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官場上的老油條,太極打來打去瞬間變得圓滑了,再也絲毫不漏。
倒是可憐那宮女,聽到這樣的話就更加覺得絕望了。
不知道待會兒還知不知道怎麼開口?
不涉及公堂的一次暗中審問,沒想到還挑起了皇帝和定國公的一次暗中交鋒。
“好,大人想要問什麼儘管問吧,我也要好好證明自己的清白。”宣雲錦似笑非笑的說道,跟大理寺卿交鋒這些也沒用,很多事情即便知道也不能戳穿。
或者說,即便是戳穿也沒有多大意義。
還不如配合好一些,顯得自己沒那麼心虛。
大理寺卿也不客氣:“昨天晚上,雲郡主可有出自己的院子。”
“當然出了啊,着火這麼大的事情豈能不知道,現場救火的時候還無數次見過林公公,還說了話的。”宣雲錦回答得同樣巧妙,讓人揪不住任何的錯誤。
林公公突然被點名也愣了愣:“哦,這個是,不僅僅是奴才,但是很多人都看到了,雲郡主和狀元公是一起的。”
林總管肯定站在皇帝那邊,皇帝什麼意思他就會怎麼做。
只不過,這事兒很多人都看到的,何必那麼不會做人。
“既然已經出了院子,那在這之前和在那之後可有去別的地方?”大理寺卿一點不受影響。
他一年到頭得審問多少犯人?豈會這麼容易被轉移注意力?
“大人到底想知道什麼?不如直接問?何必這麼旁敲側擊的,可不見得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宣雲錦抿脣說道。
儘管說不是嫌疑人,可審問的口氣和方式真沒有區別。
“雲郡主多心了,本官只是爲了事情的真相,並非什麼心中的答案,實事求是的說出來便是。”大理寺卿眉毛跳了跳,硬着頭皮說了下去。
“呵呵……既然如此,之前之後我都沒有去過別的地方,大人當是如何?”宣雲錦納悶的問道。
話音剛落,皇帝身邊的許婕妤卻突然開口:“沒有去過別的地方?不對吧雲郡主,在那之前你們不是在我的院子嗎?如此不實之話可不足以信任,儘管是在爲自己辯白,可說謊是不好的吧!這樣郡主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
聞言,皇帝深深的看了許婕妤一眼,沒有如她所願的開口說什麼。
許婕妤期待的眼眸淡了下去,突然覺得自己一時口快,只怕上眼藥沒成,反倒惹了一身騷。
“許婕妤娘娘好記性,我沒記錯的話,當時婕妤娘娘說是看到了鬼,整個人驚嚇得神志不清,現在居然第一時間就能反應過來,這麼不愉快的記憶還願意想起?看來婕妤娘娘的膽子被這麼一嚇膽子倒是大了不少,恭喜恭喜。”宣雲錦譏諷的說道。
這麼迫不及待的跳出來,生怕別人看不見她麼?
許婕妤表情一頓,認真的看了宣雲錦一眼,突然明白雲郡主有今天應該不只是運氣。
可這個時候卻不願意認輸:“雲郡主何必顧左右言他,當時雲郡主來得可快了,住在本宮附近院子的人都沒能過來。”
許婕妤信誓旦旦的如此說着,還記恨章奕珵和宣雲錦來得快,害得她以爲是皇上出現了,想想都有些難以啓口。
這樣一來最容易的就是遷怒,此刻的情況就差不多。
宣雲錦恍然:“原來婕妤娘娘在懷疑我們來的時間太快了?難道婕妤娘娘不知道走上面的直線會很近嗎?如果不放心,婕妤娘娘不妨回憶一下具體的時間,讓我再試一次以證清白。”
許婕妤噎着,對上宣雲錦的坦然才發現自己想的可能錯了。
她沒有考慮到章奕珵的武功,以及宣雲錦也會武的事實。
許婕妤刻意模糊章奕珵的存在,就是想突出宣雲錦說謊的事實,沒想到章奕珵還沒有開口,宣雲錦自己的本事就足以支撐起一切的證據。
畢竟章奕珵是宣雲錦的夫君,對於章奕珵的證詞,原則上是不能當成證據的。
許婕妤頓時不敢繼續說話了,挪動了一下嘴脣就當自己不存在。
大理寺卿再一次的適時開口說話:“既然如此,在救火前後,雲郡主可有證據證明自己沒有去過其他地方?當然,狀元公和郡主的丫鬟證詞是沒那麼強的,畢竟是自己人嘛!”
宣雲錦眯了眯眼:“大人倒是很公正廉明,按照規章辦事嘛!”
大理寺卿腰桿一挺:“這是自然,皇朝的刑法可不能隨便妥協,法,必須嚴謹。”
宣雲錦嘴角微勾:“既然如此,大人如此偏袒幕後黑手,怨懟於我是不是我們有仇?”
大理寺卿驚得站了起來:“郡主何出此言?”
宣雲錦似笑非笑:“大人對於刑法既然這麼明白,想來也是多年的經驗爛熟於心,難道在審問我的時候就要變了一種方式?按理說這件事情是別人指認我是兇手,那就是被告,作爲官員和原告,那就該努力證明我有罪,是我殺人才是。”
“沒得本末倒置了,居然還要被告來證明自己的清白?這是何意?”
“大人若是真的沒有私心,辦案老手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
“不妨大人給我一個解釋?”
一般人都不明白這其中的關鍵,當官的問什麼就答什麼。
有時候自己解釋不清楚,就證明不了自己的清白,即便不是定罪也重大嫌疑了,直接可以收監的。
這樣的問案方式將壓力給了被告,與此同時對當官的最輕鬆。
估計大理寺卿是習慣了這種方式,不由自主的用了出來,加上心裡本來就有點偏,就沒想那麼多。
哪裡知道宣雲錦會抓住這點不放,偏偏佔了所有的理。
大理寺卿臉色一白,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皇帝,此時的聖上很淡定的喝茶,再欣賞欣賞茶盞上的花紋,好像完全沒聽到旁邊的爭執。
“這……這……”大理寺卿聲音一抖,還看了看章奕珵,他不認爲宣雲錦會懂這樣的道理,一定是狀元公的鍋。
“難道是我說得不對嗎?”宣雲錦眸光灼灼,完全沒有妥協的打算。
要讓她證明自己的清白,又堵死了章奕珵和丫鬟的話不那麼算數,不是把她往絕路上逼又是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