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蕭歇神情凜冽,半晌,才接過那戒指。
“蕭歇!你就這樣答應了?”洛珊驚道,沒有辦法相信胡太后口中孝順的兒子居然這麼輕易的就選擇放棄。洛珊氣的急忙伸手,按着胡太后的手腕診脈,卻發現胡太后的脈象紊亂,早就已經是無力迴天之象。
洛珊心頭一緊,猛地縮回了手。
“母后放心,兒臣一定會奪回原有的一切。會讓母后,成爲堂堂正正的太后!”
洛珊聽着蕭歇的話,蕭歇雙眸通紅,眼中隱忍這淚水,額頭青筋突起,咬牙望着胡太后。
剎那間,洛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無助和無能。蕭歇渾身散發這凜凜的戾氣,讓人不敢直視,洛珊心頭猛的一慌,驟然間居然有些能夠理解蕭歇的決定了。
剛來到天牢附近,就能感受到天牢四周深深的寒氣,讓人脊椎發涼。
“你送我到這裡就行了。”洛珊身披斗篷,將自己遮擋住,微微扭過身子,對一旁的蕭歇說道:“最後,我自己就進去就行了。”
“嗯。”蕭歇應道,將手中的令牌遞給洛珊。
洛珊接過令牌,轉身離去。
蕭歇望着洛珊的背影,凜冽的眸子不禁劃過一絲溫柔。看着洛珊瘦弱的背影,和白若很像。看着洛珊一個人如此堅強的樣子,心中不禁有些心疼。
洛珊一路暢通來到天牢,直到那天牢最後一個房間,裡面一個身着華麗的女子靜立在那裡,跟此處的狼藉與惡臭顯得格格不入。
“林婉儀。”洛珊掀下斗篷,低聲喚道。
聽到洛珊的聲音,只見林婉儀身子微微一怔,但卻沒有轉身,“臣妾,參見皇后娘娘。”
“林婉儀!這件事情是沈婉清做的對不對,你爲什麼要不爲自己辯解!”洛珊不懂爲什麼林婉儀會變成這個樣子,一把抓住了那鐵門,恨不得立刻就可以衝進去與她對峙。
“皇貴妃……”林婉儀嗤笑,這次微微轉身,眼神中透出一股不可思議的眼神,“你怎麼知道是沈婉清做的?”
“因爲李太妃對胡太后做了一樣的事情,沈婉清身爲她的侄女,當然是有樣學樣。還有一開始就讓我懷疑的行爲,就是她阻止我先喝藥,而是先喝桂花羹。”
“呵呵。最後沒想到,你居然會醫術。不然現在在這裡的人,就是你了。”
“什麼?”洛珊聽到林婉儀的話,心頭猛地一沉。看着林婉儀冷漠的樣子,洛珊不禁神情恍惚,“不可能……林婉儀,你說什麼?!”
“其實這一開始就是我和皇貴妃打算陷害你的,可沒有想到,你居然懂醫術。”
“爲什麼?你爲什麼這麼做!”
“爲什麼?”林婉儀面露兇狠,妒忌衝昏了自己的大腦,“老實告訴你吧。你不傻的事情,也是我告訴皇后的。這些針對你的事情,都是我和皇貴妃做的。”
“爲什麼?……”洛珊親耳聽到林婉儀說出這樣的話,顫抖的眸子望着林婉儀,不敢相信。
“哼?爲什麼?!洛珊,我很嫉妒你啊!”林婉儀走到洛珊的面前,咬牙一字一句的說道:“從一開始我就嫉妒你。你明明是一個傻子,是一個醜女,可卻能夠得到這後位,成爲後宮之主!宮中那麼多人都圍着你轉,可你到底付出過什麼。我堂堂一個公主,在後宮也要受人欺凌!爲什麼!”
“你是這麼看我的嗎?難道我在鳳芷宮生活的什麼樣子你還不知道嗎?李太妃皇貴妃處處刁難,現在我爹也被派去邊外,現在都不知道情況如何。我身爲皇后卻只能死守在後宮當中,難道這樣的生活你想要嗎?”
“可你還有云熙!”林婉儀怒吼:“雲太尉那麼個淡泊名利的人,對任何人都無動於衷,可卻偏偏對你那麼好!爲什麼,你到底用了什麼方法,讓雲太尉對你傾心!”
“什麼?!”洛珊瞳孔猛縮,詫異的問道:“你,你說什麼?雲熙?我跟雲熙,根本什麼都沒有。”
“哼?這個時候了你還想騙我嗎?我都看見了,雲熙對你做的一切,他處處幫你護你,就連昨日晚宴的時候,都不顧忌自己的身份來爲你說話。難道,你當我是瞎的嗎?我那麼喜歡雲熙,可最後得到的確實他的冷漠,爲什麼,你到底有什麼好,要那麼多人都要去幫你!”
