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清炎沉默的點了點頭,洛雨瞳轉身離去,他隨着洛雨瞳的轉身而轉身,深紫色的瞳仁在月光的倒映下泛出盈盈的光芒。
洛雨瞳突然轉頭。
百里清炎一怔:“……怎麼了?”
“王爺,你不是看蓮花呢嗎?”洛雨瞳眯了眯眼睛,“看我做什麼?!”
百里清炎頓了頓:“……你不是要走嗎?夜、夜晚路上滑,我目送一下。”
“你讓我注意下不就行了?”
百里清炎輕輕咳了咳,拂袖掩住臉上的尷尬:“哪裡那麼多廢話,走就是了。”
洛雨瞳走回來:“我想問王爺一個問題。”
百里清炎向旁邊轉了轉:“什麼事。”
“王爺這麼可憐巴巴的在蓮花池邊吹冷風,是不是因爲在思念別人?”
百里清炎看着洛雨瞳,眼神沉沉:“是。”
洛雨瞳頓了頓
“王爺最近身體怎麼樣?”洛雨瞳指了指天空,“你看,今晚月亮很圓。”
百里清炎道:“說過我現在已經有秘藥了。”
“原來您在這裡站着,是因爲剛發完病的原因?”
百里清炎道:“不是,我根本沒有發病。”
“我給王爺把把脈可好?”
百里清炎道:“不必。”
洛雨瞳撅了撅嘴巴:“易墨可真是和我一樣可憐呢,明明自己也已經被您拋棄了,還拽的不行,張口閉口都是‘王爺怎樣怎樣’,就跟個管家婆一樣。(.)”
百里清炎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婚禮還有四日舉行,皇上和皇后來參加嗎?”
“不會,婚禮後需要我們前去朝拜。”
“哦,那真是可憐,王爺不能及時的見到皇后娘娘了呢。”洛雨瞳一臉愁苦,口氣卻是極盡譏諷,“怪不得擺出這樣一副‘全世界都欠我的樣子’呢!”
百里清炎道:“你可以走了。”
“我還想問你一個問題。”
“這是第幾個問題了?”
“不算是問題,求你幫個忙。”
百里清炎怔了怔,點頭:“什麼事。”
“這個。”洛雨瞳從大包小包的東西里翻出一個匣子,打開,然後取出裡面一隻簪子插在頭上,“進宮朝拜的時候,我戴這個,王爺覺得這個好看不好看?”
百里清炎歪了歪頭,走上前從匣子裡挑了一個:“這個纔好看。”
“那這兩幅耳墜子我帶哪個好?”洛雨瞳又拿出兩對耳墜子,“一個紅寶石的,一個綠寶石的。”
“紅寶石。”百里清炎毫不猶豫。
“那這個腮紅的顏色呢?”洛雨瞳指了指,“紅一點好,還是這個黃一點的好?”
“紅一點好。”
“畫遠山黛好好,還是峨眉黛好?”
“遠山黛。”
“墮馬髻好看,還是包子頭好看?”
“平日裡來說是包子頭。”頓了頓,“具體看服飾,有時候墮馬髻也很不錯。”
隨着百里清炎說話的過程,洛雨瞳已經將髮型改好,頭飾和妝容也粗粗處理完畢,道:“這個樣子?”
百里清炎點了點頭:“很好。”
“會不會給您丟臉呢?”
百里清炎眼睛閃了閃,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洛雨瞳,道:“不會,你比她們都漂亮得多。”
洛雨瞳沉默的低下頭,好一會兒,纔再次擡起頭來,認真道:“王爺,既然我打扮起來,也算是比其他大多數人都漂亮得多,我又真的很喜歡你,你能不能重新考慮我一下?”
百里清炎直接頓住。
“我這幾天想了一下。”洛雨瞳原地踱步,能看出她的尷尬和緊張,“就算皇后是你的初戀情人兼青梅竹馬,你倆也只能看看,永遠也不可能在一起,若是退一萬步講,有一天,你可以實現你的大計劃,她也是你的嫂嫂,你不可能名正言順的娶她。”
最後嘀咕一句:“男神的感情史不很清白……也很正常,嗯!真的很正常!”
“……所以?!”
“所以,”洛雨瞳搓了搓手,眼睛四處亂瞟,卻根本不敢正視百里清炎一眼,“我決定將我的原則拋到一邊,只要你身體不出軌,我就能忍!”
百里清炎神色暗了暗:“你在說什麼?!”
“她裝在你的心裡。”洛雨瞳將臉別到一邊,絞着手指,“而我陪在你的身邊。你可以把我想象成她,當你很想很想她的時候,就看看我……這樣子,慢慢的,你就會覺得我其實也很好,行不行?”
百里清炎臉瞬間陰沉的可怕:“你把我當成了什麼?!!”
“我知道這很分裂……”洛雨瞳皺了皺粗粗黑黑的長眉毛,“可是我不想就這麼放棄你,我努力了很多天說服自己才做下這個決定。雖然你一開始是爲了我的血,動機不純,但是我們都已經相處了幾個月,就要成親了,我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就被人踹了,我實在是不甘心,讓我這麼突然的放棄你,這實在是太難了……”
洛雨瞳吸了吸鼻子:“所以,我不會再吃飛醋,故意刺激你,成親後也不要和你離婚,給我們各自點時間和機會,一年……就一年,我會變成一個像皇后娘娘一樣優雅有見識的女人,你若到時候還是不能只愛我一個人,我就走得遠遠的,再也不來煩你,你看這個夠不夠公平?”
百里清炎渾身發抖,拳頭似乎都要捏碎了,厲聲道:“洛雨瞳!你自重一點!”
洛雨瞳聞言,終於將臉轉了回來,雖然沒有哭,但是鼻頭和眼眶都是紅紅的,眼珠子跟泡在水裡一樣,但是卻還是很勉強的露出一個看似十分活潑可愛的笑容,道:“自重這種東西,要看在什麼情況下,我一向覺得自己很有底線很有見地的人,但是這幾天,我感覺自己和死了已經差不多了,整個就是一行屍走肉,你說,自重和命比,我該留哪個呢?!”
百里清炎眼睛開始泛出濃重的紅色,眼尾的紅色花紋也開始蔓延,一陣風颳過,他黑色的長髮凌亂的揚起,像一頭即將要發動攻擊的野獸,令人膽寒:“洛雨瞳,你現在的意思,是在求我,和你和好如初,是嗎?!”