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四濺，打在了桌上，微燙的茶水也濺到了唐煜齊的手背上，這才讓他回了神。
樂安將茶壺貫在了桌上，發出了清脆響亮的聲音，接着鄙夷道，“唐公子怎麼這般不曉得分寸，這麼盯着一個姑娘家看，你好意思嗎？”
唐煜齊訕然地收回了目光，可也不想被樂安一個毛都沒長起的黃毛小子給擠兌了，便道，“你小子懂什麼，我喜歡沐瀾，情不自禁多看幾眼而已。”
“你這叫喜歡嗎？”樂安紅着脖子大吼，“你這是不要臉。”
唐煜齊一聽，忙揚起了手，不過，他的手還沒放下，手腕便被沐瀾抓住了。
“絲……”唐煜齊倒抽氣，人也歪着坐在了桌邊，沐瀾這才憤憤地鬆手，剛纔他就叫疼了嗎？她也沒有使出多少力氣。
最近用了北宮良垣的法子運氣，好像體力總有股輕盈的力量在運轉，在她練習好多次之後，漸漸地能得心應手地運用這股力量了。
“唐公子，這是做什麼？樂安一個孩子家，你怎得好動手打人？再說，他也沒說錯，我臉皮厚，你盯着我瞧，我也無所謂，可若是擱在其他姑娘身上，估摸着你早已經被打成豬頭了。”
“撲哧！”樂安笑出了聲兒，而唐煜齊臉上青紅一片，難看之極。
沐瀾這是在敲打他，而且力度還不輕。
想想自己堂堂一個大男子居然被半大不小的孩子和女子給欺負了，一口氣便衝着腦門而去了。
“姑娘，奴婢先擦擦桌子，”春花上前，拿了塊乾淨的帕子擦拭了桌子，這才又恢復了談生意的氣氛。
唐煜齊恨恨地坐下，又將那文書看了一眼，推到了沐瀾的面前，“這文書，我不籤，你這是趁火打劫呢，這樣下次，我們怎麼做生意？”
不做？那拉倒。
沐瀾收回了文書，當着唐煜齊的面將它撕碎，送到旁邊春花的手裡，冷冷地說道，“拿去燒火了。”
“你……”唐煜齊沒有想到沐瀾的性子這麼剛烈，一言不合就撕了文書，不過撕了也好，不用簽了，“沐瀾妹妹還是回心轉意了，這樣好，我們口頭協議也是一樣的。”
“送客，”沐瀾說完，嘴角劃出一抹深不可測的笑意。
唐煜齊剛還想說點什麼，怎料就聽到‘送客’二字了，那臉便成了豬肝紅，他和人談生意，要麼人家敬着他，要麼他敬着人家，什麼時候碰上沐瀾這樣的，簡直就是個刺兒頭，刺得他怎麼做也不是。
“沐瀾，”唐煜齊放軟了語氣，又抹了一下頭，道，“咱們兩個可是一條船上的，何必弄得這麼尷尬？”
沒錯，他們之間的關係是尷尬，可是沐瀾臉皮厚，有錢賺還能繼續談下去，沒錢賺，說什麼都是屁話。
“那新文書，唐公子是自己寫還是我來寫？”文書沒了可以再寫，還可以再籤一份的，頂多也就浪費了一張紙而已，何況剛纔那張還被樂安給弄花了。
見沐瀾還能氣定神閒地要寫第二份文書，唐煜齊一口氣差點沒上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