“林婉儀,我可是你後宮中最好的朋友啊……”
“洛珊,你就是一個充滿心機城府的人!你處處處心積慮,利用我去獲得皇上的注意。你不配做我的朋友!”林婉儀氣的雙眸通紅,指着門外吼道:“我不用你來這裡假惺惺,你給我滾!”
“林婉儀!”
“滾!”林婉儀歇斯底里的吼着。
洛珊深邃的雙眸反射出林婉儀的模樣,清秀的面容卻露出魔鬼一般的狠毒。林婉儀的一番話狠狠的擊打這自己的內心,到底是什麼時候,自己做了什麼,林婉儀居然恨自己到這個時候……
從天牢回來,洛珊就一直坐在鳳芷宮當中,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翠月看着,心中焦急的很。卻不知道洛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又不敢擅自上前。將真面目展現與衆之後,翠月就越來越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懂洛珊心中到底在想着什麼了。從一開始的粗心大意無憂無慮,變成了現在處處步步謹慎小心,翠月望了一眼洛珊,無奈的嘆了口氣,也許這就是這個皇后的無情之處吧。沒有什麼自由溫暖,有的只有無盡的明爭暗鬥。
“啊!五……”翠月一扭頭,正好看到了五王爺蕭歇走了過來。
“噓。”蕭歇微微揚脣,將手指放在脣瓣之間示意翠月不要聲張,翠月緊緊的閉上了嘴巴。
“皇后爲何獨自一人沉默?”蕭歇充滿磁性的聲音從耳畔中響起,一剎那間,洛珊差點以爲是雲熙來了。猛的擡頭,卻看到了眉目俊朗的蕭歇。
“是五王爺啊。”看到蕭歇,眼中的希望頓時黯淡了下去,接着拄着下巴說道:“你怎麼來了?現在鳳芷宮可是頭號危險的地方,難道你不怕嗎?”
“無妨,因爲我馬上就要走了。只是奉母后之命來看望皇后。”蕭歇望着洛珊,身爲皇后卻沒有一點皇后的架子,反而渾身散發出一種極好親近的感覺。蕭歇望着洛珊,不自覺的勾了勾脣角。
“你……都這麼晚了……”
“沒錯,連夜起程,我沒有太多的時間要耽擱在這裡。”道別之後,蕭歇好像還要說什麼,可最後還是嚥了回去,轉身離去。
“蕭歇!”洛珊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叫道。
蕭歇不禁眉頭微怔,剛纔那個女人是在叫自己的名字嗎?蕭歇輕笑,多久都沒有人敢直呼自己的名字了。蕭歇轉過身去,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怎麼?還有事嗎?”
“嗯。”洛珊連連點頭,急忙跑到門外,昂頭看着滿天繁星,指着房頂說道:“你會武功嗎?能帶我上去嗎?”
“上去?”蕭歇挑眉。見洛珊點頭,一把將洛珊攬在懷中,腳尖輕輕點地,洛珊只感覺身旁的風微微拂過身畔,整個人都順着飛了上去,最後穩穩的落在了房頂上。洛珊站在房頂,看着偌大的南越後宮,處處燈火熹微,伴着月光竟有一絲寂靜的暖意。
“呵呵。”耳畔傳來蕭歇的輕笑,“沒想到,皇后娘娘還有上房這種癖好。”
“你少笑我!”洛珊看着蕭歇大笑的模樣,瞪了眼睛嚴肅的指着對面延綿的黑暗之中些微的亮光說道:“我問你,那是哪裡?”
“哪裡?”蕭歇深吸一口氣,想了想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西南方向,是北嶺國。”
“北嶺?……聽說,那裡的皇帝昏庸無能,日夜笙簫奢靡,所以遠隔這麼遠的南越,都能看到他們宮中的亮光。”洛珊望着北嶺,低聲說道。
“確實。北嶺如今已經民不聊生,皇上紙醉金迷,無心朝政。不過這個皇上原本是三王爺,可她的母妃爲了讓他成爲皇上,不惜殘害皇后,殺了太子。並垂簾聽政,掌控這朝廷……”蕭歇認同的點了點頭,想到北嶺的百姓,眼中流露出一絲悲傷,扭頭問道:“你叫我帶你上來,就是爲了這個?”
“嗯。”洛珊點了點頭,低聲喃道:“之前有一個人,給我說過這個地方……”
“誰?”
“是……是誰跟你有什麼關係。”洛珊差點說漏了嘴,翻了一個白眼指着蕭歇說道:“哼,我告訴你,你別以爲自己聰明,就能在我這裡套出什麼話來。你們帝王之家終究無情,爲了權利什麼都可以做!”
“可是身爲帝王之家有時也是身不由己啊。”蕭歇沒料到洛珊居然會這麼說,不禁扭頭無奈的解釋道。
“身不由己?那你明明已經在徽宜了,爲什麼還回來?”
“因爲我不能眼看着南越成爲第二個北嶺,生於帝王之家,保護整個國家的百姓,我蕭歇義不容辭。”
“那你最愛的女子,江白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