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收回來後儲存起來也簡單,把玉米衣剝了串起來掛在屋檐下,太陽這麼一曬,大風這麼一吹,變成硬邦邦的玉米棒子了。等吃的時候,就把玉米粒兒掰下來,磨成粉了,兌了麪粉,揉成面烙成餅子,大口吃,飽肚子的很。
“玉米收了,歇上一個月就該種第二季了。”蘇微晴啃得是蒸熟的嫩玉米,靠在軟塌上,瞧着院子裡頭明晃晃的太陽,悠悠的說道。
“可不是嘛,前兩年地裡種的都是麥。冬天來得早,冬麥長得慢,收成可不算好。”旁邊兒伺候着的黃婆子陪着搭話。
“那是駱崢心梗着呢,不知變通。光玉米麪兒是難吃,得兌麪粉。可是北境和南部挨着,自個兒不種麪粉,就不興到東南部去買嗎?”
互通有無,生意做起來,纔是正途,自給自足,註定得故步自封。
“也就夫人敢這麼說大人。”黃婆子不好接話,只能裝傻嘿嘿笑。
人傻還不許人說了,又不是暴君,聽不得實話。只不知道現在駱崢在邊界還好不好?蠻族強悍,正值北境豐收,要是蠻族殺過來搗亂。這大半年的收成可就沒了。
“夫人可是擔心大人?大人無事的,這普天之下,誰是咱家大人的敵手,夫人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這牛皮都要把天吹破了,再說下去,就得說古往今來沒有半個人是駱崢的對手了。看把人給能的。”蘇微晴笑了笑,就聽見外頭好像敲鑼打鼓的聲音。
她有些奇怪,這周圍難道有什麼喜事不成?
“黃婆,外面是怎麼了?”
“夫人你忘了,今兒是昇平街上商鋪開張的日子。這日子還是夫人你定的呢。”
昇平街?莫不是她先前修建的那兩條街道中的一個?她記得店面早早的就租出去了。她什麼時候的挑了這些商家開業的日子了?
“扶我出去看看。”
“誒,夫人,外頭人多熱鬧。你懷着身子,還是不去湊了吧?你要看什麼,婆子這就去打聽,保準原模原樣的講給夫人聽。”
“我是去看看,我挑的這日子是怎麼回事兒?這商鋪租出去了,便沒再管了。是不是有人假借我的名義做了什麼。”應龍城的發展離不開這些商人,她是鼓勵商人們在這裡紮根落戶的,可不能有人假借她的名義作威作福。
“那——”
“行了,我的身子我知道,就是去看看,我又不往人堆裡擠。”她是個孕婦,也不會有人擠她的。
蘇微晴費勁兒的坐起身來,在黃婆的攙扶下,又帶了幾個護衛,到門口那邊去看看。
駱府離昇平街不遠,在府上都能隱隱聽到喧鬧的鼓樂聲。到正門那兒去,這聲音就更明顯了。
蘇微晴剛踏上門檻兒,一掛鞭炮就噼裡啪啦的炸了起來。蘇微晴腳下一頓,一個沒踩穩,差點兒就是摔了出去。好在她機智的往前小跑了兩步,保持住了身子的平衡,又站穩了。
“我的夫人誒,你可嚇死婆子了。”黃婆衝上來一把扶住蘇微晴,是半點兒不肯撒手,讓人單獨走了。
鞭炮聲音太大,吵得蘇微晴都不怎麼能聽清楚黃婆的聲音。她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嗓門兒。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別擔心我,我沒事兒的。”
剛說完,就覺得身下一溼,有什麼東西流出來,好像要尿褲子一般。
蘇微晴心裡咯噔一下,該不會是,羊水破了吧?
怎麼一點兒都不陣痛,也沒什麼提前生產反應啊。她試着邁了一步,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了。
瞬間又不敢動了。
“黃婆,黃婆快讓人去把軟塌擡出來。”
黃婆一瞧,夫人這神色不對啊,再一看,夫人腳下,溢出來一灘水。
壞了,夫人這不會是要生了吧。
“快快快,快進去擡軟塌,周圍人全都清走,快點兒快點兒!”
黃婆子呼啦啦的吩咐着,就差沒把整個府上的親衛都調動了。
“夫人別怕,別怕,沒事兒呢。產婆早就在府上養着了,不要怕,婆子我以前也給人接生過……”
她不是怕啊,蘇微晴是驚。這肚子裡孩子是怎麼回事兒,哪有生孩子是這種情況的。提前沒有待產反應,這個時候也沒有陣痛。
她就感覺孩子要出來了,就像拉屎一樣,有點兒腹脹……
蘇微晴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了,她躺上軟塌的時候。抓住黃婆子的手。
“把秀秀和山鬼姑娘都請過來。”
秀秀正在給哥哥擦身子呢,七月流火的季節,熱的厲害。哥哥動彈不了,不能自理,她怕哥哥身上起疹子,早晚都要幫哥哥擦擦身子。
“嬸嬸要生了!”秀秀扔下帕子,連招呼都來不及打,就衝了出去。
怎麼會呢,她所見到的,嬸嬸的孩子還有三個月纔會足月生產呢。這才七個月怎麼就生了?
秀秀邊跑邊試圖去看嬸嬸這次生產的兇吉。她看不到!她算不出來了!發生什麼了,山鬼姑娘的生平算不出來也就算了,爲什麼嬸嬸的忽然也看不到了?
狂奔過來,秀秀一眼就看見了先她一步趕到的山鬼。當下什麼都顧不得了,撲過去就抓住了山鬼的胳膊。
“我嬸嬸她是怎麼了?孩子怎麼會提前出生呢?我什麼警示都沒有!”
“是因爲孩子父親的緣故,蠻族那邊使了點兒小手段。不礙事,問題不大。孩子很健康,母親也沒有受什麼苦。”山鬼抽回了手,房間裡,母子平安。
駱叔叔?駱叔叔現在在邊界上,鎮守邊關威懾蠻族,相聚萬里。怎麼嬸嬸會受到影響?
“他們之間有子母蠱相連,蘇夫人是母蠱受到的影響不大。”
“子母蠱不是早就解除了嗎?”
山鬼輕飄飄的斜看過來一眼。
“誰告訴你解除了的?子母蠱無方可解,伴隨終身。”噬心蠱也是一樣的,一旦下了蠱,就終身不可能解除,除非人死蠱死。
很早之前,駱叔叔就和嬸嬸說過,子母蠱已經解除了。後來大金叔叔也這麼說過,怎麼就沒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