位老兵再遭其辱。
他以最小幅度的動作活動了一下四肢,右肩肌肉活動時還是伴有強烈的刺痛感,但這些小問題已經不在童兵的考慮之內。因爲樓下的蔣奇已經開始了他殘忍的刑法,兩個馬仔一左一右將老人家上半身鉗起來,死死托住了他的下巴,讓李援朝不得不擡起頭;又來一個馬仔,使勁翻開了老人家的右眼皮;蔣奇則拿起一根點燃的香菸,菸頭衝着李援朝的右眼球慢慢送去。
此刻的情形看似兇險,但以童兵一步十米的輕功,想要救下老人並不難。不過,還是有人已經搶在了童兵前頭。
“放開李師傅!”
一個幾乎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蔣奇應聲回頭時,一條黑影已經飛撲到了唱臺上。那黑影的速度絕非普通人能比,兩個鉗制李援朝的馬仔連手都來不及鬆,就被踢飛了出去。
童兵在樓上看得真切,這黑影穿的正是一套類似影鐵的衣服。他渾身套着一層黑色內襯,手臂、肩膀、前胸、脊骨、腰膝、小腿、頭部等處都帶着碳鐵色的盔甲,甲片也是以流線型爲主,保持着一種較爲貼身的狀態。然而作爲影鐵甲的真正主人,童兵一眼便看出這套衣服只是個紡織品,那層黑色內襯在燈光下看得出毛線的絨狀,根本不是金屬膠質;頭盔上也沒有指示燈,顯然並沒有內置AI的存在。
裝備是假,功夫是真,即使童兵沒有釋放出氣機,他光憑眼力仍能看出這假冒他的人乃是一名煉氣者。他飛撲上臺的動作雖然略顯浮誇,可是達到的速度已經遠超過肌肉力量的極限。在高速躍上唱臺後,他一記迴旋踢用的是跆拳道的動作,腳上灌注得卻是正宗的內力,那兩個飛出去的馬仔所中的是同一腳,能夠一腳踢飛兩人,已經不是普通練家子能夠做到的程度。
蔣奇等人雖然表面猖狂,實際上都保持着警覺。那假影鐵吼聲一響時,蔣奇已經頭也不會跳下唱臺去,躲過了對方的第一波撲擊。
“He_is_here!!影鐵人!”DDG保鏢首領漢斯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他下意識舉槍遍指向舞臺,卻發現臺上既有目標、也有人質、還有幾個蔣奇的馬仔沒來得及脫離。在這種情況下,漢斯一時不敢隨意開火,只能大聲示警。
當手持冷兵器的特種兵戰士必須對抗大量持槍敵人時,最好的方式便
是突入敵羣之中,在誤傷隊友的忌憚下,火力和人數反而會成爲對方的累贅。所以當假影鐵撲上唱臺時,童兵還暗自點頭,他這麼一撲,對方几個持槍保鏢果然投鼠忌器,不敢衝舞臺隨意開火,一開始的主動權便牢牢握在了假影鐵的手中。
誰知他一腳踢飛了兩個馬仔後,又發一聲吼,出氣似得將第三個僅剩的馬仔仍下臺去。這些唱臺上便只剩下了假影鐵和李援朝兩人,漢斯臉上一喜,迅速和其他幾名保鏢一換眼色,紛紛打開了槍機保險。
“這傢伙根本沒有戰鬥經驗!”童兵被他自毀長城的行徑氣得雙拳一砸,將手邊一隻塑料水杯震成了餐巾紙大小的碎片。他雙手各持一枚塑料碎片,一肘打開移窗,居高臨下雙手齊投,兩枚碎片的帶着尖銳的呼嘯飛射而下,刺入了其中兩個DDG保鏢的頭臉部位。其中一個保鏢只是被塑料片的尖銳部位刺入了腮部,雖然血流不止但並未失去戰鬥能力。另一個就沒那麼幸運了,邊緣鋒利的塑料片直接劃過他咽喉器官,這名精銳保鏢登時想離了岸的魚一樣撲騰了幾下,便永遠不動了。
“小心樓上有人!”
聽到有人示警,童兵迅速伏低身姿,同時活動了一下雙手十指。童兵的內功擅力不擅巧,左右手同時扔出兩片塑料已經是他的極限,而且兩發暗器一發並未剝奪對方戰鬥力,另一發直接誤殺人命,都不是童兵追求的預想戰果。
有了童兵在樓上的策應,剩下的3個DDG保鏢不敢大意,紛紛都調轉槍口搜索着仰角範圍。趁着這個童兵創造的機會,假影鐵解開了李援朝手上的繩索。
繩索纔剛解開,一隻酒瓶便砸了過來,假影鐵拿手臂一擋,酒瓶撞在他臂甲上碰了個粉碎,看似並未造成什麼傷害。然而樓上的童兵和樓下的李援朝卻同時變了顏色,異口同聲示警道:“快閃開!”
“砰!砰!”童兵才一露頭,樓下3名持槍保鏢迅速開火壓制,3把手槍的火力有限,但那個叫漢斯的棕發人槍法極準,幾發子彈之間形成一道封鎖網,將童兵再次探出半身投擲暗器的角度全部封死。
而樓下的吧檯邊,紅鷹蔣奇滿臉獰笑,將手中菸頭對着李援朝一彈。
這下就連完全嚇呆的露易絲甜,都忍不住對蔣奇怒目相視起來。剛纔扔酒瓶的人就是他,那時假影鐵正在替李援朝鬆綁,倉卒之際打碎酒瓶後,兩人都被紅酒打溼了小半個身子。蔣奇看準那假影鐵速度快,便將菸頭衝李援朝這位60多歲的老人彈去,他賭的就是那個假影鐵的天真性格,賭他會再替老人擋一次災。
然而火焰的燃燒又怎是人能擋住的?
“嘿嘿,多了個莫名其妙的幫手,倒是沒料到。不過沒關係,你這影鐵俠武功再高,也遲早要栽到我手上。你要是狠下心自己躲遠點,我在場這些兄弟或許還拿不下你。不過我猜你一定做不出來,那隻好委屈你和這老頭一起熱一熱了。”蔣奇惡毒地想着,他彈出的菸頭正中假影鐵胸口,被點燃的酒精頓時點着了他的一隻胳膊,同時也點燃了李援朝的褲子。
“你……你太惡毒了,你會受到懲罰的。”聽到假影鐵頭盔下發出的慘呼聲,露易絲甜適才的驚恐不知爲何一消而空,鼓起勇氣怒斥起來。
“這種廢話老子聽得多了。”蔣奇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下令道:“扔!把所有酒瓶子都招呼過去!今天老子請他喝個夠!你們幾個快去樓上,把那個放冷箭的傢伙揪下來!”
放着嚥氣的那名保鏢不管,蔣奇連連下達的,都是極具侵攻性的命令。
他話音剛落,樓上已經響起童兵的怒喝:“不用了!我自己下來!”
只見控音室的窗戶大開,童兵赤着上身,手中拿着一包黑色的不明物事,從窗口一躍而下。漢斯等人迅速舉起預判,瞄準童兵的着陸點打空了整個彈夾。
身在半空的童兵雙眉一凝,藏在懷中的黑色包裹一展,竟是被他那件黑色襯衫包裹起來的滅火器。
“Shit!停火!”
一看到滅火器熟悉的紅瓶,漢斯便立刻反應了過來,然而打出去的子彈是收不回來的,童兵拿滅火器往面前一擋,其中兩發子彈穿過氣罐壁,在內外氣壓差的鼓縮下,瓶內的乾冰猛烈噴射出來,童兵的身影立刻消失在一片白霧之中。
“集中到另一邊,小心他來陰的!”
蔣奇迅速吼了一聲,隨即便一把扯過露易絲甜擋在身前。他已經見識過假影鐵的近身格鬥能力,在他心裡,童兵既然是假影鐵的同夥,想必也是同樣的高手。
誰知那片乾冰霧並未持續多久,童兵精赤上身的人影重新浮現了出來。原來在滅火器被擊破後,童兵迅速將它投向臺上,急速泄漏的乾冰霧離開將假影鐵覆蓋了起來,將他身上剛剛燃起的火焰一起撲滅。
但這樣一來童兵也失去了最有利的掩護,蔣奇哈哈大笑:“找死!開槍!”
漢斯等人不及換彈,卻立刻從後腰取出另一把手槍再度扣動了扳機,就連蔣奇自己也將露易絲往邊上一推,掏出一把大口徑沙鷹對着童兵集火射擊起來,那13mm子彈的呼嘯聲,夾雜在普通的槍響中尤爲刺耳。
掌緣一亮,童兵的一雙熔兵手即可揮舞起來,小口徑的子彈在他的熔兵手下猶如飛來的蒼蠅一般被擊落在地。這種空手擋實彈的訓練,在龍組的時候他和劉家龍早就不知玩過多少遍,對於各種槍型的彈速、旋轉力都已經瞭如指掌。蔣奇那把黑色沙鷹的子彈口徑大、穿透力強,以童兵現在的身體情況,要強行擋住只會傷上加傷。
幸好蔣奇雖然心計惡毒,槍法卻差,7發子彈竟都打在了空出。捱過第一輪齊射,童兵毫無留手的打算,一腳踩在酒桌吧檯上,身子凌空直撲蔣奇而去。
“擋住他!擋住他!”蔣奇絕望地咆哮着,扯過露易絲擋在身前,妄圖用她來令童兵投鼠忌器。
“你這樣……只會讓我收不住手啊。”在沒有一個黑道敢攔阻的情況下,童兵的絕技二號動作一出,左手手臂像迴旋鏢一樣畫出一道“”字型,讓過露易絲的身體,毫不留情地一掌插進了蔣奇身側咽喉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